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出去！”
“快拦住他！”
清瘦俊秀的少年动作轻巧敏捷的穿过阻拦的人群。
为首的中年男子见势不好，祭出法器，喝到：“哪里跑！”
“滚开！”少年感受到威胁，呲出尖锐兽牙，五指成爪，细瘦的腰身弓起，冰蓝色的眸子里竖瞳紧缩，目光危险的盯着那那人。
“什么事这么热闹？”半空中突然传来男人清越的声音。
众人抬头一看，纷纷收了武器行礼。中年男子也收了法器，拱手道：“回禀天尊，属下奉命看守，却不料他忽然发了狂，只好合力阻拦。”
“这不是申公大人么？”男人勾唇道：“本尊还当你是畜生当上瘾了，不肯变回来了。”
半空中四龙车上，纱帘自动分开，露出了坐在中央的普化天尊。
少年收起利爪，冷笑一声：“见过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脸上却无半点敬意。
男人也不在意，把玩着手中的扇子，附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警惕的少年，“好久不见，这些年在东海过的可好？”
少年整整衣衫，微微欠身：“劳您惦记，自是比不得天尊大人您逍遥。”
男人冷哼一声：“当年那人差点拿你去填北海，怎么，如今只不过把你从东海捞出来，你就感恩戴德了？”
“这是我的事，就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
“你的事自是与本尊无干，本尊也懒得去管，只希望申公大人行为处事还是小心些，莫要犯到本尊手中，否则休怪本尊不念旧情。”
少年冷笑一声，反唇相讥：“旧情？天尊大人的旧情下官可无福消受。”
二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惊得旁观众人冷汗涔涔，一个个缩着身子大气不敢出。
“闲话少说，”少年表情不善道：“她人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藏？本尊何须做这不上台面之事？”男人啪的一声将扇子一阖，表情冷漠：“她自有她的去处，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别以为本尊不知晓你背后之人，你回去告诉他，人是在本尊这里，从今往后，自会由本尊来保护。”
“由你保护？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当初若不是因为你，主人也不会有此劫难！”
说罢冷笑一声道：“上一世主人遇险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们一个个满嘴的仁义道德，出事的时候不见人影，有什么资格说保护主人？照顾主人这件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从前主人不要你们，以后同样也不需要！”
普化天尊狭长的凤眸微眯，握住扇子的手紧紧攥起，坚硬的扇柄上噼啪的裂开无数道裂隙，脸色冰冷，下颌紧绷，看起来危险十分。
男人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勾唇一笑，“你以为天下云豹就你一个么？”
“怎么，想对我下手？”
“聪慧如主人，你猜她多久会发现真相？”少年挑衅一笑，“你不妨再猜猜，主人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男人眼中闪过一闪而逝的杀意，语调轻而缓：“我们不妨来试一试？看看她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少年却不畏惧，“你也不必防备我，我忠的从来只有主人一人，我也从来不是你的敌人。”
男人嗤笑：“都说狐狸狡猾，那是他们不知豹子的险恶，仅凭一张嘴就能够挑动正统之争的人本尊如何能信你？”
少年气定神闲，“那不妨来做笔交易吧！”
“交易？”男人眯眼审视他。
“你放我离开，并且不得以任何方式阻挠我留在主人身边，我告诉你一件你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情。”
男人轻蔑一笑：“故弄玄虚，这世上还没有本尊不知道的事！”
少年老神在在，“我陪在主人身边两千多年，不敢说对主人知之甚详，却也有一二分了解，”少年笑笑，别有深意道：“有些东西我不说你们也会知道，不过‘早’、‘晚’而已。”
男人手指一紧，他想知道的早晚会知道，但他最输不起的就是这个‘早晚而已’。
他不动声色一笑，“二换一，你倒是做的一手好买卖。”
“过奖。”少年拱手：“同意与否，选择的权利在你。”
“你的目的。”他从不敢小瞧这个男人，——能为了她凭借一己之力搅动腥风血雨的男人，若不是后来水落石出，没有人会想到这样长着一张纯良面孔的少年，就是背后推手，不能因为外貌而忽略了他的心智与手腕。
“没有目的，我知道我人小言微，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留在主人身边。”
“你以为，他们会放一个什么都知道的不安定因素在身边？”
少年浅笑，语调轻缓，带着蛊惑的意味，“知情也未必不是好事，指不定哪一天就成了谁的助力呢，你说是不是？”
“所以，你就是用这个作为交换，才被放出来的？”
男人不屑的嗤笑道：“他居然也信？”
少年摊手：“情到浓时怎忍舍吧，总归是有希望的不是么？”
“什么情到浓时？”男人冷下脸，“本尊不管你们想干什么，但是事不过三。”
“放心，这点我比你更清楚！我既参与其中，就是知晓规矩的，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是比主人更重要。更何况，危险一直存在。你知道的，主人离不开我，只有我守在她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哪怕赔上我的性命。
男人目光深沉，“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不只是我，如果上一世不是你们使计谋把我支开的话，主人也不会遇险。”少年眸中闪过怨恨。
男人沉默半晌，才艰难的问道：“她……是为什么……”
“为什么？”少年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原因吗？”
果然是因为他！
男人的心彻底沉了下来，双眸紧闭，掩住眼底的痛苦。
他明知道这个人的话不可信，但他就是阻止不了，因为根源确实是因为他。
沉默了许久，男人传音道：“好，我同意你留在她身边，作为条件，这笔交易的内容，只有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个人知晓，休怪我无情。”
少年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众人就要阻拦。
“放他走。”
少年看他一眼，化作一道白影消失在原地，留下少年的传音：“现在主人身边的，可不止是我。”
男人面色不虞，他就知道这些人是不会罢休的！怪不得最近一个个都安分的很！
该死的！
男人将手中折扇狠狠一甩，落在地上发出惊天巨响。
在场众人看着显然是谈崩了的二人，呼啦啦跪了一地，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