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一行数人,身着黑衣,匆匆将一家小院团团围住。
为首的黑衣人作一手势,后边的人全部停下了手中动作。
淡淡月色下,此人将掩嘴的黑布褪去,竟是那罗府的管家胡海!
“确定人回来了吗?”
胡海问道。
此时于他身后跟进上来一个黑衣大汉,拱手轻声答话:“应该不会有错!据今日路上的眼线回来禀报,看见他与步氏的儿子两人从江塘码头结伴归来,就立刻告知与我,而且刚才探哨还说,看见其中一人出来打水进屋...”
胡海皱眉,疑虑又问:“出来打水者可是那罗子义!是不是?”
黑衣大汉有点犯难,略作犹豫:“这个...天色太暗,看不真切,且说两人的形态又甚为相似...”
“行了!不管是谁,今晚我都要他们火葬当场!动手!”
胡海一声令下,黑衣大汉便带领身后手下悄悄潜入院中...
麻溜将大量干柴贴墙摆好,淋上烧油,又听见屋内有人嘤嘤对语,黑衣大汉撇嘴一笑,也不在细细窃听,领着众人翻出院子。
来到胡海身边,黑衣大汉冲他点了点头,胡海得意的捋捋胡须,正准备下令放火,这时竟从村里远远的走过来两个人...
“爹爹,您说子义如若采来‘百两金’,那步婶的病真能治好么?”
李青有些疑虑。
李蕴德叹了口气:“唉,要想痊愈那是不现实的,但如果真能带回药引‘百两金’,那保住性命爹爹还是有十分把握。”
李青松了口气:“那就好。”
........
胡海瞪大双眼,从中射出怨毒的目光!气愤得咬牙切齿:“两个杂碎!要坏我好事!”
黑衣大汉更是心急如焚:“管家,不如将他二人...”
见他用手在脖子处一比划,做出了一个“格杀”的手势,胡海烦躁的上去就踹他一脚:“你他娘的还嫌我搭得人命不够多么!别忘了巡抚大人尚在本县!!”
黑衣大汉颇感为难:“那现在...”
“放火!给我大把大把的放火!”
胡海这边一下令,那边黑衣大汉便带领手下燃起手中熊熊火把,奋力掷进小院之中...
霎时间!院内火光漫天!
..........
*************************************
一架巨型的龙骨水车架于天际之间,快速轮转中的刮水板一叶一叶敲打在激流上,作起的声音“叮咚”悦耳。
水车之下,罗子义仰着头,张大嘴,努力的瞪大双眼,脸上已然写满了震惊!
“这就是水车啊...”
“嗯,对呀!我们村总共两架,还有一架在下游作坊处。”
牛二燕看着喃喃自语的罗子义,捂嘴偷偷笑了笑。
“走吧,前边就是我家!”
“好好...哎哟!我的脖子...”
两人一起穿过桥洞。
…………
走进牛家,罗子义才算真正的大开眼界!
没等身后的主人同行,自己却先跑进去开始东张西望了。因为在他眼中,这里到处摆着的都是稀奇之物!
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根柱子,罗子义却浑然不知它是什么材料砌成的,因为从上至下被整张虎皮包裹的严实!这是何等的气派!
在江塘郡,罗府已是极有财势,现与它相比较,可谓冰山一角,不值半提。这样个小小的村落,竟也有如此的世外桃源!
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头!
门内院中间的地上,居然石砌着一幅巨型的共枕山河图!罗子义上前细看,石图的丝丝纹理都仿佛似画中真迹一般!走过去站在上面,低头俯瞰,怎一个心在画中游、身临其境的逼真感觉!端是神奇。
从石图上踏过,罗子义又看见一个巨大的石碗。那碗口足有磨盘样大,有他腰系般高,粗略目测一下,不啻五百斤!自己如果全力去推,也未必能推动其丝毫...但就是不知有何用处。
石碗后面是一片镜湖,湖中有一小筑,然而更令人称奇的是,四面八方看去,竟没有一条通往小筑的道路!这座亭子是孤立在湖中的...
这时身后的牛二燕追了过来,只见她“嗖”的一声跳上了罗子义身边的大石碗上!牛二燕双脚踩踏碗边,也不觉得她怎样发力,那大石碗竟然悠悠摇晃起来,且愈演愈烈!
“嘿嘿!这是俺们牛家练功的家伙式儿,我去年就能转十圈喽!”
牛二燕脚踏在石碗之间闪躲腾挪,说话却如此的轻松惬意,端是将站在一旁的罗子义看痴了...
