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府前花园,武侯密室。
威震南疆,举国上下闻之如雷贯耳的平武侯,正坐太师椅。其他几名荣家军的高级将领,按照爵位高低的次序,一一就坐。
而在荣武侯身后,大靖国小圣贤荣植站在身后,洗耳恭听,神态谦卑。
荣植继承了平武侯的血统,面部轮廓俊逸。
不过和荣之隆比起来,荣植明显缺少武侯睥睨天下的威仪。
荣之隆的气质,超凡脱俗,似乎随时随地,都是山河社稷的压轴正主。
在蛮族眼里,这位面色如玉和颜悦色的首领,荣之隆就神——令人心惊胆战的杀神,几乎无敌!这就是平武侯,看似温雅,实则深沉比海,九五之尊之相。
坐席上这些部将,无一不是经历无数次血火考验,从军中百万人里面,枯骨堆中,大浪淘沙活到现在的猛人。这些人天生就是强者,那股来自骨髓里的傲气,让他们在任何时候都高昂着头颅。
也只有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征南主帅平武侯出现的时候,这些将才会略显谦卑,目光相对温和。这种姿态是由衷而发,完全出来内心深处无比的尊崇。
十年。
十年下来,正是荣之隆这位主帅,率部东征西讨,荣家在大靖国和蛮族的夹缝当中,步步为营,步步惊心,开辟出一块专属领域,因此才有了南疆数千里疆域的霸业;也正如此,这些将才才有今天的荣华富贵。
如果说现在的格局,平武侯已经是南疆的隐皇,而这些人就是南疆的隐王。
甚至,如果有一天,荣家军团逐鹿九州,把整个中原揽入囊中,丝毫不用怀疑这些人,真正加官封爵,在朝野之上,庙堂之中,无一不身处高位,牢牢把控整个国家的枢纽。
平武侯目光一扫,在坐诸军团首领除了第一军团王遗风的席位空缺外,其他尽数坐满。
微微抬手,荣之隆直奔主题,道,
“我刚刚得到信息,半个月前,大靖皇帝的使者就已经出发,驿站来报,这一行人很快就会抵达荣府,想必又是朝中那些谋臣,怂恿了皇帝老儿对我们下手,不过皇帝显然又非常忌惮。所以,我想听听诸位的意见,这次帝使来临,我们如何应付。”
荣之隆对当今圣上的了解,虽然说不上是了如指掌,却也深知秉性;只是在这样高等级的军事决意时,武侯并不完全独断,而是静心细听,博众家之所长,永远做到在正确的时候,办理最正确的事情。
“什么,这么快,帝使已经抵达南疆了?”
众多部将面部一颤,尽管他们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但真到这时候,依然有不小的震惊。
密室当中气氛一时间安静之极,几乎落叶留声。
插在这段时间,侯府首席大管家李秀莲,带着几个黑甲亲信精兵,为诸多将领上了一盏香茶。
紫檀桌上,青瓷茶盏袅袅异香,扑鼻而来。李秀莲作为侯府首席大管家,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军中决策,但却是荣侯最亲信的人之一,仍然可以在密室停留,听取更多的信息。只见他朝荣植望了一眼,谦卑的站到最靠近密室出口的方位。
“诸位——请。”
平武侯作出一个手势,众多将领把青瓷茶盏放在手里,却并不饮用。
其中,靠在末位的一名虎将浓眉一蹙,沉声说道,“侯爷辛劳,请先用!”
凡事不可僭越,这是为臣之道。虽然只是一盏茶水,规矩却是极多。
众多将领亦低声齐呼,“侯爷辛劳,请先用。”
平武侯淡淡一笑,这种感觉和史书中记载的一位皇帝一样,黄袍加身,并非完全出自本意。但也正如此,三军将领,莫不敬畏爱戴;由此可见,平武侯的帝王术,已经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等到平武侯饮用了茶水,众多将领才一一呷饮,赞叹茶香无比。
身处末席,刚才首先说话请侯爷饮茶的这位将军,年不过三十,精气爆射,一看就是撞马境初期的高手,名为曹无伤,是平武侯军中第九军团的首席长官,最为年青,同时他也是九大军团内最为彪悍的一位勇将。
武侯辖下有九个军团,每部十万人左右;曹无伤是第九军团,席位逐次往上,都是其他军团的首领,排在首位的是一个虚席。王遗风大将军由于还在前线督战,不能来参加这次重要会晤。
不过由于半路出家,再加上在座无一不是威慑力极强的虎将,曹无伤虽是一员悍将,却只能排在末位。
曹无伤转过头,朝门口处李秀莲问道,“这茶名为白梅螺,异象扑鼻,珍稀无比,产自极北雪原,向来是皇家贡品。李大管家,这茶味好像分为两层,闻之清香,饮之甘洌净爽,这可是刚刚开封?”
