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了。”茹玥依然十分犹豫。但看见梁宛凝目光坚定,便勉强应了下来。梁宛凝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缺了些人情味。可在这宫里,谁若是有人情味,谁便只能第一个去见阎王爷。
“瞧瞧。原本是想说些贴己的话,结果……竟把气氛弄的这样死气沉沉。”梁宛凝说着笑了起来,又道:“若真到了本宫走投无路那一日。你们只要不跟着来,就成了。这样本宫在地下午夜托梦时也好知道要托给谁。”
“呸呸!”初桃忍不住吐了几口口水。
茹玥也赶紧拦下梁宛凝的话,道:“娘娘切不可说如此晦气的话。”
“罢了。不过是笑话,瞧把你们一个个给吓得。”梁宛凝见茹玥和初桃个个面面相视,一脸关怀的模样。虽有些感慨,但也觉得窝心。
“就是笑话也不能说。多晦气呀。公主您一定长命百岁。”初桃还是心有余悸。她也不知道梁宛凝这些日子是怎么了,尽是说些长她人志气的话。从前不管遇上什么样的难处,梁宛凝总有一种霸气令人折服,带领她们走出迷途,杀出一片新的天地。
“哟。活到一百岁那么老,头发牙齿都该掉光了,那还得了。本宫才不干呢,随便活个九十九岁,也就差不多了。”梁宛凝掩着嘴角笑了笑。
初桃和茹玥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气氛终于有些回暖。
“好了,不扯了,本宫都扯累了。茹玥你赶紧下去忙吧。”梁宛凝整了整衣角准备起身同茹玥一起离开,又想了想,吩咐道:“对了,关于本宫的侄女,还要你多留心。这一路从东陵到都城也不是那么太平的。”
“是。奴婢自会从旁协助。力保若依小姐一路平安顺利抵达都城。”茹玥一边领命一边扶着梁宛凝往书房外走去。
“你们办事,本宫没有不放心的。”梁宛凝说着,松开被茹玥扶着的手,微微垂下,而后换成右手让初桃扶住,才道:“去吧。”
“奴婢告退!”茹玥行礼待梁宛凝从身前缓缓的走远了,方才直起身子,匆匆离去。
初桃扶着梁宛凝一路上欲言又止,还没来得及做个简单的铺垫,两人已经缓缓的走进了前殿。太医院陈大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一看见梁宛凝便赶紧从座椅上起身,快步走到梁宛凝跟前,行礼,道:“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陈大人?”梁宛凝诧异,随即道:“免礼。”
“谢皇后娘娘。”陈大人是太医院的老太医了,虽然不是太医院主理,在医术上却是有些绝活儿的。为人也正派,颇受梁宛凝的倚重。
“不知陈太医找本宫何事?”梁宛凝本是要回内殿的,不想在前殿遇上了陈太医,便示意对方就坐,自己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陈太医闻言也是十分诧异,试探的看了看梁宛凝身边的初桃。踌躇了一番,道:“微臣被传召而来为娘娘诊脉的。”
“传召?本宫何时传召你了?”梁宛凝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基本已经可以肯定是初桃干的好事。所以眼神一早就飘到了初桃的身上。
“回娘娘。奴婢见娘娘这些日子似有不妥,所以自作主张替娘娘传召了陈太医。还请娘娘赎罪。”初桃赶紧盈盈下拜,招认道。
梁宛凝也不叫初桃起身,自顾自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笑道:“初桃姑娘,如今也是能做本宫的主了。”
“奴婢不敢。奴婢实在是见娘娘这些日子身体有恙,不能不管啊。”初桃依旧低着头半蹲着回道。
“本宫的身子,本宫自己知道。”梁宛凝心里有气。十分不客气的说道:“恐怕是劳烦陈太医白跑一趟了。”
“娘娘言重了。微臣告退。”陈太医从位置上站起身来,行礼准备退下。
“娘娘!”初桃见陈太医要走,十分着急。没有梁宛凝的示意依旧忍不住抬起头来,还想说些什么。被梁宛凝的投来的眼神生生的噎了回去。
“退下吧。”梁宛凝声音冰冷。
初桃懊恼,心想着太医都到了,还是功亏一篑。没能让梁宛凝就范。待陈太医退下了,起身要扶梁宛凝进内殿。
“说的就是你!”梁宛凝甩开初桃的手。自己一个人快步往内殿去了。
初桃不明所以,又赶紧跟了上去。
梁宛凝在内殿前停下脚步,转头对身边的奴婢们吩咐道:“从今个儿起初桃姑娘正式休假。往后本宫身边由觅荷跟着。”随即一甩手,将初桃留在了内殿之外。
“可是娘娘——”初桃着急,依旧不管不顾的追进了内殿。下面的奴婢们晓得这两主仆小打小闹是常有的事儿,也不敢真的拦着。
“娘娘。初桃以后不敢了。娘娘。您就饶了初桃这一回吧。”初桃这次真是急了,在梁宛凝面前没有自称奴婢,而是自称‘初桃’。
“是啊娘娘。经过这次,想必初桃姑娘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您就饶过她这一回吧。”觅荷也赶紧在一边帮腔。毕竟有初桃和自己一起在梁宛凝身边伺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是啊娘娘。经过这次,想必初桃姑娘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您就饶过她这一回吧。”觅荷也赶紧在一边帮腔。毕竟有初桃和自己一起在梁宛凝身边伺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都是本宫给惯出来的毛病。本宫再也不能这般惯着她了。”梁宛凝决绝的下了逐客令:“还不快给本宫退下。”
“娘娘,初桃真的再也不敢了。”初桃也没想到这次梁宛凝的反应会如此之大,普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路跪着爬到梁宛凝脚下,拽着梁宛凝的裙角求饶。
初桃到底跟了梁宛凝半辈子了。二人感情深厚。梁宛凝自然于心不忍,但依旧别过脸去不理睬初桃。
“娘娘!”初桃带着哭腔迟迟不肯离去。拽着梁宛凝的裙角就是不肯撒手。旁人也不敢上前去撵。
“好了好了。”梁宛凝被初桃哭的心烦意乱。“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初桃闻言,晓得梁宛凝的火气去了一半。心下暗喜。故意放低了哭泣的声音,只是跪着梁宛凝脚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着。
梁宛凝烦躁不已,将自己的裙摆从初桃手里拽了出来,道:“还不快滚下去洗把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给本宫哭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