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放手捧封魔剑喃喃道:“为何此剑会突然失控?”魔君说道:“据我猜测,此剑与神云子灵魄相通,神云子弃世,此剑魔性激增。加之你与神云子有情,是以突然失控。”夜放看着魔君问道:“如是说,便是我也与这封魔剑有缘喽?若以我命力重镇此剑可否?”
魔君想了想说道:“你再试试,能否拔出此剑。”夜放手握剑茎轻轻一拔,纹丝不动……再加力道,依然如故。夜放摇头道:“昆仑山上,此剑真是自行出鞘。看来等不到云儿转世了。魔君,此剑魔性已然激增,若云儿转世,可还镇得住此剑?”
魔君摇头道:“不可知矣……”夜放不语。魔尊者说道:“云儿转世以后,短期内恐难唤醒法力,只怕被此剑魔性侵扰,命力消减。”星如雨接口道:“若是我从旁守护云儿呢?”魔君摇头道:“若是花魔守护,当保万一,但云儿乃是昆仑高手,一旦转世,昆仑必会接她回山。如何近身守护?”
花千树说道:“那就让他们昆仑派守护云儿好了。”魔君笑道:“若是他们能守护,咱们又何必索回封魔剑。道法再高,若非宿主,也只能制而不能镇。”花千树点头道:“原来道魔真的永世不能相容。”魔君点头道:“其实万法同宗,不过是心念相驰。难能相容。”
花千树突然跪倒,叩首道:“魔君在上,属下有一不情之请。”魔君一怔,但随后一脸哀伤,说道:“你说吧。”
花千树伏地说道:“弟子深受魔君厚爱,传以剑术,无以为报。又蒙恩师不弃,传以法术……但弟子自遇清心始,便心绪难抑,她本是正道高徒,难容魔道。弟子愿尽弃魔功,转世为人,伴其左右。”
魔尊者皱眉道:“千树,你与清心并非宿世姻缘。转世之后未必能续前缘。况且她重入昆仑,再修真身,你却何去何从。”花千树说道:“只求恩师成全,哪怕只有百年之好,弟子心甘。”星如雨说道:“千树,何必如此?你魔功已有小成,何苦为那情(欲)之好尽弃修为?纵是水中观月,雾里看花,也可慰相思之意。若你转世为人,前情不再,你又何以自处?”
花千树答道:“姐姐,若非我是魔道中人,何来这阴阳两隔?纵是清心转世,亦是道魔难容。姐姐,水中观月月不明,雾里看花花不红。终是虚幻。”
魔君沉声道:“千树,你是要转世为人,还是要脱离魔道?”花千树看着魔君,一脸探寻之色。魔君说道:“你若只是想转世为人,修百年之好,倒也容易,本座赐你一死就是。但转世之后,就如同清心一样,前世法力不散。”花千树问道:“也就是说,依然是道魔难容?”魔君微怒道:“清心会舍弃昆仑而与你同结百年之好吗?就算如此,你敢保她生生世世与你相伴?”
花千树说道:“弟子愿脱离魔道,或入轮回,或随清心修道。只求魔君成全。”魔尊者摇头道:“谈何容易啊……”魔君叹道:“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决,本座也不为难于你。只是你要想清楚,若想尽弃魔功,散去法力。你要入血池化骨,受魂魄蒸煮之苦。直到魔功化尽,方可前往地府。”
星如雨说道:“千树,你也不知清心心意如何。不如先搞清楚清心的心意再说,你看呢?”花千树摇头道:“如何可知?难道下地府去问吗?姐姐,转世之后是没有前世记忆的。”星如雨说道:“千树,血池化骨!蒸魂煮魄!你要想清楚啊!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啊!”
魔君皱眉道:“千树,你且莫急,待本座去一趟地府求见阎罗王。至少也要让地府知道,我们魔道心忧三界。待我回来再说。”
来至地府,魔君对鬼卒说道:“魔道之尊,有要事求见阎罗王,烦请通禀。”鬼卒举着长叉说道:“地府乃天庭管辖,就算你是魔君,也不该来此。”魔君说道:“我知道。但此行确有要事。事关三界安危。”鬼卒说道:“三界安危自有天庭仙界守护,不劳魔道费心。”
魔君皱眉道:“小小鬼卒,不知天高地厚,本座敬地府,敬阎罗王,却也不是让你教训的。快去通报,否则休怪本座用强!”
鬼卒举叉后撤,一脸惊恐。魔君举起手来,刚要去抓鬼卒,就听一个声音传来:“魔君息怒,小小鬼卒,不懂尊卑,大人不计小人过。”魔君放下手说道:“事出无奈,失礼勿罪。”
黑暗中走出一人,一身官服,青面如铁。来至近前拱手道:“魔君见谅,地府终是天庭所设,您贵为魔道之尊,实在不便入内。不知魔君有何要事,能否告知一二?”