李秀莲赞道,“曹将军所言极是,像您这样识货的人,若不饮用,实在暴殄天物;这白梅螺是皇家使者送来的礼品,他们人未到,载送礼品的马车已经先到这里;侯爷体恤各位将军辛劳,已让我把这几车礼品,分成九份,等散席时,我会遣人逐一送到各位将军府上。”
曹无伤微微一笑,心中已知大致情况。他离开座位,走到密室中间,道,“主上,李大管家所言,这次皇帝派遣使者来时,竟安排如此丰盛礼品,俗话说的好——官不打送礼,掌不打笑脸。这皇帝老儿,一定不会立刻对南疆驻军痛下杀手,而是要双管齐下。”
“双管齐下,怎么个下法?”
众多部将听后窃窃私语,只有少部分人领会曹无伤的推断。
荣武侯呷了一口香茶,薄而有型的嘴唇微微一抿,颇带赞许地说到,“曹将军,你果然心思细腻,你与我想法完全一致。多年来,朝廷军团战力一般,对抗蛮族、匈奴都力有不逮,主要是皇帝老儿戒心甚严,朝中真正的英才,几乎没有一个好下场,所以,但凭大靖国普通军团,到如今已经难以抵挡我荣家军的锋芒,不过,夏侯氏的谋臣却非常多——朝廷密使一定在这期间,派遣古狼铁甲战舰,绕道北海,前往蛮族结盟,送去的礼物绝不是几辆马车装载的这么多,而是几百车,上千车。”
朝中派遣使者,宁可和宿敌结盟,也要铲除荣氏,这种决心已经斩钉截铁,忍无可忍;而荣武侯一眼就洞悉其中玄机,而能做到谈笑之间,笑意正浓,这种胸襟确实无人能比。
曹无伤接过话茬,说道,“蛮族向来势利,又与我荣家军有血海深仇,大靖国和蛮族一旦里应外合,我部危险异常。特别是第三、第六和我第九军团,会被直接掐灭。”
曹无伤说罢,径直走到密室案头,摊开一卷军事地图,大家果然看到荣家第三军团,第六军团和第九军团,都被丹砂描绘。
原来平武侯早就推演到了这一步,和曹无伤不谋而合。
此景一出,众多将领个个如临大敌,若真如此,蛮族将再也不是袭扰前线这么简单,一旦战事燃起,大靖国大军压境,会在荣家军背后狠插一刀。
前后夹击,即便南疆军团战力非凡,也难逃覆灭的厄运。
平武侯见状,大手一挥,“无妨,无妨;今天是满月之夜,诸位暂不用为这事担忧——来,喝完这盏白梅螺,我们去儒士楼为老太君请安,母亲大人为诸位将军的夫人、公子、千金,备下薄礼。”
正说着,众人突然发现平武侯拿捏茶盏的右手,突然猛地一颤,青瓷杯盏竟然拿捏不住,摔个粉碎。随后平武侯突然猛喝一声,“大胆,竟然有人在破坏我的真元大阵……到底是谁?”
在这刹那之间,但见荣之隆气冲斗牛,整个白玉颜色的脸庞瞬间通红,他这一步迈出,衣甲撩动片片火云,整个人如同猎鹰,就已经扑出密室之外。整个密室里所有人,血气都被狠狠撩动,面颊上被平武侯离开时的余威刺痛,好似刚刚挨过一巴掌。
李秀莲道,“诸位,一定是出了天大的事情;大家随我一同前往后山学院,务必全歼狐族所有来犯之敌。”
在座诸位,除了荣植对妖族不太了解外,其他人都和丛林中的妖族打过交道,狐族的剿灭就有其中好几位军团首领的功劳。当下,一个个鱼贯而出,在李秀莲的带领下,全朝武侯学院的方向扑去。,
此刻,正处在荣府学院上空易航,整个人刚刚腾空,就要凌空掀开真元大阵的阵眼——那是一块只有拇指大的符箓,纽扣形状,正处书院上方八极涌动的方位。
其实这个过程非常简单,只要撕开阵眼,整个真元大阵就会不攻自破。就在易航伸手,要去掀开阵眼封印时,突然心口一颤,非常酸痛,立刻感觉到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从儒士楼方向传来。
易航眼睛一扫,就看见半空中一道数丈高大的人形火球,朝这边涌来。
“他终于来了!”
易航眼中,平武侯整个人就像战神一般,身后余威,掀起数百丈宽的火云,所过虚空就像被涅槃凤凰燃烧过,留下一种无比寂灭、绝顶荒芜的气息。
“准备点火!”
易航下方不远处,一只两尺来高的灰色大狐狸,手中抓着一个腾腾燃烧的火把,这正是化成弧形的徐夫子。
徐夫子脚下,几道引火线布的前段,装在一个陶瓦坛中。
“来了,来了——啪!”
灰狐的火把,准确的扔进了瓦罐里,在这一瞬之间,四道导火线,急速的朝不同方向烧去。
灰狐一窜,射到附近一座不起眼的建筑内,立刻吞服了整枚血月神珠。
徐夫子的身体体积,本来还是只普通狐狸大小,但在吞服神珠后,神珠内一丝远古狐神之血,被他全部吸收,他的整个身体迅速膨胀。
所有的事情,只发生在半个呼吸之间,易航的手指,已经碰在封印符箓当中,随之一掀,易航整个人随即消失,变成一片虚无、波动状态的魂形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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