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在心里冷冷的哼了一声,活该,谁知道不巧正好被李氏看到了,李氏正在气头上,以为侍书在在笑她,气的拿起身后的抱枕掷向她,“你个贱婢,竟然敢嘲笑我。”
侍书吓得跪在地上,“侧福晋,息怒,奴婢不敢,您就是给奴婢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笑您。”
“不敢,你以为我是瞎子,看不到是不是?你们一个个胆子都肥了,以为我治不了你们了是不是?”
“侧福晋,不是的,奴婢不是笑您的。奴婢是替侧福晋高兴。”
“你个贱婢还敢狡辩,替我高兴,你倒是说说你替我高兴什么?你要是敢骗我的话,就别怪本侧福晋不客气。”
“奴婢不敢。侧福晋,奴婢回来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正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侧福晋,奴婢想到福晋要倒霉了一时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消息?什么消息?”
“侧福晋,夏蝉死了。”
碰,李氏正在喝水,不小心把茶杯磕到了牙齿,“什么,夏蝉死了?”李氏尤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夏蝉真的死了?”
“是的,侧福晋,奴婢敢拿自己的小命保证。”侍书信誓旦旦。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连串的笑声从李氏的口中溢出,笑着笑着带出眼泪,“夏蝉你个贱人,死的好,死的真真好。”神情状若癫狂,“贱人就是该死,该死。敢爬爷的床,死还是便宜她。”
弘时真是她的福星,她刚担心夏蝉不小心透露出什么,在看过弘时之后,夏蝉就一命呜呼。乌拉那拉氏害得她被禁足,管家权被夺,现在夏蝉在她的关押下死了,到时候看她怎么说。李氏越想越觉得弘时这个吉祥物太吉祥了。
“走,咱们去福晋那里。”
“可是侧福晋,您现在还在禁足中。”一直沉默的侍画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晦气,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侍画是一心为李氏好,李氏却并不领情。
侍书想到胤禛惩罚犯错的下人的手段,心里也有些发虚,“侧福晋,要不奴婢先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爷,看看爷的口风您再做打算。奴婢刚才还听说福晋是和爷一起从宫里出来的,不过到门口分道扬镳了。要是在回来的路上福晋把这件事情告诉爷的话,我们就非常被动了,要不以不变应万变?”
李氏脸色突的一变,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在她的重击之下,跳起了芭蕾舞。该死的,李氏心里非常不平衡,慧心刚醒过来没两天,德妃就特意派人过来接她入宫,而她自从胤禛开府住在府外,她不用去给德妃请安以后,几乎就没有再进过宫。她把这一切都归功到慧心的头上。
“侍画,你去书房找爷,就说,就说弘时病了,想阿玛了。侍书,你去让奶娘把弘时给我抱过来。”侍书虽然心里不乐意,如果让她选择,她更愿意去书房传递消息。可惜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心声。
……
胤禛纵伤心德妃的差别对待,可是毕竟是经年已久,他心里早已经觉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今日不得不承认,何况近来朝堂上的明争暗斗越来越激烈,他的心里被这些填满,也就没有那么许多小儿女态。胤禛回来之后,直接让苏培盛去请邬思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丰盈国库。眼看着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年了,且不说大选、过年封赏需要大笔的银钱,就是那军需之类的涉及到朝廷社稷的银钱就是一笔巨款,奈何国库空虚,仅有的银子被拿起子贪污、挪用,仅是白条就厚厚的一沓,除了极个别的是真正需要的,其余都是国家的蛀虫,拿着国库的银子,肥自己的腰包,这点是胤禛绝对不能容忍的。
但是有些欠银子的还是些****,或者是皇室辈分高的,这些都不能硬着来,得讲方法策略,省得人家一个不高兴了,跑到康熙面前大哭特哭,就算是康熙碍于情面,也不得不作罢,但是此头一开,那些白条就甭想收回来了。所以这段时间胤禛除了去看慧心,在慧心那里留宿的一晚外,所以的时间几乎都和他的好基友邬思道宿在书房。
也不枉他如此用功,成效颇为显著。开始时候很多人还心存侥幸,后来看到胤禛狠收拾了几个后,许多都乖乖的把挪用的钱补上了,一时间京城的当铺典当行生意兴隆。现代有刺头,清朝也不例外。胤禛这次就是针对那些难搞的,准备商量个对策。
在胤禛沉思的空当,邬思道拄着拐杖过来了。
邬思道早年身体保养不当,腿脚受凉落下里风寒,天气变化之时,感觉尤为灵敏,连日的留宿书房,腿脚更是浸了凉气,疼痛难当,甚至影响了正常行走,不得不依靠拐杖行走。说白了邬思道这厮得的是严重的风湿病,这病就是放在现代,也不一定能治愈,何况是古代,胤禛延医问药,终是收效甚微。
苏培盛看到胤禛无所觉,不得不开口提醒道,“爷,邬先生来了。”
胤禛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相迎,“邬先生请坐,服药后,腿脚怎么样了?”
