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只是虚惊一场,阮鸢姒喘着气儿拍了拍心口不由得赞叹自己福大命大,不过抱着她的又是谁?
阮鸢姒这才回过神,也未将人看清楚就一把推开了人家还指着来人的面破口大骂,“大胆,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诶?”那人一愣,看着阮鸢姒这副蛮横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这才几旬不见三夫人怎么变得这么可爱呢!”随着那笑声落下,阮鸢姒这才看清他的样貌。
他一袭绣龙纹的紫长袍,近七尺的个子反而显得他消瘦。外罩一件玄色貂绒披风,脚上穿着白鹿皮靴。
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黄色丝质冠带。
乍看这下果真有当今圣上的几分风采。
不过倒也应了那人的话,不过才几旬而已她早就不是三姨娘了。
“太、太子……”锦瑟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连忙请安,“奴、奴婢拜见、拜见太子!”
“得了,起来吧。”太子祈昭谦摆了摆手示意锦瑟起身,“又不是在皇宫里,何必这么多的规矩。”语毕,又将视线落在阮鸢姒的身上,“方才三夫人可有受伤?”
“不碍事,幸得太子搭救,小妇人谢过太子救命之恩。”阮鸢姒恭敬的朝祈昭谦做了个万福。
“三夫人既然无碍那就好,只是不知三夫人可是得罪什么人了?”祈昭谦面上存笑,弯腰拔起了嵌在青石板上的匕首,那刀刃入地足又半寸的深度,足以见得下手之人内功了得。
祈昭谦细细端详起,匕首做工精细,刀柄上还镶着一个价值连城的猫眼石,想必身份一般的人也不会有如此的手笔。
片刻之后祈昭谦才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阮鸢姒,清明的眸中是阮鸢姒那张微微诧异的脸,渐渐的开始转向绯红。
阮鸢姒这么被人瞧着哪里会觉得理所当然呢,不适的撇了撇嘴,“太子这是在看什么,莫非我的脸上脏了?”
“不,只是觉得三夫人有些不一样,至于怎么不一样我一时也说不清楚。”祈昭谦抿唇微笑,赶巧儿这时祈昭谦身边的小太监也赶了过来。
“咳咳——太、太子爷,您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害的奴才寻了你半天呢!”小太监咳了好几声,不过总算是找到主子了。
“德容,师父可是回来了?”祈昭谦正色道,抬头看了看天,天色也不早了。
“嗯,玉丞相已经回来了,现在在书房等着您呢。”德容气喘吁吁道。
“走吧。”祈昭谦点了点头,便迈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不过只走了两步又停下了步子,似乎有什么事还未做一样,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子,“三夫人的事昭谦略有所闻,只是姑母那一状告的有些严重,我父皇估计丞相府的面子一直拖延至今,改日三夫人入宫一趟吧。”
祈昭谦留下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离开了,反而更让阮鸢姒耿耿于怀。
“呼——总算走了。”一见祈昭谦的身影消失的在走廊尽头锦瑟不禁呼了一口气。
“怎么?连你也怕他?”阮鸢姒不由得好奇起来,这太子说来也是她前世的表哥,虽没见过几次面不过素闻他为人耿直不阿,在朝中的评价也是极高。
“倒也不是怕他,只是二少奶奶去世的风波一直没有消停,现下咱们是安稳的,也不知哪一日皇家的人就会拿咱们丞相府开刀呢。”锦瑟喃喃道,望着祈昭谦离去的方向出了神。
阮鸢姒也是赞同,毕竟这事已经影响到玉林两家的关系了,想必玉丞相在朝堂之上的日子也不好过,都说文丞武将最难相处,这个中的矛盾世代可见。
“算了,回去吧。”阮鸢姒拉了拉锦瑟,不过想到刚才的那一幕阮鸢姒仍旧心有余悸,就冲那匕首飞来时的方向与力道全然不是意外,只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在丞相府这么明目张胆的要她的命。
“主子。”锦瑟忽而叫住她。
“怎么?”
“此事锦瑟需不需要告诉公子?”以往只要有什么事情锦瑟都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凤琰,可是自从阮鸢姒转了性子之后凤琰反而不去多过问有关阮鸢姒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个……”阮鸢姒想了想,不由得微笑道,“算了,想来他也是很忙,哪里还有时间再管我的事情呢。”想起那一晚凤琰说的话阮鸢姒只觉得这段时日以来让他担心的够多了,再去麻烦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那锦瑟就听主子的。”
“不过……”阮鸢姒立刻拧起眉头,“今日的事情也不得不让我多一份心眼,原本以为在这个丞相府中我所要面对的敌人只有李湘娘与二姨娘母女,现在看来想要出手要我命的人只怕更难对付。”
饶是两个心机再深的女人也不会想到用这种法子来害她,更何况于二姨娘而言她阮鸢姒有足够的利用价值。
“主子的担忧锦瑟明白,锦瑟保证日后绝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再发生!”锦瑟信誓旦旦道,坚定的双目中所表现出来的神色让阮鸢姒大感欣慰。
“傻瓜,我要是这么容易就死,那可是得死千万次呢!”鬼门关都创了一遭,还有什么事能将她打到的?
“呸呸呸,大过年的,您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吗?”
“好啦,好的锦瑟!喏,这是给你的压岁钱,我还记得呢!”阮鸢姒变戏法似得从锦瑟的发髻处变出了一个金元宝。
“哇!”锦瑟欣喜若狂的接了过去,“主子真好,我就知道主子还是惦念着锦瑟的!”捧着金锭子就亲了好几口,看来锦瑟这丫头也是财迷心窍。
“别亲了,你这个大财迷!”阮鸢姒努了努鼻子,一把将金锭子从锦瑟的手里抢了过来,“咱们比赛跑步看谁先跑回去,你要是输了这压岁钱可还得还我!”阮鸢姒话刚说完就迈开步子一路往近月轩跑去。
“主子你耍赖啊!”锦瑟慢了一步,愣是被阮鸢姒抢占先锋。
“锦瑟是笨蛋……”
那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梅林深处传来阵阵笑声,让祈昭谦不觉好奇起来,谁家女子如此好的兴致呢?
只觉那笑声清澈动听,仿佛水滴入溪,直叫人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