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有事外出,不知道晚上有没有机会上线,所以这一章提早发了,就当作是明天的份,不然我真是没心情做事,就惦记着‘惧怕’有人说我人品不好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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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了这头长发…..
李蓉蓉随手玩弄了一弄自己的长发,心里盘算,有多久没有剪过发尾了才会过了腰过了屁股到了小腿处?她真真是不记得了,只记得头发每一天都是一个样的,不想与十年前相比竟有如此大的差距。
剪掉。
没有了头发就是尼姑,再不是女人,不是女人就不会再有人说三道四。
剪掉,剪掉,必须剪掉。
二奶奶起身慌里慌张的到处找剪刀,她翻了衣橱,翻了妆台,她急着找,急死了,终于在绣筐内翻到了一把剪刀,棕黑色的刀柄看起来就仿佛如同生锈了一般,极丑,二奶奶定了一定眼,伸出的手有些颤抖…
剪了这身头发,她还是二奶奶。
她真是疯了,她怎么忘记了,尼姑也是女人,二奶奶没了头发还是二奶奶。
她痴痴的笑了起来,将手收了回来,踉跄着走回梳妆台浅唱“笑,红颜已老只等情郎忘,竟不知女儿家岁月已过…..”
二爷房里躺着的赵括睁开眼问浣碧“这是谁在唱?”
浣碧望了一眼窗外“是二奶奶。”
窗外还在唱“女子嫁人不嫁负心汗…哈哈…”越听便越大声。
赵括极好看的脸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浣碧道“可是吵到了二爷?我去说说二奶奶。”
二爷又闭上了眼“不用了,下去罢。”这个浣碧他看着就想起李蓉蓉嘲笑他的脸,真真是恶心。
清冷冷的早晨,大院也是清冷冷的,李蓉蓉清亮的嗓子不高不低的传到了大院,大奶奶正送大爷出门,听到唱戏声,她问“是谁一大清早的就开始唱戏?”
伺候大奶奶的刘婆子盯望了一眼声音的来源“是从二爷那边传来的。”
大奶奶眉头一邹,极为不屑道“真不知羞,赵家的脸她还没丢够?这要是让下人听了去,还怎么服众?”她指的便是二奶奶。
大爷回头也听了一听,眉宇间缓和了一些,不像平时那么严肃“挺好的,二弟妹喜欢唱戏曲,你就让她唱呗,反正这院子也是清冷的很,来些高兴的事也不错,我看这样吧,腊月二八请戏班子来唱十日,唱到正月初八。”他丝毫不看大奶奶的脸色“这件事你来办,到时多叫些亲戚来。”
“老爷。”大奶奶还要说“可是四儿如今昏迷不醒…”
“他昏迷不醒我们就不能高兴了?他要是一辈子昏迷不醒,我们还得跟着他一半辈子不高兴。得了,你张罗吧,我走了。”帐房里头还有些账目没对上,他正闹心“今晚我不回来了。”
大奶奶心头一紧“我吩咐人把晚饭带过去?”院子里已经四个小的了,难道他还不满足?
“不用。我自己能张罗。”大爷又摆起肃脸,已经走出大门,上了马车。只听管家一声鞭马“驾。”
听车轮下那渐渐变小的声音,大奶奶将手伸进衣裳里,叹了一口气,自是愁着一张脸,转身与刘妈子对上脸,她怨了一声“指不定今年又多一房,命啊。”
下人房里的春香与连氏也听见了二奶奶唱戏的声音,春香高兴的道“二奶奶醒了。”她是没听见二奶奶唱的是什么,她只以为二奶奶学着别人唱的,连氏也听见了,喜出望外的看着窗户外头。
春香站起身道“稍等些时候我再来叫你。”人便快速的走了出去,房间内只有连氏她听见二奶奶唱“六月寒雪飞霜此能洗掉不白之褥….”
二奶奶唱累了就爬在妆台上,春香推门进来“小姐您醒了…”她走进了才发觉二奶奶正在哭,又见她趴在妆台上,她急了问“小姐怎么了?”出手扶住她,只听李蓉蓉双眼迷离的道“水,水。”
二奶奶一看是春香,她放了心“给我倒杯水。”
“好好。”春香掺着她“先到床上,我再就给您倒水来。”
“热,热,像是火炉一般的热,闷死我了,快把窗户都打开。”她指着那窗户说道,春香扶她上榻,正要去开窗户,突然想起:二奶奶是最怕冷天的。她困惑的转回来问二奶奶“小姐是不是病了?”
