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萧氏见她在那里烧火,横了她一眼便就骂骂咧咧的抱着金玲去了堂屋。
金花看着那些跳动的火焰,免不得再次走神了,这时候前世的妈会在做什么?会不会还在为自己过世难过?很快她就摇摇头,或许自己刚刚过世那会子会难过,但是现在么……在过去那么久了不见得他们还会难过。这么想他们或许有点刻薄,但是依着自己对他们两口子的了解应该是这样没错的。金花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前世自己上学那会最怕的是什么,说出来别人要笑,所以直到自己死也没人知道,自己最怕的是学校里各种捐款活动。每次捐款那天她不是逃学便是迟到。因为前世的母亲和父亲都很扣,别的同学上学一般都会每星期给个一元,八毛的零用加上午饭钱,但是她从来都是没有的,所以从她开始上学开始到高中毕业,口袋里永远是0元。
而这样的结果是,她成了班级里最鹤立独行的人,不参加任何学校里需要钱的活动,也没有要好的朋友,只是读书,读书再读书。而她考上大学原本不让她上的,用他们的话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做什么?早点找个有钱人结婚就可以了。最后还是三姨过来跟他们说,只有上大学的女孩子才能嫁更有钱的人家,这才让她上了大学。自己考研那会子他们就开始帮她找各色的官二代,富二代推销自己,那时候烦不胜烦,这才求了导师得了去新西兰做交换生的名额出去了。
谁知道,在国外十年,最后自己还是死在这事上,难道这便是自己的命?
要说在前世她根本不信命,认为这是迷信,但是现在,她心中却是开始不确定起来,穿越,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般胡思乱想中,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听到院门口船来“噹,噹,噹”几下铁器碰砸在石板上的响声,金花知道,这是原主的那个爹楚勤章回来了。随即堂屋内便就传来了楚萧氏的声音:“金花,快给你爹打洗脸水。”
金花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取了雕花红漆的小木盆,从最南端的小锅里舀了半勺子热水,又从水缸里舀了一勺子凉水,取了一条半新的棉布巾,端到了堂屋的面盆架上。
这时候楚勤章走了进来,楚萧氏看了他一眼说道:“孩子他爹,怎么了?牛呢?你不是去老宅上借牛的吗?怎么没看到牛?”
“别提了!”楚勤章一脸的不豫,伸出头去朝着东边二奶奶家看看了,转身“哐当”一声把门关上:“先吃饭,别的事一会再说!”
楚萧氏虽然一脸的疑惑,但是到底还是没再继续追问,转过头对着厨房喊到:“金花,快把菜和饭打来。”
金花从碗橱里取出一只碗来,又从旁边的咸菜罐子里掏出腌制的大蒜,端到了堂屋那张九成新小四角桌上。楚勤章见她慢腾腾的,脸色愈加的阴郁了,再随手洗了把脸之后便就来到厨房,一把掀开了正冒着热气的锅子,一看,这脸顿时便就绿了,“这叫做的什么饭?”
他一面说着,一面快步冲到了金花的面前,一把拎起金花,放在膝盖上,就朝着她的屁股打了下去。
此时正值初夏,天气已经开始转暖,金花身上的衣服本就不多,加上楚勤章又是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壮年男子,这手上多的是力气,几下下去,顿时金花的屁股上便就火辣辣的一片。但是此时金花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屁股上的疼痛,只剩下屈辱!
虽然说这楚勤章是这个身体的父亲,虽然说现在这个身体也才知有五岁,但是在这个身体里面的到底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女人,而且还是没嫁过人的女人,现在猛的给人打了屁股,心里所受的屈辱可想而知。这一刻她情愿自己就这么昏死过去的了,而且是最好永远都不要再醒来了,虽然说生命很可贵,但是……但是她真的是受够了!
老天让我死了吧!或者把我穿回去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心声,却有不能满足她的要求,便就派了别人过来。
就当楚勤章骂骂咧咧的还待要再打几下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英莲在家吗?”
只这一句,顿时让正打的起劲的楚勤章为之一颤,飞快的和楚萧氏对视了一眼。满脸惊愕的楚萧氏刹那间转变了脸色,再给楚勤章使了个眼色之后,笑吟吟的迎了出去:“在的,在的,爹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楚勤章把金花放在地上,压着嗓子说道:“呆在厨房里那也不动,你要敢出来,仔细你皮。”说完整了整衣襟,一脸谄笑的走了出去,放声笑道:“孩子她妈,你怎么说话的?这老丈人来女婿家,你这做闺女的怎么还嫌早?”
楚萧氏笑道:“我这不是嘴笨么!来爹!快进来,这一大早走那么远的路,累了吧。”
“是啊,是啊!”楚勤章上前想要搀扶,老人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避了开来。
这些金花当然看不见,她现在只能呆在厨房里,费力的爬上春凳,一看,锅子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哎!看来,自己这肚子也是要挨饿了。
此时外边的那些人进了堂屋,真在那里说话,金花没兴趣听他们说什么,只是抚着肚子,寻思着一会找些什么吃的垫垫肚子,要不怎么熬到晚上啊。这时堂屋里说话好像提到自己的名字,金花顿时支起了耳朵,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要是自己这对“父母”一会还要打自己的话,一定要反抗了,那怕再死一次。
“……英莲,你是我生的,你什么脾气我知道。别和我说那些虚的。你口口声声说金花不乖,懒怠。可你要知道她到底是你亲生的,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再这么对她,你自己说你晚上还睡得着吗?”
只听得这一句话,金花的眼睛就红了,心里就如同是有什么在发酵似的,泪水一个劲的往外流。但是接下来传过来的话语却有让她犹如掉在冰窟窿里。
“爹,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你也知道,金花和金玲这两个一出生我就找人去批过命,那算命的说了,金花是断掌,八字又硬,并且克弟。那算命的说,这金玲原本应该是男孩,是给金花克了这才成了女孩。他还说只要有她在,我们家就没有男孩……”
自己是断掌?八字还硬?还克没了弟弟?金花把自己的那瘦的只剩下骨头的右手反复的看了看,看了半天也没看懂。
“女婿,你说句话,这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