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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一竿掀船

鬼跃峡是青州的名胜之一,此峡中江水直通青州州府,每年八月,正是潮水翻滚之时,拍打两岸的峭壁,声响如同鬼哭狼嚎,而且实在是险峻,连厉鬼见了都会害怕,因而得名。

许凤梧此刻正坐在船上,铁背船是秦火王朝造船的商铺所能做出的上号的船,速度并不快,但却绝对的稳固,正好适合鬼跃峡这等险恶的环境。江水连天,望向遥远地天际,并看不出江水有多么的迅疾,就只有一条细线,蔓延无尽,可看船身旁边,就能发现水浪着实凶猛,哪怕是坚固的铁背船,也有着微微的要换。

夹板处,许凤梧静静地坐着,袁天启与他面对面相坐,刘老汉则坐在两人中间,喝着绿虫,似乎不会腻歪一般。许凤梧在袁天启的指导下,引气出体,但奈何实力不高,也逼不出多少的真气,细弱游丝的真气扭扭歪歪,显得孱弱不堪。惹得小公爷一阵苦笑。

刘老汉淡淡道:“年纪都这么大了,老夫在你这年纪,都已经当世无敌了。”许凤梧不以为意,只是按照袁天启的指导控制着飞刀,显得格外的吃力。非一品境界,难以御剑,也实在不是吓人的谎话。凭借此时低微的实力,哪怕有人指导,做得也是一丝不苟,方方面面都是正确的,但却始终无法控物如意。

袁天启也不再管瞎闹腾的男子,自顾自地在心中回忆着老道的那一手歌谣,慢慢的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全身放松的宁清境界,双手不自觉地摆动着,手指微动,腰间竹枝的竹叶飞出,在袁天启无意的动作下划出一道道玄妙的痕迹。许凤梧仔细看着,也学着哼哼起了那段歌谣,虽然有着一定的静心效果,但却也没有进入那种忘我的境界。

刘老汉哼了一声,淡淡道:“小子,感悟的是李牛耳的道,而不是他这堆胡言乱语的歌。李牛耳早就已经是道教的真仙,一言一行自然暗合天道,可不代表你学着他说话,你就也能有所感悟。而且老夫最看不惯的就是劳什子天道,老子有一剑,天都要退避,管他什么天道,一剑劈开,看谁敢拦老夫。”

许凤梧笑道:“也对,不然怎么叫天祸?”

刘老汉说了几句,似乎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闭口不语,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脚上的布鞋。许凤梧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刘老汉对脚上的布鞋疼爱有加,只要脏了一点点就会小心擦拭,而且平时走路也小心,生怕磨坏了这双千层底的鞋子。许凤梧也能想到这鞋必然是那位女子所做,只是不知道做了几双。刘老汉十年穿的都是这样子的布鞋。

江水拍击着船只,船只微微摇晃,许凤梧整个人躺在夹板上看天,看着天上云卷云舒,也不管快要到青州了,也不去想到了后所要面对的东西。只是想到了小李子,小西瓜,想到了王老虎,那个墓依旧没有挖出来,许凤梧也不在意这么点东西,那座山在许凤梧的吩咐下,已经成了他们的私有财产,许凤梧可以给他们大富大贵,至少曾经最落魄的时候他们曾帮过自己。就好像当初封了那个黄员外的官,实际上也只是报答他当初那个一个馒头的恩情。但许凤梧清楚,这样的生活最适合他们,也能最快乐。

还记得每次看天,都会嚼着一根狗尾巴草,淳于鼎最爱这样,许凤梧有样学样,也觉得舒爽不少,如今心神宁静,随着自己的意哼出了声,倒是若有所悟,无意间比起之前刻意地学着老道士哼歌要更佳效果。刘老汉微微瞥了许凤梧一眼,微微一笑,接着擦拭自己爱惜的鞋子。

不多久,就快要到岸了,许凤梧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了一阵阵鼓声震天,早听说过青州八月会有水师演练,莫非自己正好碰上了?那倒要好好看看,都说青州水师如何如何了得,还真想见识一下,自家的红莲铁骑,虽不擅长水战,但秦凤营可以说是红莲铁骑中的精英,水战虽比不上陆战马战,但也还算精通。

许凤梧微微起身,遥遥望去,旌旗蔽空,架势倒是拉的够大,听那鼓声和呼喝声,人似乎不少,估计有近万人,丹凤眸子微微眯起,莫轻梅这时候也行了个礼,站在了许凤梧身边,看着这一番景象,饶有兴趣的模样。

“莫都尉看这青州水师,比起我红莲军,谁水战更了得?”许凤梧道。

莫轻梅魁梧的身子微微向前倾,背上的长矛好像要飞出来断江一般,气势非凡,这时候听到小公爷发话,思索了一会儿,道:“如果是在地上,秦凤营可将他们全剿,船战或者水战的话,小公爷放心,哪怕真的打起来,也不会让他们伤了小公爷。”