“多谢王爷的关心,经年如此,在下已经习惯了。”邬思道一脸淡定,一双眼睛平和,好似疼痛是在别人身上,而不是他身上。
胤禛一脸愧疚,“都是我带累了邬先生,否则邬先生何至于此。”
“多谢王爷厚爱,要不是王爷,在下现在恐怕只能高卧与床,哪里能施展毕生所学。”
胤禛看出了邬思道是真心如此,也就不再推脱,对着他道,“今天特意请先生过来,是有一事闹不明白。还请先生指点。”
邬思道一手捻着胡子,一手连连摇摆,“王爷谬赞了。在下不才,愿与王爷共同探讨,共商对策。”
胤禛把当时朝堂上的情形给邬思道详细解说了一遍,又提出疑问,“……按皇阿玛以往的性格来说,既然御史参了我,必定会有所表示。今天却表现的很奇怪,直接宣布退朝。不知道是为哪般?”
邬思道抚着自己的胡须,脑子飞速运转,“圣心难测。圣上近年来愈发仁慈,对臣下越发宽容,但是……”邬思道稍加迟疑。
“有什么先生尽管说。”
“圣上也愈发多疑,最忌讳臣子拉帮结,结党营私。其实王爷这样做也好,虽然手段激烈了些,难免会有拿起子小人告状。圣上也许会明面上训斥王爷,但是心里肯定觉得王爷是个纯臣,也许会更加的信任王爷。”
胤禛头脑一阵清明,这么简显的道理他竟然没有想明白,真是当局者迷,幸好现在补救还不算晚。胤禛正待说什么,门口传来苏培盛的声音,“爷,福晋院子里的竹韵求见。”
胤禛眉头一凝,正想发怒,邬思道劝解道,“王爷,福晋这时候派人来找您,兴许真的有什么大事也说不定。”
邬思道的话,胤禛一向是比较听从的,他低声喝道,“嗯,知道了,让她先回去,爷稍后就到。”
苏培盛转达了胤禛的话,竹韵谢过苏培盛,对着书房福了福身子,静默的退去。
“先生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那些子大臣、****打下的白条倒是好还,唯一难办的就是太子奶公索凌,他到处搂钱,仗着太子的势为非作歹,户部的白条很多就是他欠下的。虽然那个奴才胆大包天,但是如此巨额,我觉得他还没有那么大胆子,应该和太子有关。”
邬思道捻了捻自己的小胡子,“嗯,圣上龙体康健,春秋鼎盛,再活个十年是没有问题的,眼看着其他的皇子都渐渐长大,太子慌了。处在太子这个位上,一旦失去了冷静就容易做错事,再加上索尔图这个舅舅从旁撺掇,这些钱估计就是用在招兵买马上的,这正是圣上所忌讳的。”
胤禛眼前一亮,高兴的开口道,“先生言之有理。”到时候就算康熙再怎么宠太子,恐怕也过不去心里这个坎,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不高兴,有个儿子老惦记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老康要是知道了,晚上肯定睡不安稳。况且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心里的坚硬程度恐怕是金刚石都难以与之相比肩的。
邬思道不想泼胤禛冷水,但是不得不说,“不过就算圣上再怎么厌弃太子,照着目前的形式废太子的可能性不大,况且爷不要低估了圣上对太子的这份‘宠爱’。”
“那先生觉得如何是好?”
“依在下之言,这件事情王爷还是主动告于太子知道。”
“主动?”胤禛沉吟道。
“是的,王爷,主动。”邬思道再次肯定的答道。
胤禛想通了其中关卡,拍手道欢庆道,“好,此计甚好。太子一向‘大公无私’,知道他的奶公仗着他的势为非作歹,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大义灭亲。”
邬思道但笑不语,轻抚胡须。
此时气氛甚好,不过煞风景的又来了。敲门声再次在门外响起,i刚解决了问题,胤禛心情颇好,也就不计较三番四次被打断,“苏培盛,滚进来回话。”
“爷。”苏培盛舔着一张笑脸。
“这次又是什么事情,你难道不知道爷在议事时最讨厌被打扰,你这个奴才做事情是越来越没有章法了。”
苏培盛作为胤禛的贴身太监,可谓是最了解他的人,从些许细微的小细节就得知,胤禛此刻心情不错,并不是真的怪罪于他,心里并不害怕,嘴上却讨饶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好了,下次要是再犯可不轻饶。说吧,什么事情?”
“爷,李侧福晋派人来说,三阿哥病了。”
“什么?请太医了没有?”胤禛这下可坐不住了,虽然他现在名义上有两个阿哥,但是弘昀一向体弱多病,能不能活到长大还是一回事。弘晖不在了之后,又加上得知慧心很难再生育之后,他不免看重了弘时。所以一听弘时病了,他不淡定了。
邬思道颇为识相,开口道,“王爷还是先去看三阿哥吧,这些事情稍后可以再行讨论。”
“嗯,暂且这样吧。”
邬思道走后,胤禛领着苏培盛直接奔向李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