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嫣儿有些吃惊，耶穆言又想来和众人一起欺负她了吧？
那富家公子一看是耶穆言来了，素来知道耶穆言是极其讨厌这个女娃儿的，说话更是无遮拦了，“就是这程嫣儿啊，你看看她，长的这副穷酸样，还是个尖牙利嘴的婆娘，谁还敢。。。。。。。”没说完他就感觉到耶穆言的表情有些不对，因为他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那你看我是什么样？”耶穆言看着他，并没有打算要放过他的意思，小小的人儿已经会要挟别人了。
富家公子有些头皮发麻，“小王爷，”他的五官不自在的纠在了一起，“小王爷自然是一脸富贵任何人都。。。”
“我妹妹是穷酸样，我自然也是穷酸样了。”耶穆言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程嫣儿是耶穆言的妹妹？怎么可能？两个人前两天还几乎要打架呢，今天就变成了兄妹？结拜的？所有人心中都有疑问，却是都不敢说。
富家公子的眼珠子几乎都想要掉出来了，耶穆言竟然说这黄毛丫头是他妹妹？“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却是没人愿意听他说完了。
“自掌嘴巴二十下以示警戒，以后若是再有人欺负程嫣儿就是和我耶穆言过不去。”说完他不屑的看着程嫣儿，“过来。”两个字，俨然是在吩咐她。
程嫣儿到现在也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虽然她已经知道了耶穆言和她之间的关系也并不认为耶穆言的个性会帮她，但是现在他真的是在帮她！
耶穆言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不耐烦催促着她，“你愣什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笨的人，整天只会让别人欺负自己！
程漫焉又愣了愣才跟了上去，原来耶穆言真的是在喊自己。
到了偏僻处耶穆言才再次转过头来看她，眸子里依然是不屑，“你可以滚了，笨蛋。”他是从来不这样对人说话的，但是他已经对程嫣儿说过两次滚了。
程嫣儿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仿佛是习惯了一般，“你干嘛要帮我？”她怎么想都想不通，耶穆言应该是很讨厌她才是。
耶穆言脸上依然还是不耐烦，“因为你娘是我父王的女人！你真以为我爱帮你啊！”竟然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妹妹，还是这尖牙利嘴的小泼妇！
程嫣儿自然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并不反驳他也并不离开。
“让你滚你听不到啊！”若是被父王撞到了他这样无礼又不耐的形象肯定又要处罚他了，只是他也只对程嫣儿一个人如此而已。
程嫣儿撇撇嘴，“不走。”以后他可是她的保护神，跟着他谁还敢来欺负自己。
耶穆言狠狠的走到她面前恨不得揍她一顿一般，却是看着程嫣儿那一双清明的眸子狠狠的转身离开，“你不走我走！”这个程嫣儿竟然敢违背他的意思！
程嫣儿又是一愣随即迈开脚步朝着他跟了上去，“你等等我啊！”
有低声的咒骂和不屑，一对孩童就这么搅合在了一起，清风吹去，吹不散人们心头的忧愁，总是随着杨柳弯弯，躲藏着这春风的得意。
***
程漫焉收拾了行李一个人走在街头，她的速度很快，仿佛唯恐被人追到了一般，并不回头只是一味儿的埋头赶路。
却没看到，街道的出口处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此刻正无奈的看着她。
“漫焉，你答应过本王什么？”耶穆寒开口，声音中满是无奈，早就料到她会私自潜逃特意让人跟着她，果然被他料中了。
程漫焉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惊恐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随即意识到自己身后的包袱，脸上一阵青红，眸子里亦是闪过多种情绪。
耶穆寒叹了口气摇摇头，“本王说过你不能逃避的。”虽然他的声音里是深深的无奈，却俨然是在命令程漫焉。
程漫焉眸子里闪过一丝怒意，认为自己的离开和他本身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又不愿意和这个男子说话，竟然一撅嘴转身离开了！
耶穆寒看着她那可爱的表情顿时失笑，程漫焉向来都是个可爱的女子，这一点是他不否认的，而且现在变的越来越可爱了，褪去了仇恨的她越发惹人怜爱。