听着莫轻梅的回答,许凤梧也不说话。

青州水师训练有素,几艘战船上,有一艘居然还摆有茶局,一白衣翩翩公子正在煮茶。身边坐着二女二男。另外两个男的长相倒是普通,只是穿着华贵,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女子一人身材娇小,算的上可人,另外一位女子模样清秀,气质淡雅,似乎一切都不能打扰到她的内心一般,正是吴旗侯家的千金,吴婵。

白衣公子将茶水煮好,将第一杯茶倒给吴婵,吴婵眼睑微微动了动,也没多说。另外两位公子哥也不以为意,仿佛以白袍男子马首是瞻一般,另外一位女子则含笑盈盈,那双有些漂亮的眼睛也不知道再示意着什么。

不多久,有一位武将模样地人走进船房,行礼后,沉声道:“公子,两里外一条铁背船,正往这边开来。”

白袍男子微微皱眉,道:“难道不知道青州白家水师演练的时候,是封航的吗?何人如此胆大,敢影响我青州水师演练。叫人过去说一声,在两里外等着,若敢再进分毫,拿他们来练手。”男子声音略显阴憡,冷冰冰的言语让武将有些胆寒。白家在青州做大,这位更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的角色,白家大公子白列云。

武将模样地魁梧男子应命,转身离去。

其中一位公子哥阴沉沉地开口道:“白公子,也不知什么人,胆大包天,赶来凑这种晦气,我看也别通报了,直接打上去得了。小弟第一个拿箭上前!”这人一脸的兴奋,似乎对于这等事情很是热衷。

清秀的女子则皱了皱眉,表示对此不是很喜欢。吴婵拍了拍清秀女孩儿的手背。孙老太傅家教如此,自然不喜欢这些血淋漓的场面,本来这等演练都不想来看的,奈何经不住白列云的盛情相邀。孙晴儿虽然不喜,但也没有多说,三家交情深厚,对外一向是同气连枝,犯不着这等小事就闹矛盾。

不多久,武将模样地男子再次进来。白列云很明显地有些阴沉,武将有些胆寒,开口道:“铁背船未做停留,,速度越发快了。”

白列云这时候反而冷静了不少,敢这么做的自然不是傻瓜,难道真有些实力,甚至不畏我白家水师?兰田伯同时是青州水师都督,可谓如日中天,白列云从小也见多了一些争斗,自然不会这时候犯迷糊。可另外一位公子哥则不同了。道了一声云哥,小弟先去帮你打头阵,看是何人如此不怕死。白列云本想阻止,后来思量了一番,到时候也好推诿责任,来者总不会因此而开罪自己青州水师吧?除非你是当朝太子爷,不然这等底气怎会有的?也就放任王元提箭出去。而且眼神示意武将,给他一条船。一条船上一千人,船不大,也算是示威即好。

王元眼神露出嗜血的光芒,他从小喜欢这类东西,时常让家中的奴隶相残,赢了的会有奖励,输了,呵呵,生死有命吧。

难得有这等机会,比在家中让奴隶跑,自己在后面射箭来的爽快多了,自然不会错过,自己身边还有一千精锐水师,我怕谁?有谁能在青州水师面前水战?

王元来势汹汹,看着逼近的铁背船,不管不顾,率先射出一箭,长箭钉在铁背船的船檐上,这就是明摆着的挑衅了。

铁背船上,许凤梧微微一笑,道:“之前派人来叫我们等着,莫都督,你说有叫本世子等人的道理吗?”

莫轻舞摇了摇头,自然不行,这纨绔虽然让人失望,但是武安公的名声可不能折了,而且天下还有兵马能让红莲军退避?莫轻梅自认没有见识过。

“呦,箭都射来了,莫轻梅,你知道怎么做吧?”许凤梧面色冷清,淡淡开口。

莫轻梅领命,立刻退后。

长箭钉入船檐,正好从袁天启的耳边擦过,袁天启却丝毫未损,但是从原本玄奥的状态中出来,只觉得心中懊恼,这等忘我状态,对他来说也是来之不易。也不等莫轻梅有所作为,他抬手拾起一根划船用的竹竿,竹竿有着好几丈长,平时碰到礁石的时候用来抵住船身的,也还算硬实。许凤梧刚想开口,只见袁天启翻身而起,右脚一踏夹板,又扬起一根竹竿,一竿入水,脚踏竹竿,水浪不近分毫。

许凤梧看了看刘老汉,微眯眸子,饶有兴趣,淡淡一笑,也不去阻拦。

袁天启速度快急了,船上王元一阵害怕,还有这等天人!一根竹竿,不顾翻天巨浪!立刻派人射箭,箭海漫天!

所有长箭都在袁天启一尺以外的距离被弹开,离战船越来越近。

“这有一品境了吧?”许凤梧开口道。刘老汉点了点头,道教中人,入一品即为小长生,寂灭境界,已经是通玄寂灭境了。

袁天启翻身一跃,手中的竹枝翻天而起,一拍水面,激起滔天巨浪,沿着巨浪将竹枝甩出,他要竹竿挑战船!

竹叶飞出,轻而易举洞穿船身,袁天启将竹竿甩在破陋出,船板瞬间分裂不少。袁天启整个人跃起,这小道士居然动了火气,竹竿如同一把巨刃,直挺挺地将战船掀翻!随着巨浪淹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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