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武殿之前,吴德的实力在家族小一辈中虽然排在第一,但在与其他家族的同龄人相比,还是差了一些,天赋异禀、出类拔萃与他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不是家族花费了大笔的银两为他铺路,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武殿。
吴德不傻,他知道以家族的实力和关系,这辈子都无法将他送上武王的境界,更别奢望那犹如天外之人的武神、武尊了,因此刚刚进入武殿之后,他就开始拉拢结识其他武者,因为他牢记住了他那个只有一肚子油水而没有半点墨水的父亲说过的那句话,“成不了巨人,就要想办法成为巨人身边的人。”
当他看到木凡的名字时,便想起了那个老算命先生的话,因为五行缺木,而要强行自行加木的话,只会让他自己更加的悲催坎坷,唯一的办法就是紧紧跟随木姓之人的身边,只要得到对方的认可,他的命途将会得到极大的变化。
在半信半疑中尝试了一次赌博,吴德得到了远超于期望的回报,名义上是被关在律例阁中接受惩罚,实际上是在伍老古董的授意下,律例阁对他进行了两三个月残酷至极却受益匪浅的打磨苦修,这可是无数人都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机遇啊。
从律例阁出来之后,身上的赘肉少了许多,换而之是结实的肌肉,身手和身体的抗打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在练武阁内作出的那个决定,如果不是舍得一身肥肉挡住几人的拳脚,就没有今天可以傲视那些人的身体。
之前从来就不信命不信天的他,在尝到了甜头之后,几乎决定了今生今世要将命卖给木凡了,当马蹄声由急转缓再转急,他便听出了异常,毫不犹豫挺身而出挡在木凡的身前,一脚将疾驰的马匹踹飞。
不是自持实力暴涨自信心十足卖弄拳脚,也不是为了展露他卖命的忠心和愿意为木凡挡刀挡剑的决心,而是因为木凡如今仍然有伤在身,不管是躲开或者迎击,都有可能让伤势复发。
在吴德跃出去的同时,袁松涛和郭海天也都意识到异常,随着吴德飞身而出,双双护在木凡的左右,既然决定了不给人做狗,而甘愿给木凡做牛做马,那么自然就要放下自己的身段去当护卫的角色。
一脚将马匹踹飞之后,吴德也往后退去了两丈,双脚落地时脸上的潮红比他刚从女人肚皮上下来时还要红艳,右脚抑制不住地颤动着,虽然那一脚极显霸气也干净利索,但很明显也让他气血翻腾涌动。
楚天狂像个老成之人那样背负双手站立在‘天香楼’的大门阶梯之上静静地望着所发生的一切,从之前的交谈中,虽然几人言语举动都不现露痕迹,懂得察颜观色的他还是能够发现几人当中隐隐以木凡为首,此时见到另外三人更是配合默契地挺身而出充当木凡的护卫,就越发的明显了,这让他皱着眉头,猜不透木凡的身份。
“我这匹疾风朐可是花了大价钱从金城送过来了,价值万金,被你这么一脚踹的半死,那我以后骑什么?吴德,你若是不作出赔偿,今天就别想离开‘天香楼’l”。一个一脸阴柔的少年缓步走近,身后跟着两个年龄相差无几的少年,话虽然是对吴德说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微微扭头站在马车边上的木凡身上。
“徐阴,你的马差点撞了人,也差点撞了我的马车。”吴德潮红的脸色慢慢退去,不过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不是因为翻腾的气血,而是因为这个阴柔少年的出现,
徐阴人如其名,为人阴柔小气,睚眦必报喜欢斩草除根,以阴险冷血凶残闻名于这些富贵子弟之中,纨绔但不是无能草包,凭借自己的实力与吴德等人一同进入了武殿,据说在一百多号外门弟子中能排进前二十,这才是吴德变色担忧的原因。
曾经有个家境还算不错的少年得罪了他,不仅家财全部被霸占,一家二十多口人更是在一夜之间被灭门了,全部吊在家门口,成为了骇闻一时的凶案,但因为家里财大气粗,做事又谨慎小心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所以即使整个风城的人都猜得到是他干的,却拿他无可奈何。
论家世论实力,吴德与徐阴都相差了不止一个级别,真要打起来他倒是可以拼死一搏,就是担心徐阴会对家人不利,不管他对他爹是不是心有怨恨,但那总归是他的老爹。
“你都说了差点了,那就是还没撞上。”徐阴继续往前走着,目光一直都停留在木凡的身上,阴冷地说道:“不赔钱也可以,让这个乡巴佬跪下来舔我的鞋子,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当马匹直冲而来的时候,木凡就知道不管是马还是人,都是冲他而来的,即使吴德不出手将马踹飞,接下来也会有各种无需有的借口理由将他牵扯进来,想要从容离开是不可能的。
当徐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吴德和袁松涛、郭海天都略微惊愕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徐阴的嚣张行为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针对木凡而来的。
木凡转过身来,望着徐阴微微一笑道:“除了我父母,我跪过的人下场很惨,不仅死的不能再死,下辈子还要投胎做牛做马做猪,即使我愿意跪,你敢不敢受呢?”