魔君还礼道:“判官大人,恕本座擅闯之罪。此行为封魔剑一事。此剑已然不受血池之困,本来神云子是此剑宿主,但因罪受罚。所以……”判官轻轻摇头道:“魔君,你有所不知,神云子不是重入轮回那么简单。她……你们退下。”鬼卒闻声退入黑暗中。判官低声说道:“魔君,我知你为封魔剑一事劳心费力,我也知你魔道管束严苛,从不搅扰凡间。念你慈心,今日便说与你知。神云子被贬去神籍,重入轮回,禁锢九世。她即便转世成人,也没有丝毫法力,只不过比常人命力旺盛,多活几年罢了。”
魔君惊道:“那封魔剑岂不是无人可镇,蝶魔就要重生了!”判官摇头道:“或许还可补救。只是本官不知而已。魔君不妨去问问药王。”魔君稍一凝思,拱手道:“多谢指点,承情了。判官大人,还有一事相烦,不知清心她?”判官左右看了看,低声答道:“清心没有受罚,是被误伤而亡,但她与神云子牵绊极深,恐会相伴神云子十世,直到神云子脱困重生。”魔君再次拱手道:“多谢判官大人,告辞。”
离开地府,魔君直奔药王山。来至山脚高声喊道:“药王可否赐见?”山路上应声跑下一人,未到近前便高声叫道:“药王恭请魔君。”魔君微微一笑,说道:“九儿,多年不见,还这样慌慌张张的。”慕容小九轻笑道:“魔君亲临,怎敢怠慢。快请。”
到至药王宫前,药王已然恭候在外。魔君拱手道:“老兄弟啊,跟我还这么见外啊。”药王伸手拉住魔君笑道:“老哥哥啊,你可是魔君啊,这要放在凡间,那就是皇帝啊。我怎敢不恭敬啊?”
魔君笑道:“我若是皇帝,那你可就是王爷喽,只是你不愿意跟着我这个老哥哥走歪道儿罢了。”药王哼了一声,一边拉着魔君往里走一边说道:“什么歪道儿正道儿,若不是我入了药王门,老头子一定跟你去修魔。没办法啊,救死扶伤,普济世人。这个无形的名头就象大山一样压在我头上。你说说看,凡人我要救,正道我要救,魔道我要救,精灵鬼怪,妖邪魍魉,凡是能找上我的,我都要救。说来说去啊,还就是他们正道烦,总说什么魔道不该救。为何不该救?魔道不是生灵?魔道就一定该死?他们正道就都是好人吗!”
魔君笑看药王,说道:“我说老兄弟啊,你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谁又惹你了?”药王示意魔君上座,然后坐在主位说道:“刚刚走的那个,昆仑派的高徒,这神空也真是老糊涂了,弄个不懂人事儿的弟子居然叫神机,你说这徒弟弄得跟师父一个辈份好玩儿吗?”
魔君一皱眉道:“昆仑派的……来找你做什么?”药王看着魔君说道:“找我不是治病就是治伤。老哥哥,你刚打完人就不记得了。人家神空的二弟子不是让你给开了膛吗?”
魔君眉头更紧,答道:“若我出手,他还有命在?那是封魔剑失控,自行出鞘,击伤了那个小道士。”药王点头道:“兄弟我也是这样想的,若真是你出手,就不用找我来治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到阎罗王那儿去点卯喽。”
魔君哈哈一笑道:“还别说,我还真是刚从老阎王那儿过来。”药王笑道:“怎么,活够了?想去找老阎王通融通融,给你找个好人家投胎做皇帝?”魔君长叹一声道:“你还真别说这个,兄弟啊,哥哥我是真活够了。魔界早在千年前就传了喻,哥哥我能飞升。”
药王哈哈大笑道:“你飞升,你飞升仙界啊。你那叫升魔。”魔君瞪了药王一眼,说道:“我就说飞升。你能把我怎么样?”药王摆手道:“不能把你怎么样,飞升就飞升,你接着说。你为何不飞升?”魔君又长叹一声,说道:“我飞升了,魔道怎么办?无人可接手啊。”药王又哈哈大笑,魔君气道:“你总笑什么?我说的话那么可笑吗?”
药王指着魔君说道:“老哥哥,我看你是贪恋魔君宝座。凡间有言道,宁为鸡头不做凤尾。我看你根本就是舍不下隐世逍遥的权力啊。”魔君气道:“胡说八道!我有什么舍不下。你说谁能接手?”药王止住笑,一脸正经的说道:“谁能接手?老哥哥,你可别说你是一叶障目啊。魔宫护法尊者纪凤箫,百花谷谷主星如雨,噬魂剑魁巡察使夜放,血池镇卫心魔水云闲。哪一个不是魔道中不世出的高手能人?你还敢说无人接手?”
魔君失笑道:“你说他们四个啊……他们但凡有一人肯接手,老子我千年前就升魔了。魔尊者那个老小子,整天就想着怎么讨星如雨欢心。星如雨这妮子不是种花就是练剑,整天报怨孤独,却又对魔尊者若即若离。夜放嫉恶如仇,只想着巡察凡间妖界。水云闲他是真闲,整天在血池边上打坐修炼,我去找他说话他都不理睬我。”
药王一皱眉道:“那合着魔道大小事务全是你一个人在管?”魔君点头道:“这就是命啊……”药王伸手拍了拍魔君肩膀说道:“老哥哥,你比我烦心啊……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魔君神色一正,说道:“哎呀!你看,光顾着闲聊,把正事儿给忘了。封魔剑宿主神云子被贬,此剑魔性激增,已然失控。我刚去了地府,神云子要禁锢九世,毫无法力。判官让我来找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