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韵,你慧心还没有说什么,王嬷嬷先发难,“作死的丫头,不知道福晋身体不好吗?一惊一乍的作甚,万一把福晋吓出了好歹,你能负担的起吗?”
王嬷嬷早就对竹韵心生不满,在慧心没有病之前,她俨然是慧心面前的第一人,自从慧心病醒之后,竹韵在慧心面前频频露脸,颇受慧心器重,很多重要的事情,慧心都是宁愿找竹韵那个毛丫头都不找她,竹韵渐渐取代了她的地位。她早就想找借口发作竹韵,奈何竹韵一向沉稳谨慎,好不容易抓住,还是在慧心面前,她就借机发作。
王嬷嬷正得意,就撞上了慧心看她的眼神,冷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王嬷嬷心中一凌,住了嘴。
“夏蝉死了?”慧心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口气却很确定的样子。
“慧心,你知道?”竹韵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看你表情惊恐慌张,外带隐隐的自责,能让一向沉稳的你如此,肯定是夏蝉出了事情。”
经过这些许时间的缓和,竹韵的情绪渐渐的平稳了下来,非常清晰的描述了她却看夏蝉时候发生的事情。
“……夏蝉神色平静,好似睡着了。奴婢叫她,她没有反应,奴婢原以为她故意拿乔,后来又喊了几声,她还是没有反应,奴婢心里觉得不对劲,伸手去碰触她的时候,才发现……才发现她已经没有了气息。”竹韵的眼睛里含着惊恐,惨白着一张脸道,“福晋,都是奴婢的错,监管不得力。如果爷要怪罪的话,奴婢愿意一力承当,以命抵命。”
面前的女子虽然惊恐莫名,但是却强自镇静,但是紧紧交握惨白的没有血色的手指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说不触动是假的,她不相信她没有感觉到她对她的提防和不信任,可是关键时刻她竟然愿意为了她贡献自己的生命,一时间慧心的心里复杂莫名。
“你承担,你能承担的起吗?夏蝉肚子里毕竟是爷的种,要是爷知道了,福晋可如何自处?”
王嬷嬷急的在原地转圈,一想到胤禛那张冷脸,她就一阵心悸,“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这下该怎么办好?爷子嗣单薄,对子嗣一向看的很重,就算是知道不是福晋害的夏蝉,总归是福晋派人把夏蝉关起来的,爷知道了,肯定会迁怒福晋的。我的福晋,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慧心已经不能生育,想在后院立足就得靠胤禛的,如果胤禛厌弃慧心,慧心以后可如何是好?王嬷嬷忍不住老泪纵横,都是竹韵这个死丫头没有看好人,否则福晋也不会遭爷厌弃,王嬷嬷恨恨的瞪着竹韵。
慧心最讨厌女人的泪水,哭泣是最无能的表现,纯粹是浪费时间。如果哭泣能解决问题,在那些人当着她的面杀死她的丈夫,强行引产她的孩子的时候,她的眼泪流光了,还是没有能挽救他们的生命。
因为回忆起曾经,慧心的情绪莫名的糟糕了起来。“住嘴,我还没有死呢,用不着给我哭丧。”
慧心身上冰冷的杀意骇住了王嬷嬷。就连竹韵也忍不住都了一下,心里颇为羡慕去请御医的兰溪。
“竹韵,你去通知爷,让他派人给夏蝉验尸。派人给夏蝉家里送一百两。”
王嬷嬷一听慧心让竹韵告知胤禛,也顾不得恐惧,尖叫道,“福晋,万万不能告知爷呀。”
慧心颇不耐烦王嬷嬷,虽然为慧心好,但是有时候见识短浅,只顾着自己的利益,要不是想着她刚醒来就打发走她不太好,她早就让她哪里凉快呆哪里了。
“要不嬷嬷你说怎么做?”就是竹韵也感觉到了慧心的不悦,王嬷嬷好像是没看到,也不知道是故意忽略,还真的说道,“要不就报个夏蝉暴毙,偷偷的埋了。反正李侧福晋也巴不得夏蝉找点死,应该不会主动生事吧?”这就话就连王嬷嬷都没有办法说服她自己,所以说得好不心虚。
慧心冷冷的笑道,“嬷嬷,德妃和爷已经知道了夏蝉这个人。”
“什么?”王嬷嬷惊呼出声,一时间觉得头顶上一片厚重的乌云,难有出头之日。
竹韵虽然吃惊,但是她没有像王嬷嬷那样失态,不过很多事情她相处了答案,比如德妃为什么没有留饭,胤禛为什么在府门口甩袖而去,原来都是因为这些。那件事情岂不成了死结,她岂不是害了慧心。显然竹韵脑补过头了。
“夏蝉的死不是我所为,就算是我所为也不会有多大事情,顶多被宫里训斥一顿,皇上和德妃娘娘一定不会为了一个连名分也没有的爬床丫鬟而对我怎么样的。”
刚才王嬷嬷觉得乌云罩顶,现在就阳光灿烂,心情简直就像是坐云霄飞车,滋味却是不好受。不过王嬷嬷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一张白胖的脸上笑得像是包子的褶子一样,“还是福晋聪明,老奴竟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王嬷嬷的表现看的慧心一脸厌弃。
……
李氏侧卧在场上,脸上敷着厚厚的一层粉,稍一抖动,就能看到无数粉尘在阳光的照耀下飞舞,额头上还不忘记系一条带子,标准的体虚病弱的打扮。如果她脸上的表情再逼真些就真的无懈可击了。
“侍画,侍书回来了没有?”