这辈子除了跪过父母,唯一跪过的人便是没有喊过一句爷爷,不仅用自己的寿元换回了他的一条命,还用下辈子为他积下了无量阴德的老人。
“你敢跪,我就敢受。”徐阴脸上的肌肉跳动了一下,不露痕迹地将一缕狠毒神色掩饰住,他根本就不相信也不在乎前生来世那些虚无飘渺的事情,即使存在着因果关系,那也是说明了他前生积有阴德,这辈子才能投了一个好人家。
只要今生过得如意潇洒自我,管他下辈子轮回是成为乞丐还是畜生,否则他也不会做出灭人家满门这种要进地狱十八层的凶残事情来。
吴德大步走到木凡的身前,挡在徐阴的前面,沉声说道:“徐阴,大家都是武殿的弟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我做事情有他那么过分吗?”徐阴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隔着吴德指向木凡道:“不但断了陈之平的腿,还打掉了他满口牙齿,你说谁更过分一些?”
木凡拍了拍吴德的肩膀,示意他让开,平静地望着徐阴咄咄逼人的双眼,问道:“陈之平是你的狗?”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你倒好,把我的狗打拐打残了都没跟我这个主人说一声,你说是不是该跪下磕头谢罪一下?否则今天吴德赔不出银两来,我只好也把他打成跟陈之平一个模样了。”徐阴无疑是有着这样的打算,也有着这样的能力,他的家族在风城内可以说是处于最为上层的那几个大家族之一,踮一踮脚整个风城都要抖一抖,相信即使将吴德一条腿打断,吴家也只能忍声吞气,不敢有任何的报复行动。
徐阴身后的两名少年微微向前逼近了两步,能被他看上并带在身边的,估计实力不会比陈之平要弱,两人将吴德打残是不出意外的事情,只等木凡下跪磕头开口求情,或者徐阴示意出手攻击。
在练武阁那天,明知会得罪陈之平并且会遭受一顿狠揍,很有可能重伤而落下病根,吴德照样冲了上去为木凡挡肉盾,今天面对比陈之平还要嚣张凶狠冷血无情的徐阴,即使很有可能会被打断腿打落满口牙齿,他也没有选择后退一步,而是紧紧地捏着拳头盯着徐阴。
自从决定要跟随木凡之后,袁松涛和郭海天就没有遇到可以表忠心、可以为木凡挡刀剑的机会,这次看似要让自己以及家族都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危机,他们没有像上次那样在关键时刻退缩,因为他们明白一个道理,你不把命卖给别人,别人自然也不会为你卖命。
兄弟之间的情谊不是喝酒上青楼就培养出来的,没有经历生死时刻的考验,再深厚的感情都算不上生死兄弟,所以两人也同时上前,与吴德并肩而立。
见到袁松涛和郭海天挺身而出,徐阴的脸色愈发难看,嘲讽地说道:“你们不愿意做我的狗的狗,却去做木凡的狗,结果还是做狗,难道会有区别吗?”
袁松涛正色说道:“当然有,在你们身边只能被你们当作是狗,在木凡身边,即使我愿意当狗,他也不会把我当狗看待。”
徐阴冷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好,那今天我就把你们的狗腿全部打断。”
“阴人,为了一匹破马就要死要活要人赔偿,难不成你最近穷的只能跑来‘天香楼’卖**了?”正当徐阴身后的两人要动手的时候,楚天狂走了过来,对徐阴说道:“那匹不堪一击的破马是我让吴德踹的,想要赔偿你冲我来,我先给你算一算,就算你的破疾风朐价值万金,但被你骑过之后脏得最多只值一成,也就是千金,骑了这么久折旧一半就剩下五百金了,马没有死掉,只是半死,所以就算你二百五好了,你要不嫌少就去楚府走一趟,我准备好等你来取。”
一句双关的二百五,让徐阴脸色铁青,他的家族势力是大,但还有比他家更大的势力在,楚家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敢扬言要木凡下跪和打断吴德的手脚,却不敢对楚天狂出手,虽然家族很看重他,但在涉及到家中庞大利益的时候,仍然会毫不犹豫选择把他放弃,所以有怒不得发。
楚天狂损了徐阴一番之后,可不会替他考虑是不是会憋出内伤,招呼吴德等人上了马车,一直表现低调平静的木凡,在上马车之前对徐阴说了一句:“今天如果不是楚天狂在,我不仅敢打陈之平那条狗,还敢连他的主人一块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