“渴..”二奶奶捶一锤胸口,感觉这里边就要炸开一般。春香这才知道不对劲了,二奶奶好好的唱什么戏啊,她从来不唱戏的,二奶奶此时的模样太吓人了,她从未这样过。春香抓着她的手“二奶奶,别伤着了自己,您有什么事情您同我说,我去替您去办,可别伤了自己。”
“胸口好似透不开。”李蓉蓉又往胸口捶了三下,还是难受,还想再多捶几下让自己好受一些,不想春香却抓着她的手,硬咽的说道“别这样待自己,您要是生病了我给您找大夫。”她想起苏清賀“我这就去把苏大夫请过来。”
要多不了多少时辰苏清賀便被春香急急忙忙的拉进来,这个时候的二奶奶正脯在床榻上,衣裳不整,捶着胸口,她实在是太疼了太难受了,任由那一头长长的头发摆在床上,她也不去想它,也不去碰它。
婚前与婚后的姑娘是不一样的,姑娘入了房的叫女人,没入房的姑娘还叫姑娘。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二奶奶此时就如同一个待嫁的姑娘,只是这位姑娘多了别人没有的沧桑,妩媚里多了几分稚气,勾人心弦。
如今她头脑发热,整个人混炖不清,她是无心之举,可对于清醒的人来说就又是另外一番风景了,春香见了她这副样子,急着把苏清賀挡倒了帐帘后,在她眼里,小姐到底是个女儿家,就算是要见大夫也不能如此衣衫不整,她上前来扶她“小姐,我把苏大夫请来了,您要是真那么难受就跟大夫说。”
替二奶奶翻动了身子,让她躺平了,盖了被子才对苏清賀说“大夫您请进来吧。”
苏清賀如墨一般眼珠眨动了一番,他也是被春香这么一叫才叫回了神,二奶奶脯在床上衣衫不整头发倾洒的那一幕他看见了,她依旧是那么美,就如同十年前他在醉花楼里看见她的第一面一样漂亮。
春香久不见苏大夫走进来,她又唤了一声“苏大夫。”她唤他苏大夫还是客气的,若不是她家小姐如今难受成这样,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然谁会想到他。
苏清賀这才走进来,却熊了几分,连二奶奶的正脸也不敢去瞧,春香把二奶奶的手从被子里撩出一小截,多一点儿都不肯“你要看不出个端异来,定就证明你是个假大夫。”
她是无理取闹苏清賀自是不和她一般见识,至于他懂不懂看病,他自是自信的,不说神医妙算也能赛过大内御医啊。瞧着苏清賀有模有样的把脉,春香也跟着紧张起来。
只是这二夫人的病…
苏清賀抬起头来问二奶奶“夫人您觉得那里不顺畅吗?”
二奶奶闹够了,她自就不想在闹了,她累了“心口闷得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给二夫人拿杯冷水来。”苏清賀吩咐春香,春香去了,他督了她一眼才说道“何必让自己去那些不开心的事?”
“呵呵…”二奶奶听了他的话痴痴的笑起来“您怎知我想着不开心的事?”
“二夫人您没病,您是闹心。喝杯冷水就顺畅了,只是这并非治病的关键,您下次要是再想这些,您还是会觉得难受。”他一字一字的说,二奶奶这是心病,心里的病要是不医它迟早还会发作。
二奶奶觉得他确实是看得懂了“说您是个大夫您还给自己张脸了,倒说起我来了。”春香把冷水端进来,二奶奶坐起来喝了一口水,冷水入肺,冰冷无比,倒真真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
“二夫人觉得怎么样?”苏清賀问道,可看她清亮的眼神就知道她又恢复了,女人嘛,总有闹自己脾气的时候,何况是一个受人非议的女人。
二奶奶真真是好了,她将茶杯交给春香,似笑非笑的说“苏先生也说我这是心病,既是心病又此能好得如此之快?也只有将这病根挖空了那才真真是病好了。”她紧着说“有一事想劳烦苏先生。”
“夫人但说无妨。”
“最近风波不断,我是真病了,对外您就说我染了风寒,我若不说好,先生就当我还是个病人,就像某些人那般躺在床上不管不问。”
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想在这让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的连氏听了去,心声俱禁:二奶奶外后都不管事情拉?
浣碧将自己在二奶奶窗户外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二爷,她心理自是洋洋得意的,这二奶奶装病,还说了二爷的坏话,让她听见了,只要把二奶奶的话告诉了二爷,二爷自然会嫌弃她,说不定一怒之下还会休了她,那么到那个时候就是她浣碧的天下了。
她心中甚是美滋滋的在等二爷发话,谁知二爷沉默了许久,俊秀的眉头皱了一皱才说话了“大爷若是回来,你替我把他请来一趟。”
啊?就这样?浣碧等了一等,却等不到更多的话,她自是不能再等下去,二爷是最讨厌多说话的人了,她是很想问:怎么不处罚二奶奶呀,就算不休妻,多少也有点惩罚罢!!可人家二爷不说啊,她也不敢问。不过没关系,反正她还年轻,她有的是机会。
她怎知道,二爷此刻恨的不是二奶奶,恨的竟是她。这个多嘴的丫头,竟把这些丑陋都告诉了他,又白白的让他知道李蓉蓉有多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