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妖王才英隐藏在祁连山以北之地,可是那里是西夏国的领地,幅员辽阔,很难找到什么线索,我曾经邀各派精英与我一起寻找,然而瀛洲一役,诸派都损失惨重,派不出人手,因此,此次回来,是想请掌门予以增援。”
太白山中的木屋中,夏昊正向师父苍南长老禀报事宜。
苍南长老捻着胡须皱眉思索不已:“辽国那边炎阳未灭,如今若是抽派人手去西夏,万一又起乱怎么办,你若想要抽调人手,只怕需要再找些切实的线索才可,只凭猜测,却不可轻举妄动。”
夏昊心知师父所言不虚,想要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不由叹了一口子,甚是焦躁。
苍南长老凝目打量他,意味深长道:“昊儿,我看你心绪不宁,大敌当前,你切莫乱了阵脚。”
夏昊苦笑:“徒儿知道自己的使命,有些事情虽然可以看开,却总是需要时间去淡化,徒儿缓几天就好了。”
苍南长老眼光闪烁:“你要不要也去瀑布那里静静心,正好远儿也在,你两做个伴。”
夏昊一惊:“师弟在瀑布中修行?他,他才多大,瀑布里中的幻象扰心,他堪的破嘛?”
苍南长老的眉宇中闪过了一丝忧虑:“远儿他,这两年着实经历了许多事情,远儿至情至性,又对那西华派的小姑娘情种深重,若不令他好好认识一番自己的内心,情之所牵,未免不会乱了行为。”
夏昊面上情绪莫名,突然开口道:“师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嘛?”
“说。”
“师弟以十五岁的年纪突破开光之境,已是在我之上,师弟虽年幼,然而心智都不在我之下,若以掌门继位者培养,未免不会超过我,为什么,师父你不选师弟继承掌门之位呢?”
苍南长老叹了口气:“远儿命格与你不同,他掌纹中写着乱象,与红尘牵绊太多,未必是我纯阳之幸。”
夏昊第一次听苍南长老提及此等言语,不由极为震惊:“此话怎讲。”
苍南长老悠悠到来:“其实,远儿出现在我太白山的前一天,乃是危月之相,大凶,次日时空混乱,远儿竟然亲自将自己送来了太白山,之后我与掌门商量了许久,见过他十五岁的样子,青年才俊,确实不像是危害世间之人,犹豫了很久,才将他收入纯阳,若他真是个凶星,在我们的教导下,或许还能有所减缓。怎么多年过去了,远儿着实表现出色,只是不知道那危月之相到底预兆着什么,我和掌门,也从来不敢放松,如今风波骤起,只盼那危月之相永远不要有所映射,最后只是一场虚惊而已。”
说完,苍南长老对夏昊严肃道:“你终究是会继任掌门,今日,我便将这话告诉你,若是以后远儿真的危害人间,答应我,你一定要亲手把他除去。”
夏昊犹自在震惊中无法自拔,痛苦摇头道:“我,我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你不仅仅是纯阳派的掌门,更有责任守护苍生,这担子很重,可是却命定与你,逃避,只能令灾难扩大,伤人伤己。”
夏昊英气的面容因痛苦变得扭曲,许久才缓缓点头:“师父,我答应你。”
苍南长老才点点头,表情亦十分沉重,他抬眼望向后山的方向,“远儿大概可以出来了,我去看看他。”
苍南长老刚欲转身离去,身后传来的夏昊伤感的叹息:“师父,我真的觉得,命运这个东西挺操蛋的。”
苍南长老呵呵一笑,声音中透出苍凉:“可不是嘛?别的门派为了当掌门抢破头,我纯阳派却人人避如蛇蝎,世上所有人的命运皆不能如愿望中那般圆满,我们所能求的,便是在万事归于虚无的时候,道一句无悔。”
说完,苍南长老翩然离去,夏昊凝眉深思,目光忧虑。
命运,究竟会将我们带向怎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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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过几日,夏昊正与诸位长老及掌门纯阳宫中商议事物,突然听到门外弟子慌张来报。
“掌门,不好了,后山,后山禁地出事了!”
夏昊心中记挂陆远,不待来人说完就抢步而出,一出门就愣住了,后山禁地的上空,平白无故的腾起了一大片云雾水汽,正在天空中翻滚不已。
夏昊惊的说不出话来。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禁地瀑布之中,初冬清寒的天气,陆远却脱的只有单衣,躺在水潭底处光洁的石头上,瀑布的水任然哗哗的向下流淌,可是流入潭中的水,一近陆远的身子,便立即蒸发成水汽。
陆远躺在正中,表情扭曲痛苦,口中喃喃道:“好热,好热啊。”
夏昊和苍南长老见状连忙一跃而下,在水汽蒸腾中把住了陆远的经脉。
夏昊一摸上陆远的胳膊,便烫的缩手,惊异道:“怎么他体内的真气如此猛烈?”
苍南长老忍住灼热摸了一会经脉,皱眉道:“除了纯阳真气,还有一股极为霸道的真气,远儿曾说在魔界缝隙被魔尊授与魔功,如今两股真气合二为一,竟然生出这样霸道的劲力来,却超过了他的掌控能力。”
夏昊怒道:“魔族卑鄙无耻,竟以这等手段害我师弟。”
苍南长老摇头:“只怕他并无这般打算,想来瀑布撼动了陆远的心神,意念反抗之时激发出了这股力量,却也不是料想之中的事情。”说着他示意夏昊抓住陆远经脉:“昊儿,听好命令,我们替远儿运转真气。”
夏昊立即听令,水汽蒸腾中两人均是严阵以待,体力耗尽便由纯阳派其他长老接替,渐渐的,蒸腾的水汽慢慢的减弱,水潭中的水也慢慢的积蓄了起来。
眼见陆远的面容渐渐不再扭曲,身上的灼热也慢慢消退。
大汗淋漓,身体累到虚脱的众人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
昏迷的陆远被纯阳弟子抬回去养伤,纯阳玉清掌门走向了苍南长老,拭了拭额角的汗水,口中自嘲道:“明明知道他以后可能是个祸星,大敌当前,我们还如此耗费自身精力去相救,如此不顾大局,无怪西华派不服气我们。”
苍南长老叹气道:“他现在未做过任何事情,难道只为了一个不知道真假的预示任由他死去,我纯阳派自创立以来没有过如此行事。”
玉清长老点头赞同:“只希望,我们没有做错选择。”
苍南长老哈哈一笑:“谁能一辈子不犯错,错就错了,总好过后悔一世。”
夏昊在一边听着两位长辈的谈话,心中百感交集,暗自为陆远祈福。
师弟,我相信你,无论时势怎么变化,你一定能够坚守本心,战胜所谓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