看着程漫焉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里耶穆寒才开始移动自己的脚步，他会时刻盯紧这个女人，一直到她妥协为止！
***
却是不知道，另外一件事情正在发生着，是耶穆寒忽略了，程漫焉不知道的事情。
“今天在夫子那里学了些什么？”皇帝竟然颇有兴致的问起了小皇子这个事情来，而小皇子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父皇，”他脸上带着疑惑，“今天我遇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想要父皇给我讲解一下。”怎么会这样呢，突然之间耶穆叔叔就多出了一个女儿来。
皇上脸上满是高兴，以为儿子是要问他关于学习上的事情，“哦？说来听听。”他高兴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靠在那里看着小皇子，这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儿子，甚至愿意不顾一切把他送到李抒怀那里去。
小皇子皱着眉头，“父皇是知道我们书院有一个女娃儿的，”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在想该如何跟父皇表达清楚这件事情，因为他也不是很确定。
“呵，”皇上笑出声来，“难不成你是看上那女娃儿了？”他才八岁而已，这件事情倒是让他兴致颇高的。
小皇子脸上立刻就出现了红晕，“自然不是的，父皇。”他是在很认真的说，没想到父皇竟然当作笑话来听。
皇上敛住了脸上的微笑看着小皇子，“说吧，想问什么。”这个儿子向来也是最听话的一个，他自然是知道他的习性的。
“今天有人欺负那女娃儿的时候小言竟然站出来帮她，还说她是自己的妹妹，小言向来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我又想不明白耶穆叔叔什么时候有了个女儿呢？”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很长时间，耶穆叔叔向来是一个冰冷而内敛之人，甚至是他都有些害怕和他说话呢。
皇上的脸色咻的就变了，女儿？“那女娃儿叫什么名字？”莫非他的想法是对的？
“程嫣儿。”小皇子不解的看着父皇，不明白为什么父皇的神色一下子就变的这么严肃，难道是因为他说错了什么吗？
程嫣儿！程漫焉！她还是回来了！
“你先出去。”冷冷的说出这句话，几乎吓到了小皇子，从来没有见他如此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嘴角有了笑意，声音也柔了下来。“父皇还有点事情。”
小皇子没有得到自己要知道的答案反而被赶了出去，心里对这样的父皇却是有些害怕的，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表情，还是乖乖的走了出去。
“来人。”声音很低沉，程漫焉怎么能够回来，她的到来是对他权利的威胁，难道一定要让他被迫做出决定杀了耶穆寒的女人吗？
太监听到了他的声音就已经跪在了下面听候他的吩咐。“去查，看是不是程漫焉回来了，若是的话带她来见朕。”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冷，此刻他必须保持平静，五年前他把程漫焉当作是比耶穆寒还大的威胁，五年后亦是。“记住，不准被左贤王发现。”
太监领命退了下去，皇上的眼睛看着远方，若有所思之中又带着一些狠戾和冰冷。五年了，终于还是又回来了吗？
第二十卷：燕尾绣
***
程漫焉在不停的踱步，她该如何离开这里，只要她一走出这里就能够看到耶穆寒，这件事情几乎让她要发疯。
绝眉亦是每日早出晚归，听他说是在诊治一个病人，却并没有多说，也可能是要逃避这件事情。
嫣儿整日去书院读书亦是不在家，这里的安静被无限的扩大，让她更加的心慌，她应该心里在想绝眉才是，可是为什么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的耶穆寒的身影呢！
“漫焉。”又是耶穆寒的声音！
程漫焉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惊喜，这样的情绪很复杂，又或许两者都是有的。“你为什么老是出现在我面前？”本来声音就柔和的她，因为有些急，喊出来的话更像是撒娇一般。
一点儿也不在意程漫焉的生气，耶穆寒嘴角始终都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本王是想看到漫焉了。”每日里明明知道她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却不能接近她，这是一种痛苦。
