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王妃被贼人掳劫,为何本王不知道,这位奴才却一清二楚?何况,今日本王下朝后便和王妃一道去的步府,怎奈半路本王身体不适,才临时返回,最后没有去成。请母后严惩这位嚼舌的奴才。他如此污蔑王妃,究竟意欲何为!”
翟璟珉突然严肃对刘太后说道,仿佛不将嚼舌的奴才抓出来抓出来仔细审问,便会错失揭开一场阴谋的良机。
“不如让安尚书出来作证,证明今日帝京之中无劫匪出没可好?不然王爷和妾身岂不是被那碎嘴的奴才污秽了名声?”步玙璠紧接着提议,说完还恳求地看了皇上一眼。
翟璟珉黑眸闪了闪。劫匪本就是安尚书暗自收买的,如今却让他出来作证,岂不是自打他嘴巴?
皇上点了点头,安尚书任兵部尚书以来,帝京秩序出奇良好,百姓夜不闭户,安尚书功不可没,如果由他来作证,必定能洗刷郕王妃的清白。
皇上正欲开口,刘太后突然开口道:“不必了,想必是奴才们嚼舌的,哀家已经处置了那嚼舌的奴才。”
“太后娘娘真是圣明。”步玙璠微笑地说道,“如果谁人都如太后一样明察秋毫,那臣妾也不会枉受非议了。”
顿了一顿,步玙璠接着说:“今日臣妾的父亲,不知听哪里传来的谣言,说崇华公主要嫁入郕王府中为妃,他便休书一封,让臣妾赶快让出正妃之位。”
“哦?那王妃答应了?”刘太后装作不经意的询问。
“并无。”步玙璠半眯着眼睛微笑道,“臣妾为皇家授予宝册玺印的郕王正妃,怎么能够误听外人传言就自行下堂呢?何况即便臣妾不想做这个正妃,也得王爷先点头才算的。”这么多人惦念着她的郕王正妃之位,今日她便让翟璟珉说的清清楚楚,好让大家都断了念头。
“王妃温良恭俭,恢宏大度,并无过错,何来下堂一说?”翟璟珉识相的补充了一句。意思清清楚楚,郕王府的王妃是步玙璠,这是不可动摇的事实。
刘太后和皇上微微变了脸色,步玙璠赞许地朝翟璟珉点点头。她有自知之明,并不是翟璟珉对她爱护有嘉才出言维护,他只是不想与崇华公主联姻罢了。二人各取所需,暂时形成同盟,也不为过。
“哦?看到郕王与王妃之间能够如此恩爱,哀家也就放心了。”刘太后不悦地脸色须臾就消失不见,转眼换上了慈母的笑容。
“今日傍晚,蘼相国入宫求见,送上了崇华公主修书一封。哀家与皇上看后甚为感动。”刘太后说着,另宫人将一封书信呈了上来。
步玙璠正在疑惑,皇上突然开口道:“朕与二弟来母后宫中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皇上说完,满目复杂地看了步玙璠一眼,似乎有些同情之色:“崇华公主已知郕王已有王妃一事,但是公主仰慕郕王已久,愿效仿娥皇女英,随侍郕王殿下左右,希望郕王和郕王妃能够成全崇华公主一片仰慕之心。”
刘太后淡淡笑着补充:“想必郕王妃温良恭俭、恢宏大度,不会不成人之美的。”
步玙璠眉头紧锁,满脸狐疑抬头向翟璟珉看去,见翟璟珉脸上露出复杂地神色,心中苦笑。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怪不得他在马车上说,如果她让出王妃之位,那王妃也绝对不会是崇华公主。
既然横竖都是要娶崇华公主,他又何必如此费力保她正妃之位?
“臣妾对此事并无异议,一切遵从王爷的决定。”她只道刘太后费尽心思是为了让她让出妃位,原来却是让她亲口同意为王爷纳妃。她纳侧妃与她何干?只要他愿意,他在王府纳上佳丽三千,她都不会为此神伤片刻。
见步玙璠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翟璟珉目光不由得暗淡了几分。
“皇兄初亲政,时下又有汉王余孽作乱,臣弟在这个时候接连娶妃、纳侧妃,只会让百姓认为我皇室沉于女色。臣弟只想以国事为重,暂且不去应付这些儿女之事。”翟璟珉略微有些迟疑地说。
“翟葵两国多年和平共处,未曾有过战事纷争,而崇华公主得葵国主的宠爱,此次联姻不单只是儿女之事。郕王爷娶了崇华公主,便是解决了翟国当下最重要的国事!”刘太后的声音抑扬顿挫,皇上、翟璟珉、步玙璠不禁微微一怔。
虽不明白翟璟珉为何如此抗拒与葵国联姻,但皇上仍是略带商议的口吻说道:“只是纳一名侧妃,若是二弟实在为难不喜欢,婚后不去留宿便是。”说着,等待着翟璟珉的回答。
翟璟珉眉头紧锁,半晌之后抬头看了步玙璠一眼,步玙璠冲他淡淡一笑,翟璟珉的眸子更暗淡了几分,“既然如此,一切但听皇上和母后做主。”说完便将头别到一边,不去看步玙璠。
“那便回复使臣,诏书全国,迎娶崇华公主。”刘太后面露淡淡喜色,又转头对步玙璠说道,“郕王府人丁日渐兴旺,郕王妃也要做好主母分内之事,帮助王爷早日开枝散叶才是。”
步玙璠起身福礼:“臣妾遵命。”举止宽宏大方,面无一丝异色。
翟璟珉撇了步玙璠一眼,起身向皇上和刘太后告辞。
步玙璠跟在翟璟珉身后快步走出慈宁宫,翟璟珉未吭一声上了轿子,待二人坐上马车,回到王府,已是深夜。
翟璟珉从马车上跃下,满脸愠色,头也不回进了王府大门,留下跪了一地的奴才眼巴巴地望着步玙璠小心翼翼,慢慢从马车上走下。
“王妃,王爷他?”蜀葵有些担忧地问道。
“无事。”抛下二字,步玙璠心情愉悦地朝着梅苑走去,他和她果真是一人倒霉,另一人就会好过。她今日心情极尽愉快。
什么侧妃公主、姨娘侍妾,都比不过她此时的肚子重要。步玙璠饱饱的吃了宵夜,美美的躺在床上,不是她恢宏大度,而是她看清了事实,不论王府的女人有多少,受宠的都不会是她这一个,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担忧一代新人换旧人?
只要留有这王妃的虚衔,只要因此给母亲依仗之力,让母亲能在步府中有一席之地。郕王府中有多少女人,会多鸡飞狗跳,又何需她去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