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那个痴情的翠儿不表,单讲端木初尘,因为有小桃红在前面带路,她便跟在后面向聚英堂前行。要知道那个聚英堂位于端木府前列,因此,与端木初尘的静心苑还是有些距离的。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聚英堂的附近,这时恰好碰到正欲进门的三小姐。
“三姐。”端木初尘对三小姐微微一笑,然后礼貌地喊了一声。由于这些天的接触,端木初尘已经把三小姐当作一个比较亲密的伙伴了,虽然并不能谈论心事,毕竟比其他人熟络些。
“妹妹?”三小姐回转身,看到是端木初尘便停住了脚步,然后等到端木初尘走到她身边时,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妹妹昨日去了哪里?我到静心苑找你,你怎么不在?”
端木初尘微微一笑,唉,如果昨日不是急着躲这位三小姐,又何苦那么急匆匆的出门?否则,也就不会有接下来那些倒霉的事了。但是端木初尘这些话却万万说不得的,于是换了一个话题,“三姐,你说端木老爷召集我们干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想必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再说了,爹爹出门好久了,如今回来……”三小姐说到这里,终于反应过来端木初尘对父亲的称呼,奇怪地问道:“咦,妹妹,你怎么唤爹爹为端木老爷呢?!”
这个……唉,这个……端木初尘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心中暗暗骂自己糊涂,平时一向小心谨慎的,现在怎么总容易出乱子呢?俗话说“祸从口出”,看来一会儿自己一定要少说为妙。
好在两人说话之间已经进入了聚英堂外边。端木初尘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干脆来了个硬着头皮假装没听见;而三小姐虽然是觉得奇怪,但也不好再追根究底,便一起走了进去。
进得聚英堂,端木初尘只是微微一定神,便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赞叹不已,这真不愧是相府用来议事的地方,果然是宽大而富有庄严之感。装潢和摆设豪华富丽自不必说了,更重要的是,无处不流露出一种正义的味道,而具体是哪里体现出来,却又说不太清楚。
屋内已经坐着几人了,端木初尘稍微一打量,便知坐在主位上的就是端木老爷了。虽然只是这一眼,端木初尘便确定了自己的第一印象,她敢打赌,这个浓眉大眼的端木老爷,十有八九是一位清官!当下她的心就是一阵宽慰,为了自己代替的那个真的“端木初尘”,也为了那个天堂的“母亲”……
看到三小姐向端木老爷福了一下身子后,便坐到了两旁的椅子上;于是端木初尘也模仿三小姐的样子,福了一下身便坐了下来,安静而淡然。只是三小姐坐在端木逸枫的下首,而端木初尘则被安排到了端木逸凡的下首边。
而坐在主位上的端木老爷此刻却无法淡然了,自从端木初尘进入聚英堂的刹那,端木老爷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是何等的风华绝代、何等的优雅动人、何等的倾国倾城!
——像!真是太像了!端木老爷心里升起一阵激动,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个国色天香的女孩子,脸上露出温馨而激动的笑容。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回到过去,许多美丽的往事浮现在眼前,让端木老爷那张严肃的脸庞变得生动起来。
一直坐在旁边的三太太可是不舒服了。她看着端木老爷脸上的笑容,心里一阵难过和酸楚。顺着端木老爷的目光,三太太看向端木初尘,但是只这一眼,便让她不由得一阵震撼——只一年没见,这小妮子怎么出落得如此倾国倾城之貌?三太太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然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爷,忽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三太太想用畅快地笑掩饰自己的震惊,可是笑到了嘴边,却幻化成了一抹苦笑……
一时间,聚英堂里谁也没有再说话,一片沉静。
“好了,既然都到齐了,那我就开始说了。”端木老爷收回脸上的笑容,沉声道,“当今皇上年过二十,已是大婚的年纪,太后下了旨,让几位大臣家中的适龄女子全都进宫一趟,请皇上亲自选择一番。”
端木初尘心里一惊,便随即又安定下来,她与端木逸凡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又认真听端木老爷讲话。
“咱们端木府适龄的,便是你们两个了。”端木老爷指向端木初尘与三小姐,又说道,“这是太后的旨意,时间定于三天后,到时会有宫里的公公来迎接你们。若能得到皇上、太后的欢喜,那也算是你们的福气了。”
“我对这些没有兴趣。”待端木老爷的话音刚刚落下,端木初尘便出言否决掉了,她的话立刻引来在场所有人的注视。然而,端木初尘的神色却丝毫也不见改变。
端木老爷炯炯有神的双目紧紧地盯着她,他的眼里有惊讶,但更多的是疑惑。他虽然对这个五女儿并不相熟,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女儿,对于她的性格他还是有所了解的。从小她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姑娘,今日却突然地如此不畏,实在是叫人怀疑,“为何不去?”他压低了声音,低沉的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怒气。
“我说过了,我对荣华富贵不感兴趣。”端木初尘轻描淡写地说道。
“胡闹!”端木老爷大吼一声,原本放在茶桌上的茶杯被他宽大的衣袖拂到,瞬间掉到地上,“啪”的一声响,让房间里所有人都是一惊:“这是太后亲自下的懿旨,难道你想违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