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眼镜在后面紧跟着。其实我的速度不是很快,一是因为对环境不熟悉,二是因为跳动的烛火经受不住太快的速度。
地上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在烛光的照射下闪闪放光。我心里一动,莫非这么快就见到宝贝了?走近了一瞧才发现不是,原来是一把工兵铲,铲头锃亮,散发着强烈的金属光泽。使用的痕迹非常明显。
我一点也不意外,盗墓贼果然进入了这里。为什么只有工具,人呢?我警觉地四下看看,没有发现异常。眼镜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用手指捅捅我的后背,颤抖着说道:“麦子。你看上面,有情况。”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我随即看看工兵铲的上方,一具尸体被类似根须的东西缠绕着悬挂在洞顶上方。
我和眼镜呆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才战战兢兢地靠过去。尸体被根须状的东西紧紧的缠绕着,好像一只苍蝇被粘在蜘蛛网上。无数条根须透过衣服钻进去,一直钻进肌体里面,还有一缕一缕的根须尸体的鼻孔和嘴巴里钻进去,又从眼睛和耳朵里钻出来,整个头颅被弄的好像一个毛茸茸的玩具。尸体在临死前好像做过剧烈的挣扎,肢体以十分夸张的姿态扭曲着,如果不是粉碎性骨折,绝对摆不出如此怪异的姿势。尸体的皮肤发黑,但是一点也没有腐烂,五官完全被根须覆盖,看不到任何表情。
我和眼镜只看了几眼,实在忍受不住,扭头哇哇暴吐起来。从来没见过如此恐怖和恶心的尸体,以这种方式结束罪恶的盗墓生涯也算罪有应得。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既然盗墓贼能以这种方式死亡,我们会不会呢?
“眼镜别愣着了,赶紧走!”我催促道。不好的预感变得十分强烈,多耽搁一秒钟都会有灭顶之灾。
我催促着眼镜赶紧走,同时顺手把工兵铲拿起来,关键时刻还能当兵器用。铲头锃亮,绝对是一把锋利的利器。根须状的东西密密麻麻的垂下来,布满了整条通道,我对它们有了更深的芥蒂,身体尽量不去碰触,更多的注意力也集中在它们身上。总感觉它们的存在很奇怪,或许有某种未知的危险。我故意把脚步放缓,机警地打量着周围。跳动的烛光亮度有限,微弱的光线与根须纠合在一起,勾勒出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眼镜也开始心虚,一把从我手里夺走工兵铲,摆出应战的姿势。我心里挺不是滋味,早知是这样的情况,说什么也不动盗墓的心思。盗墓这种勾当靠的是技术和胆量,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我和眼镜这两下子真不是干这一行的材料。盗墓是文明一点的说法,说白了就是偷坟掘墓刨人家祖坟,在三百六十行当中属于很低等的行业。爷爷要是知道了,气不死也得半身不遂。
根须划在脸上有些痒,我尽量把脖子缩起来,把脸颊藏在脖领里。前面又出现一具尸体,被根须状的东西缠绕在洞顶,从远处看好像一个潜伏着的蜘蛛人。尸体存在的时间已经很长,身上的衣服早已腐烂的不见踪迹,只剩下一层干黑的肉皮包裹着嶙峋的骨架。如果不是被根须缠绕着,恐怕早已七零八落。原来很多年以前就有人来过这里啊,得,我们还不是第一批光顾这里的客人。
我变得更加紧张,不是因为一具尸体,而是源于尸体的死亡原因。莫非根须真的会杀人?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拼命拂去贴在脸上和头上的根须。眼镜见我手忙脚乱,不解地问道:“你咋了?不会被一具尸体吓傻了吧。”
我平静一下思绪没好气地回答:“你懂个屁,最好离头顶的东西远一点,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眼镜被我的话激怒了,挥舞着工兵铲对着根须一顿乱砍,“不就是乱七八糟的根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几分钟之后这家伙彻底傻了,锋利的工兵铲竟然没有砍断一根根须。我也暗暗吃惊,虽然对根须的韧性早有预料,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结实。
“这是什么玩意儿啊,这么结实。”眼镜问我。
我摇头不语,这种东西的存在彻底颠覆了我的世界观,植物、动物、还是化合物?如果是现代,制造出类似的东西一点也不难,但是若说几百年前就能制作出来,真的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就是所谓的古代文明吗?对于古代文明,现代人应该心存敬畏,不然付出代价的是自己。我愈发的后悔,这次行动太他妈草率了。
“麦子你看前面。”眼镜用工兵铲指着前面五六米的地方说道,这已经是能见度的极限了。
前面的洞顶上悬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又是一具尸体。妈的,究竟有多少盗墓贼光顾过这里啊!我和眼镜有些见怪不怪了,大踏步从尸体旁边走过,眼神仍然不由自主在尸体上扫视几眼。尸体被根须缠绕的面目全非,俨然就是一个稻草人,偶尔裸露的地方呈现出黑色的肉皮,干燥的空气把尸体凉成了肉干。
我和眼镜侧身过去,或许是眼镜的动作太大带动了身旁的根须,悬着的尸体也跟着轻轻摆动。我吓了一跳,夺过眼镜手里的工兵铲就朝尸体拍过去。尸体存在的年份太久了,早已腐朽的不成样子,我只拍了一下,零皮碎骨瞬间散落了一地。
我和眼镜都吓了一跳,随即后退几步,盯着地上的碎骨发呆。“我说麦子,你发什么神经!”眼镜对我刚才的动作很不满。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索性坐在地上休息。伸手摸摸背包里,试图找到一些吃的或者喝的。眼镜见背包只剩下了一个,问我另一个背包哪去了,我说进洞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说来也奇怪,明明两个背包是放在一起的,突然之间就没了一个。眼镜一把抓住我的脖领,问我丢失的是哪一个。我说东西是你准备的,我怎么知道里面装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