“回侧福晋,还没有。”
“哦,侍画,你去让奶娘把两位阿哥给我抱过来。”
弘时因为年纪小,并没有分配院子,而是由奶娘带着住在李氏的院子里。弘昀已经七岁了,正常情况之下,应该分院子了。可是因为他生来体虚,所以也被胤禛额外开恩,恩许和李氏住一起,方便李氏的照顾。侍画不用出院子就完成了李氏的交代。
李氏看到两个孩子被带了过来是相当的高兴,尤其是小儿子一副肉肉的样子,满腔的母爱无处宣泄。
李氏一直觉得弘时是她的福星。弘时出生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弘晖就小命呜呼。后院唯二的两个孩子都是从她的肚皮里爬出来的。继而慧心也病倒了,后院的掌控权落在了她的头上。压在她头上的大山倒塌之后,她就像是爬出五指山的孙猴子,全凭着自己的心意行事,安插亲信,可是一切在慧心醒过来之后变了样。夏蝉那个贱婢都敢爬到她的头上。
弘昀羡慕的看着弘时,自己的额娘只顾得亲近弘时,对着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小小的一颗心委屈非常。
待李氏和弘时亲热够了,刚准备询问弘昀,侍书回来了,李氏也没有心情逗弄孩子,吩咐额娘把孩子都抱下去。
李氏和弘时亲热,弘昀还能对自己说弘时是小弟弟,他应该让着小弟弟。好不容易轮到他被额娘关照了,却被打发了,弘昀小阿哥嘟着小嘴,眼圈泛红,无比委屈的看着李氏。可惜李氏满腹的心思都放在争宠上,根本无心理会弘昀。
弘昀被奶娘方氏抱回自己的屋子才知道他的梦想最终破灭了,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方氏吓了一跳,“二阿哥,乖,告诉嬷嬷你为什么哭好不好?”
方氏拿出手绢,轻柔的为弘昀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眼睛里的温柔能醉死人。可惜弘昀是小孩子,不能体会其中真昧。他还心心念念着刚才李氏对弘时的关切。王嬷嬷关切熟悉不比,因为李氏就是用那样的眼神看弘时,弘昀怔了下,对着方氏脱口而出,“娘。”
方氏吓的老大一跳,连忙捂住二阿哥的,四处张望了下,看到没人,那颗高悬的心才算是放留下来。“二阿哥,乖,你不说话,听嬷嬷说好不好?”
弘昀乖巧的点了点头。
方嬷嬷才松了捂住弘晖手,“二阿哥想永远和嬷嬷在一起吗?”
弘昀乖顺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心里诸多疑问。
方嬷嬷在心里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大手在他的头顶摸了摸,“二阿哥真乖。”李氏究竟知不知道她错过了这样的孩子。
此刻李氏正在听取侍书的回报,气的目瞪口裂,“好你个乌拉那拉氏!”
“侧福晋……”侍画因为惊讶大叫出声,“侧福晋切不可意气用事,要是传到福晋的耳中,哪里会有好果子吃。”‘
“福晋,福晋,又是福晋。你到底是谁的丫鬟,嘴里成天挂着别人,你要是喜欢福晋,就直接去当她的丫鬟好了。”一时间李氏发泄不畅的怒气全部发泄到了侍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