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势凶猛,谭之飞虽然自小练习武术健体,今日又得了机缘修为大涨,可是并没有多少生与死的实战经验,根本没有想得闪躲。
方程见这堂兄弟傻呆了,脑海里一片空冥,体内星源急转全身灵力凝于拳头,只凭借战斗本能一拳击向飞驰而来的刀身。
只听金戈相交之声,那刀竟然被硬生生砸陷入地……
围观者顿时一片哑然。
这刀迅猛,起码有引气大圆满的水准,但那一拳更是厉害,与刀像是配合多次才有这么震撼的画面。能够有样的眼力、准头与力量,那眼前的少年多少也该有筑基的水准,更有很多的战斗经验,但是——年纪也太小了吧。
修行界的铁律,十八之前打基础,十八以后通过考核才被允许修行。可是这少年就算是破了规律,那他临危不乱,握时机的能力又是哪里来的?或者真有天生?
先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谭之飞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背后湿了一片。
“刚才出刀的人是谁。”
方程不喜与人争斗,也不想引人注意,但他也不是个怕事的人,否则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他也不会因成仙的痴语与人数度争吵。只要有人触了他的逆鳞,他自然不能放过对方。而这次自己的血脉之亲,竟然差点在自己眼前被杀,他已然暴怒。
谭之飞听了方程的话,也回过神来。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威胁,即使他在火车上与方程撕杀那也是光明正大,不曾暗算于人。
“知道怕了,那就把钱还来吧。”
这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少根筋,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却没有丝毫害怕的感觉。这一点,连谭之飞都暗自砸舌。
不过方程却注意到眼前这人的小腿肚微微颤抖,似乎勉力支撑着。
“谭家少爷,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又何必如此计较?”一个坐在胖子身后桌子上的人轻轻笑道。
这人背过了身,看不清面貌,只听那声音尖锐无比,像是被捏了嗓子的公鸡。
“你……”听到那人说话,不知怎的,谭之飞气势锐减,正要讲几句场面话,身边就是道黑影闪过,方程竟然如脱弦的弓箭朝对方袭去。
那人听到身后动静,一个跃身朝半空躲去对方一脚。可谁知方程的脚轻点桌子,跟着扑去,原来那竟然是虚招。
在半空之中一般人没有挪腾的余地,可是修行人却不同,凭着一身的灵力倒也能虚空借力。只见此人作势轻点,便朝另一个方个腾飞而去。
方程只是刚入修行,里面的花招他并不懂。可是他心中有底,手一翻不着人觉的从储物空间中抽出八柄美工刀,于半空中击射出去。
这灌入灵气的刀子立时插入对方的小腿,将他打落在地。
说话虽慢,这一幕只消几个眨眼便完结。那人倒在了谭之飞面前,忍不住呻吟出来。
“你……你竟然感在引朋酒楼里伤陈家的人!”
陈言赋这才慌了。
谭之飞咬了下牙一脚踩在地上那人的头上,冷哼道:“引朋?你们陈家的人就是那么招待朋友的吗?”
说话音,四周立时出现一排人,将两人围了起来。
方程见状拱手大声道:“周围的朋友可都看见了,是非对错都在大家的心里。如果有一天,你们也被人家这么逼着,你们会如何?”
修行之士,多求相安无事,早日突破境界。但他们并不懦弱,性情直言,很快有人便对方程两人声援。
“你们陈家总是压我们的货价,上品的黄纸朱砂竟然也要按下品的价格来算。”
“没错,你们陈家主大欺客,但凡有其余渠道,我绝计不会再来!”
“打死那个胖子,上次就是他骗了我一颗上好的古鲸明珠!”
眼见着声势越来越大,就连看场护卫的修行也有些抵不住,更何况被人直点了名的陈言赋。
“这……这……这可是陈家的地盘。”
“就是因为这是陈家的地盘,所以你的手给我放干净些!”人群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众人一时愣住,不自觉为这前行的女子让开了条道。
“姐……姐……姐……”
陈言赋见了来人,像是老鼠看到猫,一句话就再也说不完了。那女子年纪比陈言赋却差不了多少,见这胖子结巴狠剜了他一眼,示意对方闭嘴。然后转向众人:
“各位,今天这事我陈倩先给大家道声不是。”
说话间,众人的声音一下小了很多。方程只听到窃窃私语,都在说这个陈家外家的女孩能力是多么的了得,风头甚至盖过了本家的那些人,直让外人至今还不知道陈家主家子弟究竟是哪几个。
“谭之飞,此事的究竟我虽然还不明白,但至少给我个面子,先放了我哥吧。”
陈倩的语调带着江南女孩特有的甜美。白发少年自持身份,不愿与人计较便挪开脚,那人手撑着地,在众人的搀扶下退回别房,临走时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却是要把方程与谭之飞吞了似的。
“姐,这可是他们的错,你看,他借了我的钱不肯还。”陈言赋恶人先告状,先说了由头,“而且是他们先出手的,都把我栾庆哥哥伤成那样了。”
“哼,没有想到你们陈家竟然都是些下三流的角色,我谭家与你们齐名,真是羞愧。”谭之飞不屑道。
陈倩脸色一沉,她的好话已然说尽。如果再由着对方嚣张,那她就等于亲手把自己的牌子砸了。
有时候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脸面。这脸面不劣指虚荣,而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
但是谭之飞却不管对方,冷语相向。旁人见了,惹来诸多喝彩。其实这之中受了陈家的气不过少数,也有些是纯粹起哄,或者看他们不顺眼罢了,所有的原因都有。
“之飞,我们今天为得是挑法器,还是先走吧。”
如果今天不是有方程在这,谭之飞可就要做个糊涂鬼,再加上与其相处甚有好感,于是便瞪了眼陈言赋:“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别人不认识方程,但大多都知道谭之飞。这个心高气傲心一代的领军人物竟然会听从一个陌生少年的话,他们彼此打听,却都不知道这人的来历。
方程见状,心中叹气,知道自己想要低调的想法可能很难实现。不过再有一次选择,还仍然会出手。其中的熟轻熟重,他自然晓得。
“等等。”
陈家女孩叫住了方程他们。
谭之飞以为对方要反悔,便抄起法宝,冷目而望。
不过方程倒是觉得眼前这人没有恶意,便按住了谭之飞,对陈倩道:“还有事吗?”
“不管如何,你们是引朋的客人,出了这样的事我们都要负责。”陈倩说着掏出两枚玉佩抛给方程,“有空可以进去看看,没准有什么你们喜欢的东西。”
“姐……那不能给他们的……”陈言赋正说了一半,却被陈倩瞪了回去。
方程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看着谭之飞的脸色激动,其它围观修行也是如此,知道这东西可能非常珍贵。便道了声谢,就要与她辞别。
“呵,这位道友面生,能不能留下个名号,以后也好有个称呼。”
“我叫朱野野,如果觉得叫不顺口,就叫小野好了。”
方程呵然而笑,与谭之飞一同离开。
进到里院时看不到原先屋外那些人后,谭之飞把玩着玉佩低声道:
“小野,这可是好东西。有了它,没准还真能找到其它跟金丹期一斗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