程漫焉脸上闪过红晕，“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这个只会搅乱了她平静的心的男子她时刻都在等待着，既期待着他的到来又害怕着他的到来，来了要生气，不来又会心神不宁。
耶穆寒上前去不由分说的拉过她的手，“本王带你去找东西。”说着就要往外面走，丝毫不在意程漫焉的反抗。
程漫焉脑海里闪过什么，是自己冰冷的脸，和耶穆寒一脸的生气，他那么生气的拉着自己往前走，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念头只那么一瞬间，她就已经在耶穆寒的怀抱里了，两个人飞在天上，风吹过他们的脸，程漫焉竟然只觉得熟悉。
却不知道，在看不到的地方，一直有一双眸子在看着程漫焉。
“我没有丢东西，你带我去找什么！”低头看着自己身下成排的整齐的房子和热闹的集市她心里更是恐慌了。
耶穆寒嘴角有着轻快的微笑，“有，你丢了记忆，丢了我。”最重要的就是她把他丢了，所以一定要找回来。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落在了贤王府前面的房子屋顶上，耶穆寒指着贤王府的门口，“那里，记得吗？”
程漫焉一下就陷入到了回忆之中去，她看到了她自己，看到了耶穆寒。看到耶穆寒带着笑意的眸子看着她，期待她嘴角亦是会有微笑，因为这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礼物。而她脸上只有不屑，只有仇恨，那么的恨耶穆寒，因为她只是一个亡国奴。
“还记得你第一次站在那里时候的情景吗？你脸上是对本王的仇恨，你不愿意本王把你以前的家改造成王府，而本王只是想要你高兴一下，却没料到竟然做了让你生气的事情。”耶穆寒的声音响起在她耳边，如今一切仇恨都成烟被风吹散，她心中竟然有温暖，也终于体会到了耶穆寒的用心。
她轻轻的点头，“当时太恨了，恨的看不见自己了。”她嘴角是微笑，看着前面说出这句话，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而两个人在上面坐着，下面已经有了无数的观光客，却都不敢说什么的，因为那上面坐的人是左贤王。
耶穆寒并不在意有多少人在看着自己，不介意别人分享自己的幸福。他站了起来搂过程漫焉朝着贤王府里面飞了进去，贤王府的下人们虽然惊奇，却最多只是看一眼就罢了的。
耶穆寒指着大堂，“记得这里吗？有一次旋页她们欺负你，本王赶回来的时候你就躺在这里，当时本王那么的心疼你，恨不得把她们都给杀了，”现在说起来他的口吻依然不怎么友善，“只是她们也算是个公主，那样的话就会影响很不好，所以本王就干脆把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公主嫁给了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让她后悔一辈子去。”
程漫焉眼前掠过种种，耶穆寒说的每一件事情她都能够看到，耶穆寒的心疼，还有她脸上的仇恨和冰冷，笑一笑，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化开。
耶穆寒拉着他走过花园走到了后殿，“还有这里，”他心中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和程漫焉说这个事情的，但是她应该知道所有。
“有好几次你来这里找一个人的下落，却每次都被本王看到，本王当时太生气，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也深深的伤害了你，现在想来你恨本王是应该的，本王怎么能把对待其他人的方式都用到你身上来呢，那的确是本王的不是了。”说着他竟然叹气，以前，的确是他伤害程漫焉伤害的太深了。
程漫焉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六皇子，“六皇子呢？”她轻声的开口，因为她看到了六皇子在这里的影子。
耶穆寒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死了。”没有多一个字，直接说出了六皇子的下场，他本来就该死！
程漫焉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怎么死的？”她问的那么的平静，转过头来看着耶穆寒，让他心中一惊，这样的程漫焉和五年前好像！
却是不待耶穆寒回答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耶穆寒！”是一个泼辣的女声，敢在王府里对着耶穆寒这样大呼小叫的也只有一个人，宛如。
耶穆寒皱着眉头看着一脸怒气冲冲的宛如，并不开口说话，因为一开口必然是冰冷的口吻，那样会吓到程漫焉。
