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雅点点头,在床边多面的沙发上坐下,一条腿搭着另一条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问:“你是什么人?”
戈蓝坐起来,掀开被子,裹露的双脚踩在地毯上,她发现,自己的身上是一件白色的睡袍。“不是什么人。这是你家?”
“更准确的来讲,这是我爸爸的家。”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是的,昨晚我在咨询室加班至凌晨,当时正好开车回来,中途遇见了你,等我下车时,你已经晕倒了,所以我就把你带回来了。”凌菲雅简单地叙述着当时的过程。
戈蓝皱起眉头,问:“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当然,虽然我有钱,但我却不是一个慈善家,所以,我不会无故将一个晕倒在地的流浪者捡回家。”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做什么。”戈蓝背着凌菲雅说。
凌菲雅站起身来,走到戈蓝身边,说:“我是一个心理分析师,你也可以叫我心理咨询师,刚刚已经介绍过了。出于职业惯性的因素,我对每一个病例都有着浓厚的兴趣,他们的任何行为都深深地吸引着我……”
“等等,”戈蓝打断凌菲雅的话,“你是说我有心理疾病?”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凌菲雅作出一个释然的表情,又笑了笑,说:“来杯咖啡吧!”说完,她走到门边,拿起墙上的电话,按了一个键,接通后,她对着话筒说了句“煮两杯咖啡,然后送到我房间”便挂了。
戈蓝看着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冷冷地说:“我想你弄错了吧,我很健康。你的心理咨询,还是留给你的病人吧!”
“果然如此。”凌菲雅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那好,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会晕倒?难道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东西,或者是想起什么事情了吗?而这一连串的反应,都是因为某一个关键的细节曾给你带来很不好的记忆。”
很不好的、记忆吗?
“你是看到什么之后才那么激动的呢?”
是什么呢?那个从头顶飞过的气球吗?气球!戈蓝的头又开始疼了,她的身体开始抽搐,眼前,似乎再次出现了大片的鲜血,还有,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女孩儿。戈蓝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剧烈跳动着,她的意识又混乱起来。忽然,一双手扶住即将倒下的她。
凌菲雅扶着戈蓝重新坐在床上。“不好意思,因为严重的职业病,所以不由自主地把家业当成了咨询室。现在你不用想那么多,先和我说说你家在哪,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呢?”
“不用了,我没有家人。”戈蓝渐渐平静下来。“对不起打扰你了,我现在就走。”
“走?你去哪?
是呀,该去哪呢?戈蓝一时语塞,不知道何去何从,她第一次有了真真实实的无助感。自己从姥姥家里出来,什么也没带,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姥姥便再无其他亲,她要去哪呢?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时髦的女性,她染成黄色的头发曲卷有致,上身是镶有蕾丝的荷叶花边衬衫,配一条黑色牛仔裤,脚蹬着的高跟凉鞋,斜面上有一颗小钻石,鞋跟是水晶做成的。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了,但因为保养的原因,她的皮肤依然白皙嫩滑,脸上找不到一丝皱纹,腰上也没有中年女性常见的赘肉。“咖啡。”
凌菲雅听到声音,转身一看,顿时一脸的不悦,“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