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上午,踏山村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我跟着姜智去看了诚子抓住的小偷,了解了抓捕的过程,对诚子是一痛的表扬啊。这教官当的,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变换教学手段,提高学生的学习积极性,这次现场教学的效果那是杠杠的好啊。
姜智让诚子把这三个人给弄村委会去了,然后又通知的陈浩、陈明这两个受害者(其实人家还没爬进围墙呢),又找了几个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在村委会一起商量,这三个人要怎么处理。
李三爷已经被姜智彻底的排除在了踏山村核心成员之外,现在村里有什么事也不会去特意通知他,他好像也没从上次的事件中缓过来,到现在为止都非常的安分。
有好多村民都听说了,早上孩子们抓到了三个小偷,现在村长和几个村里的元老正在村委会商量怎么处理呢,所以也不嫌天气凉,都围到了村委会大院,想看看热闹。
他们这样围观,把李山庆这些要训练的人都挤的没地方了,但是看到自己家的爹娘,婶子就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谁也不敢多说一句,最后没办法,他们只好让位,在大街上草草练习的一阵子,就散了。
姜智在村委会里先是问了问这三个男人的基本情况,是哪里人,怎么会来踏山村偷盗的。
三个小偷早就醒了,看了看眼前的人,在看了看外面看热闹的人,对着大家说了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
他们是县里的居民,家里上有80岁的老母,下有3岁的稚童,中间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媳妇,那个为首的男人,说的涕泪直流,“我可怜的老妈啊,已经好几天都没吃口热饭了,我可怜的儿子啊,冻了手都生疮了,我可怜的媳妇啊,拖着个病身体,还得出去要饭,我真真是没办法了,才走上这条路的啊,你们大人有大量,在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改头换面,从新做人。”他说完就跪倒在地上,双手还被绑在后面呢,头就像不要钱的似的磕了起来,又是对着姜智他们磕,又是对着外面看热闹的村民磕。
姜智他们还没说什么了,外面看热闹的就有人可怜上了他们,“哎呀,谁也不容易啊,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这几个人放了得了。”
也有人持反对意见,“不能就这么放了,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都像他这样,没吃的了,就出来偷盗抢劫,那不乱了套了。”
“这要是有饭吃,谁想做小偷啊,这不都是让生活给逼的吗。”
“你要是认为他可怜,那你就把他领家去养着得了,这么大的人了,有手有脚的,不想做自己种粮食,到想着得现成的。”
“就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要是他下次在没饭吃了,还得来怎么这偷东西。”
“哎,你们怎么说话呢,谁要养他们啊……”
外面的人从看热闹差点发展到了打群架,姜智在里面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最后还是旁边的老张头最先忍不住了,大喊一声,“没事都回家做饭去,别在这吵吵把火的,瞎出主意。”
外面没了声音,但是也没走,刚刚说这几个小偷可怜的大婶也是一脸的不忿。
我想了想,站起来走到其他两个小偷旁边,问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啊,哪的人,为什么来我们踏山村。”
那两个人没有为首的那个人反应快,也没想到都有一个人回答了,我还会再问他们,所以他们没有什么准备,下意识的就照着刚刚那个人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我一听没忍住笑了,“怎么的,你们不会是三兄弟吧,家境居然完全一样,都是上有老母,下有稚儿,中间还有个病秧子的媳妇。”
他们也意识到了他们的话有纰漏,所以又开始争先恐后的解释了起来。
姜智在前面呵斥了一句:“闭嘴。”
他们就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我见姜智给我使眼色了,就乖乖的回到了后面,当个看热闹的人,这种情况我这村长夫人还是不要参政的好。
