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碑画,是一个半身的沙婆地母像浮在空中,下面跪着一群人,同时做着奇怪的动作。
接着就是几个巫师摸样的人手里捧着几个盒子,站在那些跪着的人面前,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接下来画面就变得更加抽象,没有场景,只看到几个人形图案,好像是几个披头散发的人正在跳舞,有的双手挥舞,有的则是两手抱头,身体扭动的极为夸张。
小四川看了半天,问道:“苏哥,你看他们的脑袋上,像不像那些丝魅?”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那里是在跳舞,这分明就是丝魅缠住人的脑袋吸血的场景,而那些人正在痛苦的挣扎。
我们赶紧接着往下看,接下来的场景则更令人毛骨悚然,只见一个巨大的丝魅正趴在一处水里,岸边站了好多被丝魅裹着的人,正在往水里走,如果这幅图的比例是写实手法的话,那只巨大的丝魅怪蛇估计得有十多米长,那绝对称得上是史前怪兽了。
其实我个人感觉,认为这应该是一种夸张的表现手法,已表明他们对丝魅怪蛇的恐惧,古人都喜欢搞神秘主义,估计这些都是联想出来的。
麦克等几个老外对这些中国古老的东西更加好奇,这会儿眼睛都快贴到石碑上了,不停的在用英语交流,虽然听不大懂,但从语气判断,他们也都是无比震惊。
这时老王已经把碑文翻译的差不多了,组织了半天语言,道:“这些都是叙事碑画,我猜的没错,确实是沙婆国的遗迹,碑画上讲的大概是辽国的一位将军发现了沙婆国的一个秘密,在一次和沙婆国的战争中,他发现沙婆国的人能够让活人变成恶鬼,上了战场后无惧生死,即使是被砍掉脑袋也能继续战斗,这个将军最后用尽手中全部兵力,十五万人打剩两万人才将这个小国灭掉。后来,在俘虏的带领下他们来到这里,将军在这地下发现原来并不是什么活人变恶鬼,而是因为那些丝魅怪蛇搞得鬼。只是奇怪的是,这位将军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带着人继续深入,最后他和他的两万军队竟然再也没出来。一直过了很久,辽国当时摄政的萧太后见将军一去不返,便派人寻找,一找就是十多年,最后才发现了这里,可他们进去后,似乎也没有出来,碑文到这儿,也就结束了。”
老王说完又补了几句,说道:“后来辽国内外忧患,估计是忙着跟北宋打架,来不及深纠此事,没成想没多少年后就被女真人给灭国了,这段历史才消声觅迹,要不是我们今天发现了这些石碑,那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真的会有沙婆国这么个小国出现过。”
拉丝眼镜一脸惊讶,道:“两万人的部队,进来全都再也没出去?那他们去哪儿了?”
老王点了点头,道:“说归是这么说,但古人说话都没个准数,明明只有几万人的军队很可能就说成几十万几百万大军,所以说当时那位将军到底带了多少人进去,谁也不知道,但是单就那座巨型石像来说,没几千人估计都很难完成,可能最后都死在里面了吧。”
就在所有人都在听老王讲解的时候,唯独陈其一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不停的石碑群里走来走去,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借着我的肩膀一借力,窜上了最高的主石碑上面,说道:“看地面上。”
所有人全都莫名其妙的低头看地上,就发现,地上的青石板上面,全是一条一条的痕迹,马上我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也爬到了石碑上。
居高临下,一目了然,地上的青石板上,竟然是一幅巨大的雕刻。
那雕刻的线条非常凌乱,如果不在高处,根本注意不到。
可是我却看不出来那究竟是个什么图案,那只是一个由无数个杂乱线条很有规律的形成一个旋涡状的图形。
陈其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一个地方给我看,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一个角落里,刻了一个圆的图形,圆圈里,是一个龟壳的造型。
石碑上顶多只能站两个人,老王已经在下面急的不行,我只好下去,换老王上来。
而老王上来后也是一脸茫然。
韩叔看过后,就问老王:“这如同漩涡一般的东西,会不会就是地下海的情形?”
