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中间一条,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向前。
中间的盗洞显然比其他两个洞要长许多,不知向前爬了多长时间,依旧黑洞洞不见尽头。腰酸背痛腿抽筋,当你长时间保持一种动作的时候,那种感受是实实在在的。窄小的盗洞里想伸伸懒腰也不可能,那种被束缚的感觉相当难受,人的神经被压迫到极点,随时有可能崩溃。
“我不行了,麦子,**把我害惨了!”眼镜终于忍耐不住,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我能体会到他的心情,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长时间爬行的确太难受了,连我都快熬不住了,何况是眼镜。他的身高足有一米九五,犹如一只蚯蚓被束缚在吸管里,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心里窝火也是难免的。更要命的是爬了这么长时间依然不知道目标在哪里,仿佛墓道没有尽头似的,严重打击着我们的自信心。
“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快到了。”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开导他。我如果带出惶恐或是心里没底的语气,这家伙马上会崩溃。
眼镜根本听不进去:“你说的好听,都多长时间了,一点儿金银财宝的影子也看不见。你给我说清楚,我们是来盗墓的还是来钻耗子洞的?”
我的后背突然特别痒,特别想伸手去挠挠,可是盗洞和身体之间一点缝隙也没有,不要说伸手,就是扭扭身子也困难。那种憋屈的感觉特别折磨人,一股怒火在心里翻腾,随时可能把紧绷的神经搞得崩溃。我强压住心里的怒火,耐心跟眼镜解释:“周耀宗,周眼镜,我的祖宗,咱们赶紧走吧,不然得困死在这里。”
听到一个死字,眼镜最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暴躁的吼道:“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出去,谁拦着我跟谁玩儿命!”
我一声冷笑:“呵呵,出去?你以为我们现在还有退路吗?”我没有吓唬他的意思,说的完全是实话。凭我们现在的体能根本不可能回去,况且要回去的话必须得倒退着走,只要我不同意,眼镜不可能从我身上跨过去。“你不是想发财吗,前面就是数不清的金银,随便挑随便拿,你以为宝贝随便每个人都能拿,还能轮到我们吗?”我对眼镜软硬兼施。
好说歹说总算和眼镜达成妥协,再往前爬十分钟,还没有目标的话就往回走。眼镜终于支撑起身体往前爬,身体和盗洞摩擦掉下很多土屑,我干脆闭上双眼,机械性的跟在后面。我心里提心吊胆,眼镜是看在财宝的份上才答应继续前进的,如果一切都落空的话,这家伙能活活把我给吃了。我开始犯嘀咕,这次行动是不是太草率了。
时间不长感觉盗洞变宽了,身子的活动余地越来越大。我和眼镜顿时来了精神,不禁加快了前进速度。从盗洞的顶上垂下来一些毛毛草草的东西,一缕一缕的,扫在脖子上痒痒的特别难受。开始我没太在意,歪着头尽量躲着。后来这些东西越来越多,仿佛很多棵大树伸下来的根须。不过我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树根不可能生长这么深,我们所处的位置至少深入地下二三十米,什么样的大树能扎根这么深。可是不是树根又会是什么?我不由自主放慢了步伐,打算伸手撤下一缕仔细观察。连续扯了好几下竟然没扯下来。我暗暗吃惊,这些类似根须的东西结实得超乎想象。
“头顶上是些什么玩意儿,你知道吗?”我问眼镜。
“切,不就是些小树苗的根须吗,有什么好奇怪的。”眼镜喘着粗气说道,显然这段时间把他累得够呛。
我没有再说什么,这家伙的智商果然低的可以,跟他没办法交流。老天爷不开眼,给我配备一个这样的搭档,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我忍住心里的不满,把怒气压在心里默不作声,下次再有发财的好事绝对不会再带着他,带一只狗进来都比他好使。
空间变得更大,甚至能弯着腰向前走。我观察一下周围环境,感觉不像盗墓贼挖的盗洞,他们没必要把盗洞挖的这么宽敞。我变得沉吟起来,既然不是盗墓贼留下的,那么只能是古墓本身的构造了。我心头大喜,拍着眼镜的屁股笑道:“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眼镜莫名其妙:“找到什么了?”
“废话,当然是古墓啦。你不是想发财吗,前面有大批的金银财宝等着你去拿,到时候就怕你嫌自己的衣兜太小。”
说到发财眼镜马上来了精神,学着我的样子弯着腰大步向前。他的身材太高了,弯着腰也能有一米五,连续碰了几次头之后,感觉还不如爬着舒服。于是乖乖地重新趴在地上,四肢并用往前爬。黑漆漆的盗洞,两个人一个走一个爬,情形有些好笑。我暗暗感叹,身材太高了也未必是好事啊。
盗洞越走越宽阔,后来眼镜也能站直身子。类似根须的东西变得更加浓密,一缕一缕的从洞顶垂下来,有的甚至直接垂到洞底。我没时间研究这些怪异的东西,最要紧的是赶紧进入古墓的核心,再见不到发财的希望眼镜估计会崩溃。为了不遮挡视线,我们不得不拨开怪异的根须。
手电筒的光束红通通的,电能随时会耗尽。这才多长时间就没电了,我大骂眼镜办事不牢靠。眼镜说他店里的东西都这样,最便宜的那种,凑合着用吧。我彻底无语了,便宜没好货,这话他妈的一点也不假。时间不长手电筒彻底罢工,不能照明的手电筒就是一堆垃圾,我气呼呼的把手电筒扔掉,再次埋怨眼镜办事不利。眼镜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不是还有打火机和蜡烛吗,照明根本不是问题。
我摸摸背包里,果然摸到不少蜡烛,我就奇怪了,谁让他带这么多蜡烛的,又不能当饭吃。眼镜说这些蜡烛都是挤压多年的货底子,正好趁这个机会就卖给我了。我好一阵无语,原来这家伙不弱智啊,这么鬼的点子都能想到。我懒得跟他计较,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麻利地点燃一根蜡烛。微弱的烛光撕裂了黑暗的一角,昏暗的光线远不能跟手电筒相比。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真想狠狠骂他一顿,终于还是忍住了。我扭头大踏步朝前走去,把眼镜甩开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