春风拂过,落花无情。
本就寄人篱下的含香更加感叹这人世间的冷暖。
含香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花藤儿下的长椅上,微微抬头仰望着那飘落的繁花。
“姑娘,还是进屋歇着吧!这外面的春寒还挺重的,若是伤了姑娘就不好了。”
蜜桃从里屋中取来披风到含香的身边,旋即一边劝解一边为含香将那件含香平日里甚是喜爱的桃红色披风给披在肩上。
“只是想在这院子里多歇息一会儿罢了,不碍事儿的。”含香平淡地说。
“姑娘瞧您现在脸色都煞白了许多,若是姑娘您病倒了,老爷一定会责骂奴婢的。”
蜜桃瞧着含香此时脸色煞白,想必是因为这院子内的凉气儿太重,本来含香的身子骨就不算太好,现在又受了风寒,所以这脸色才会如此煞白。
“都说了没事儿。”含香怒道。
含香瞧了一眼此时正站在她旁边的蜜桃,“主子都说无妨,你这个做奴婢还如此多嘴做什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含香严厉地对待蜜桃,蜜桃吓得连忙跪下,满带哭腔,“奴婢知错,还请姑娘莫要责怪奴婢。”
“你先起来吧!”
含香起身,将自己的脚步移到花丛中,闻着那百花齐放的芬芳,“算起来蜜桃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蜜桃起身,紧紧跟随着含香的脚步,含香问,蜜桃便恭敬的回道:
“回姑娘的话,奴婢自打进含府开始便一直跟随着姑娘您,到现在算算也因该有十年了。”
“十年……这么久了,既然你跟了我这么久了就因该明白,我们在这田府中的地位,什么话是该说什么话是不该说。”
“奴婢不懂。”蜜桃低头说。
“不懂?”含香轻声嘲笑两声,“这田府说大不算大,说小不算小,但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情还是很容易便能被其他人得知的。怎么蜜桃还不说?”
蜜桃再次扑通的跪在地上,青石板的地面,硬生生的跪了下去,生疼的感觉骤然而生。蜜桃来不及去过问自己膝盖上的疼痛,不解地说:
“奴婢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不明白?”含香轻挑眉头。
含香从来都不会这幅表情看人,从来她都是温婉可人,今儿这幅表情倒是吓得蜜桃心里有些发抖:难道姑娘知道了什么?
“还是不想说么?”含香又问道。
“奴婢知错。”蜜桃眼泪刷刷刷的落下,一副我见犹怜的摸样儿,看的人好生心疼。
“既然你认为田二姑娘是你的主子,那你便去她那里吧!本姑娘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座大佛。”
“求姑娘不要敢奴婢离开,奴婢这么做都是为了姑娘您。”蜜桃一听含香要将她赶走,泪水涌落地更加厉害。
“为了我?还真的是会找借口。”蜜桃的话让含香更加不悦,为了自己便是为了自己,为何一定要说是为了她?
“请恕奴婢奴婢直言,奴婢见姑娘跟大姑娘关系甚好,可是大姑娘在田家自身都难保,可是二姑娘便不是这样,老夫人喜爱,老爷疼爱,大夫人更是若为心肝儿,可想如果姑娘跟二姑娘交好,这样的话,姑娘以后在田府的日子就要好过了许多。”
“就是因为喜儿妹妹不受喜爱?”含香错愕,其实蜜桃说的没有错,田喜儿在田家是从头到尾就没有人喜爱,唯一喜爱她的便是她的弟弟田祈云。
蜜桃眼睛已经哭得通红,重重的点点头,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不敢有一丝一毫隐瞒含香的。
“起来吧!”含香思考了一小会儿,想来蜜桃的初衷也是为了她好,所以便不再去责骂她了。
“谢姑娘!”
蜜桃起身本来以为含香已经赞同自己的观点,可谁知……
“和谁交好并不是因为谁在这个家中受到的宠爱多些,交友是通过心来交的,若是沟通不来,那自便是她在这个家中有多么受到宠爱,那也不会成为了含香的挚友,所以蜜桃你记住了以后不许再有如此想法。”含香严厉地说。
“奴婢明白。”
……
含香之所以喜欢田喜儿是因为田喜儿跟她很谈地来,从小时候第一次来田府开始他们两个人相处的就很好。
田喜儿跟田溪月两个人,对于含香来说她更加喜欢跟田喜儿在一起。
田溪月比较喜欢用心计,最关键的是在整个田家,田溪月就没有将其他的姑娘们放在眼里过。虽然老夫人喜爱她,老爷疼爱她,大夫人又更加的骄纵她,可是也不能完全的将其他姑娘不放在眼里。
就连田喜儿这位田家嫡长女田溪月都没有放在眼里过,更加不可能将她这位在田家没有丝毫地位的外姓姑娘当回事儿。
至于现在田溪月都没有跟含香有发生过正面冲突,恐怕更多的原因不是因为田溪月有多么喜欢她这位外姓姐姐,而是碍于老夫人的原因。
老夫人喜爱含香,所以田溪月才不敢轻易得罪。
若是有朝一日,她含香不再受到老夫人的喜爱,恐怕处境会比田喜儿更加为难。
田喜儿虽然不受田府众人喜爱,但是她好歹也是田府的嫡长女,可是她却是不一样的。
这也是含香所担忧的,她在田家的处境尴尬,田喜儿的事情她也不敢多多去干涉。
但是在整个田家,她含香就只有田喜儿一位朋友,她不想失去。
唤了蜜桃回去,含香又是一个人披着披风坐在院子里赏花。
伤风感冒又如何,病了也好,这样便不会被迫去参与到田府内院里的争斗。
自古大宅门里的争斗就是家常便饭,不可能烟消云散。
在含家的时候,她含家的争斗就是家常便饭,时时刻刻都有,现在到了田家,她就想安安稳稳的做个闲人。
……
田喜儿也想做个闲人,每日过着“采采菊东篱西悠然见南山”的美好生活,可是事与愿违,偏偏大宅门的争斗就要找上她。
怎么做刀俎上的鱼肉?既然你要斗,那便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