姜智侧头看着几位老人,开口问道:“几位叔,你们看这几个人应该怎么处理。陈浩、陈明这些人的目标是你们家,你们看看有啥意见没。”
“还有什么咋处理的,咱后面山那么大,随便挖个坑就把他们埋了,明年说不定还能肥几棵树,省的他们以后去祸害别人。”陈明狠狠的说。
“瞎说啥呢,你是警察啊,说把人埋了就埋了。”陈浩听了陈明的话,教训的说道。
“哼,现在还有警察吗,咱这情况还有警察管吗,要是他们还好使,这些个混蛋也不能这么嚣张了。”陈明还是很不服气。
“行了,行了,你要是再说这些没用的就回家去。”陈浩也知道警察没用了,可是这几个小偷虽然讨厌,但是也没到要杀要刮的地步啊。
陈明一听他哥要把他撵回家,就不清不愿的闭上了嘴。
陈浩想了想对姜智说:“按理说咱们应该把这几个人交给警察,但是现在有没有警察还是两说的,所以就只能咱自己处理了。这他们虽然说是来偷我们家的,但其实连我们家边都没挨上,就被抓住了,也没给我们家造成什么损失。”那几个地上跪着的小偷听陈浩这么说,一个劲的猛点头,不过陈浩下一句话就让他们高兴不起来了。“但是要是就这么放了他们,也太便宜了他们。”
然后老张头他们几个老头又小声的讨论了起来,好一会儿后大家还是没有讨论出具体办法。这小偷抓住了,怎么处理却把大家难住了,重了轻了都不好,惩罚严重了有违天和,处理轻了又怕起不到震慑作用,没几天,他们又卷土重来。所以一时也没个好主意。
我和姜智都没出声,因为我们知道,说什么都是错,要是重了,外面那些个爱心泛滥的人就会说我们残忍,赶紧杀绝。要是处理的轻了,下次村里在出现小偷,大家又会说都是上次我们没给小偷足够的教训,导致他们又来村里打秋风了。
所以,我们才把受害者和村里的几个老人都请来,大家一起定夺。
最后还是陈明看大家说来说去也没有个结果,他有些不耐烦了,要知道村委会这里可没有热炕头,也没有暖气,屋子里和外面一样的冷。现在大家为了这几个小偷,可在这里冻了不少时间了。“古代对于这样的小偷,不都是剁手剁脚吗,咱也想不出新招,那就用老祖宗的方法得了。”
那几个老头有些傻眼,这要真是剁了手脚,还没有地方医治,那不和杀人一样吗。
姜智在关键的时候做了决定,“陈明这个方法好,但是咱们医疗条件不好,要是剁了手脚那就是等死,刚刚不是有大婶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吗,那咱们就变一变,打折一条胳臂就算完事。”
在场的人还是有人觉得这个惩罚有些重了,但是反过来又觉得姜智的提议比陈明刚刚说的强多了,所以刚刚要出口的反对又咽了回去,也就没人出声反对了。
地上始终跪着的那几个男人,本来还以为会有人为他们求情的,这等了半天,也没听到有人反对,就又开始哭嚎了起来,这回不像前面那样做戏较多,真情较少,现在是真真实实的痛哭啊。
世界上也没有比他们更可怜的了,出来偷盗还没摸到大门的,就让一帮孩子给抓住了,然后又是哭嚎又是磕头又是装可怜的,也没引发这里村民的恻隐之心,本来开始有几个老女人听了他们的血泪史的时候也是很同情他们,他们以为可以顺利过关,躲过这一劫,结果前面坐着的这几个男人,一个比一个狠,最后就当着他们的面,讨论着把他们的胳膊打折,这不是要人命吗,瞬间这眼泪就像不要钱似地往下掉。
我听着他们哭的这么闹听,就说:“看看,他们也同意这个惩罚,这都流下了悔恨的眼泪了。”
那几个人一听我这么说,嘎巴一声,就硬是把要出口的哭嚎憋了回去。
前面的人没管他们的反应,只是又在讨论谁来执行惩罚。老张头、老李头、老秦头几个老头相互看了看,然后默契的都看向了姜智。
姜智就像没感觉到似地,稳如泰山,就是不接口,我调理着陈明说:“陈明刚刚你不还狠叨叨的说要把人活埋了吗,现在你就表现一下吧。”
陈明虽然最近迷上了练拳,刚刚嘴上说的狠,但是他还真没那个胆去把人胳膊打折,这就是没有实践经验,得多练练。
不过现在陈明显然是没有那个心情练习的,对我说:“嫂子,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我知道姜哥肯定不能同意。不过这事你来干还真行,你有经验啊,上次你不是一上去就把人家手筋给挑了吗,那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他说完还向我举了举大拇指。
我有些气结,就那一次碰巧的事,这还让人惦记一辈子了。
最后的最后,那几个老头很无耻的把这件事情又推到了我们家诚子身上,我听了都替我们家诚子感到悲哀,这都要成了踏山村的专业打手了。
不过诚子是好同志,他也是在这憋屈够呛,能有一个发泄的机会他也是珍惜的。他不负众望,将这三个人又折磨威胁一通,让他们受到该有的惩罚,才把人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