老王说道:“现在也就只有这一种解释。”
至于那个龟壳的图案,老王说那可能代表某种意义,乌龟在中国古时的各个民族中,都有不同的含义,在萨满教中,乌龟是一种非常具有灵性的动物,萨满们认为乌龟是来往神界与地狱的使者,据说萨满教的大萨满巫师们在做法的时候,都可以通过乌龟等灵兽联系到第三世界,而且,现在铁岭博物馆中,就已经有出土的萨满教龟壳的法器了。
众人对这里,已经在解释不出所以然了,见识过古遗迹后,休息才是王道,这才惺惺而归。
回到营地,我们做了一次总结。
第一,从地下河潮汐来看,这里肯定存在一个超乎想象的巨大地底空间,并且它们可能是相连的,这点日本人已经为我们打通了路,而且,从哪个巨大漩涡图案推断,在我们底下,极有可能真的存在一片汪洋。
第二,古人起码在五代十国时期就已经发现这里,而第一批进入的人很可能就是沙婆国人,并且留下代表沙婆文明的巨大石像。
第三,后来日本人在侵华期间再次发现这里,并且进行了大规模的基础改建,把这里改建成一座地下军事工事,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和工程进展到什么程度,现在还不得而知,只有继续深入才能得到答案。
第四,我们上头在十年前才最后发现这里,并且组织过探索,但是期间除了问题,现在看来很可能那些人已经遇难,在隧道走廊尽头看到的那些尸体应该就是在我们先前进来的人,只是想不通的是,以现在的勘探技术,他们也很可能知道地下工程大概规模,只是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还是非常值得考量的事,也是一直困扰我们的事。
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那就是我们现在正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首先,这里的生物显然不是我们所熟知的正常生物,并且异常凶猛,这里有独特的地下河水系和生态系统,不知道往下面走将遇到什么,其次,就算我们现在撤退,可现在地下河正在涨水,回去的路也已经堵死,除非等到地下河的水位再次下降,但那样不知道要等多久,所以我们只有先另寻出路。
整理完思路后,我们发现就现在所掌握的信息来看,根本毫无价值,眼下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继续前进,走到哪儿算哪儿,索性的是,我们的食物还算充足。
韩叔说:“最头疼的就是那些丝魅怪蛇,看那些被头发吊着的尸体,应该全是着了他们的道儿,没想到居然连李树人的尸体都给弄来了。”
拉丝眼睛就在一旁说道:“按我的推断,在我们附近的岩层中,可能有地下支流连着地下河,老王说那些鬼东西喜欢水,可能丝魅就是从那里弄过来的。”
我们安排了轮流守夜,今天晚上是几个状态还不错的小四川,陈其,和麦克,其他人可以一觉到天亮,等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在换人。
我钻进睡袋,却发现有些睡不着,可能是精神一直过度紧张的缘故,想想自从下来以后一刻都没得安生过,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故接踪而至,现在还觉得心惊肉颤,我真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脑袋一热就跟韩叔来到这鬼地方,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唯独我一个小跟班的德行,我闲着没事跟着瞎起什么哄啊?刚才要不是他们救我,估计我早跟李树人一个下场了。
想的我脑袋里如同搅了浆糊一样,最后索性不管了,既然事已至此,说别的都为时已晚,只有自求多福了。
我使劲的揉了揉脸,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看了看摇曳的篝火,然后闭上眼睛,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希望今晚不会做噩梦,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昏昏睡去。
果然,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还在睡袋里,忽然就听见身边响起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那声音就好像有好多条蛇爬过地面发出的,我一下就慌了神,可是却发现手脚怎么也不听使唤,渐渐的那种“悉悉簌簌”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几乎就到了我的耳边,而且好像还有人在说话,我听了半天,不知道在说什么,接着就感觉那人来在了我的头上,我突然惊恐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李树人那张黑紫的脸正对着我,眼睛里全是头发,似乎张着嘴在对我说着什么,那“悉悉簌簌”的声音,正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我吓的刚想大叫,突然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我一下就惊醒过来,就发现我已经不在我原来躺的位置了,此时正在一个铁脚手架上,陈其正用一只手捂住我的嘴,让我不要发出声音,这时所有人都已经起来,正都打着火把蹲在铁架子上,满脸汗珠,看的我莫名其妙。
韩叔见我醒了,小声说道:“别出声,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