“王妃你不要这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她的贴身侍女想要拉住宛如，她却像是一头野马一般乱冲乱撞。
程漫焉心底有一股疼痛散开，陡然记起五年前她回到贤王府的时候也有仆人这样在她面前称呼另外一个女子为王妃。喧哗公主，是的，喧哗公主去了哪里？
“要回去你回去！”宛如用力的甩开侍女的手就朝着耶穆寒而来。
两个人真正对峙上了，宛如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倔强的脸和眸子，全部都是委屈，“耶穆寒！”就像是生气的时候对着自己爱的人撒娇一般，她的声音中亦是无限的委屈，“五年来我有什么做的对不起你的，你现在竟然都已经把女人带回家来了！”
五年来的守候，甚至没有得到一个他的微笑，却是亲眼看着他把另外一个女子带回王府里来。
程漫焉转过身子就要走，这样的事情和她无关，只是为什么她要那么心疼呢？因为耶穆寒娶了其他的女子吗？
宛如挡在了程漫焉面前，“既然敢来就不要怕在这里多站一会儿，听说你是个已经有夫君的男子，竟然还这么轻薄，”她没有说完就被耶穆寒打断。
“够了，”低沉而冰冷的声音证明着他已经又回到了以前的耶穆寒，这样的声音让宛如心疼，也让程漫焉心疼。
程漫焉倔强的站在那里并不看宛如一眼，心疼的眼泪都要快流下来了，这个男子已经有妻子了，为什么还要来纠缠自己？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这个不要脸。。。。。。”话没说完紧接着“啊”的一声就被耶穆寒的内力震的摔倒在了地上。
程漫焉眸子里是一闪而过的不忍，转过头看向耶穆寒的脸，那么的冰冷，仿佛眼前这个倒下去的女子是和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一般。这样冰冷的他让她的心再次狠狠的疼，多少次面对着他这样的表情，看着他杀了无数的人，看着他对自己也残忍。
宛如嘴角有血流出，身体再疼也没有心那么疼。“没想到，我和你在一起五年，竟然抵不过一个女子在你身边一瞬间。”是惨笑，是疼，深深的疼，刺痛了程漫焉的心。
“是，”耶穆寒拉过程漫焉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你在本王心里和一个侍女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你挂了一个左贤王妃的头衔。”他的声音冰冷而没有感情，他发过誓一辈子都不再让人碰程漫焉一下，而宛如竟然如此骂程漫焉，实在该死！
宛如脸上是悲痛，整个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不再说话，把脸贴在地上眸子里有泪水流出，这就是自己爱了五年守候了五年的男子吗？即使是石头也是会动心的，可是这个男子根本没有心。
耶穆寒拉着程漫焉往外面走，程漫焉此刻只感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里沉淀，因为她太熟悉这样的耶穆寒了，冰冷而无情，满身的暴戾和杀气，谁若是犯到他都必死无疑。
被他拉着往外面走，她心里突然不舒服，“我要回去了。”她的声音很小，但是现在她不想要呆在耶穆寒身边了，因为她不喜欢这样的耶穆寒。
耶穆寒站在了那里转过头来看她，“最后一个地方。”只要她看过之后，无论她需要多长的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情他都可以等。“而且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害怕本王，但是你不能。”
却是两个人都没看到的地方，耶穆寒拿着刚研制好的墨汁怒气冲冲的朝着程漫焉而来，在两个人都没看到的时候墨汁已经洒了程漫焉一身。
待两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耶穆寒已经速度极快的把耶穆言提了起来就像是看着一只待宰的小鸡一般一般眸子里露出了杀气。
再次感受到耶穆寒的杀气程漫焉迅速的走上前去拉住耶穆寒的手臂，“把他放下来！”第一次她这么严厉，声音中完全是命令，她竟然命令耶穆寒！
这声音让所有站在周围的仆人都呆愣了，都直直的看着耶穆寒，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会生气吗？会杀了这个女人吗？
耶穆寒尽量抑制住自己的生气，冷冷的看着耶穆言，“耶穆言，”他直呼自己儿子的名字，并没有因为耶穆言是自己的儿子而对他有所容忍，“可还记得本王和你说过什么？你伤害她就是在直接伤害本王，若是你不愿做这贤王府的小王爷我本王随时可以给你另外一个身份。”看着耶穆言的挣扎和痛苦他眸子里只有杀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