忽然又见她纵身一跃,竟直奔湖中而去。下一刻,罗子义的眼珠都快掉了下来!
也没看清是何动作,“噌”“噌”几下,她便踏着湖面就进到了湖中亭台之内!
身旁的石碗“嗡嗡”作响还未落定,站在那边的牛二燕已双手掐腰,对着自己嫣嫣作笑了。
罗子义小跑到湖边,只看见水面上浮起几朵青色的莲蓬,此刻还在左右摇曳着身姿...
草上飞?
水上漂?
还是武书上顶级的身法,凌波微步...
不管怎样,今天眼见的一切,都昭示着牛家的不同凡响。
************************************
“你回去吧。”
家主牛志远将书信往桌上一扔,淡淡地说了这句话。
“回去...回哪去?”
罗子义乍听之下有些懵,不知所以然。
牛志远耐着性子,看看他说:“回你该回的地方去,这里你不该来。”
罗子义听了这话,却有些急躁:“什么我不该来?我要救人怎么就不该来了?”
四下坐着的几位长者都暗自叹着气,这时站在家主身旁有一少年插起嘴说:“哼,只怕是人没救着,反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求人办事,便不可与人结怨。纵然那少年说的话如此般刺耳难听,罗子义也不想与他计较,拱拱手继续说道:“家母现在命悬一线,我做孩儿的怎能弃之不顾!还望各位叔伯为小子指条明路,摘下草药回去救人,来日小子即使人前为奴,人后为马,也定要报答各位的救命恩情!”
罗子义这话讲得至情至理,一般人听了都应该有所表示,可到了牛志远这里...
“我说了,你回去吧。”
牛家家主仍是这句话,不咸不淡,不冷不热。
而这次真把罗子义给激怒了。笔直了身板,罗子义走过去一把拍在桌上,抓起书信冲牛志远吼道:“你不帮我也罢!请将书信交给牛爷爷!请他老人家为我指点去路!”
这时那牛志远已全无淡定模样,“腾”一下站起了身!锋利的眼神在罗子义身上刮了许久,最后还是缓了缓态度,但也只冷冰冰地蹦出两个字:
“送客!”
转身进了软房。
罗子义愤怒的看着他离去直至消失,又扫了一眼纷纷离位的长者,忽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最后他摇摇头,自嘲地苦笑了下:“也罢,人不助我自有天助,那我就自己去!就算死在里面,我也要寻到那救命草药!”
转身踏步离去。
.........
久候在门口的牛二燕见他出来,一脸急切地奔了上去:“怎样?我爹爹可答应帮你?”
见罗子义不理,只顾自己往前走,牛二燕心里微微有些明白,赶紧跟上脚步:“弟弟你可能有所不知,牛家有规矩传下,世代不得踏入野人沟半步...”
罗子义怔住,扭头看她的眼神竟有些厌恨:“你怎么不早说?哼,那样的话我也就不用来了吧!”
说完,径直就走。
牛二燕有些委屈,赶紧追上去急切解释说:“可你知道这个规矩是谁定下的吗?”
见他仍不理会自己,气得站在那里直跺脚:“是我叔公定下来的!”
罗子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嗯?是牛爷爷定的?”
牛二燕走到他身边,喘了口气说:“对,正因为是叔公定下的规矩,我本以为会为了救人可能破一下例,没想到爹爹却是这个意思!而叔公这些年不知道去向哪里了,我也找他不到,不然一定能帮到你...”
罗子义看看她,冷静想了一想,最后点点头说:“谢谢你,刚才是我误会你了。但就算你们不帮我,这野人沟我还是要去的,因为等着救命的人是我娘!”
罗子义作了一别礼,转身欲走,却被牛二燕拉住:“等下!我去准备点东西,和你一起进野人沟!”
“燕妹,休要胡闹!你要是敢跟他走,我现去在就告诉伯父!”
仍是一句刺耳的话,罗子义看见旁边走来一人,正是先前那个插嘴多舌的少年,他也是牛二燕指腹为婚的夫婿,牛雄。
牛二燕脾气特犟,用力瞪他一眼:“学什么不好!非要学长舌妇人!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那张嘴吧!子义弟弟,我跟你去定了!”
还没等罗子义说话,那边又传来一声喝止:“不许去!燕儿你若要坏了牛家的规矩,那便不是我牛家的人!”
说话者,家主牛志远。
罗子义恨恨看了他一眼,冲牛二燕一拱手:
“告辞!”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牛二燕气得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恨恨地看了牛雄一眼,朝院门深处跑去。
——————————————————————————————————————————
推荐收藏给力一点吧!我接下来基本一日两更了,谢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