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彩云想了想笑笑,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打算的,可是事到临头,她反倒不知道怎么做了,是啊,既然身不由己,那就坦然面对,争取最好的生存环境。
“是的,小蝶,我们一定会有好福气的。”赵彩云坚定说道,“不说了,早点睡觉,明天说不定还有硬仗要打!”
“嗯,是的!”小蝶微微放心,没一会儿,两人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今天是太累了。
第二天一早,小蝶醒来,穿戴整齐,去弄了水给赵彩云洗漱。
李妈妈带了丫鬟过来,给赵彩云带了一些衣服和首饰。
赵彩云今天打扮地很素净,头上只有一个碧玉簪子,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
“彩云姑娘,这是我家少爷给你准备的衣服和首饰,您先换上。估摸着厨房现在已经做好了早饭,我赶紧让人端过来。”李妈妈笑着说道,想到那赏钱,心里就火热。
赵彩云腼腆一笑,说道:“谢谢李妈妈!”
李妈妈出去之后,赵彩云换上李妈妈送过来的衣服,特别挑了一件素净的绿色绸缎衣服,头上换了一个白玉簪子和一朵淡粉色的绢花。
赵彩云手里拿了一个淡粉色的帕子,上面有几朵桂花,和头上的绢花,相呼应,行走间,风情无限。
到了饭厅,上面已经摆上了青菜粥,灌汤小笼包,还有几样小菜,虽然简单,但是非常精致,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见赵彩云吃好饭了,说道:“彩云姑娘,我带你在四处看看!这八月不看桂花,那多可惜啊,更何况是我们的桂花园。”
李妈妈带着赵彩云在桂花园里面走走,一面走,一面介绍桂花园的景致。
“小蝶,前面有个亭子,你去给彩云姑娘端点茶水和点心,这儿有我陪着呢!”李妈妈笑着说道,面上的笑容,非常和善,“彩云姑娘,这边走!”
赵彩云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着外面的风景,八月桂花遍地开,花香很浓郁,不过秋风吹过来,吹散开来,所以花香尽管很浓郁,但也不是腻人。
桂花树的叶子碧绿碧绿的,两头尖尖,特别茂盛,桂花宝宝金黄金黄,很细小,花瓣跟两个大米粒差不多大。那花密密麻麻,一簇连着一簇,远远望去,仿佛绿叶丛中点缀着碎金,在阳光下,满树的桂花,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特别耀眼,特别美丽。
“彩云姑娘,老奴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儿,过去处理一下,马上回来。您就一直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到前面的亭子等等。”李妈妈请求说道,像是真的有事似的。
赵彩云不是傻子,这李妈妈刚才支走小蝶,现在又说有事儿,显然是想把她一个人在这里。
赵彩云面上不疑有它,点点头说道:“李妈妈,您有事,先忙!我在这里看看,就过去!”
李妈妈告退,赵彩云养着头,看到偶尔有金黄色的花瓣落下来,伸出手,接住落下的桂花,衣服上,头发上,眉毛上。
赵彩云闭上眼睛,呼吸空气中的桂花的香味,青草的清香,她知道独处的机会很少,所以她站在原地不动。
就在这时,于浩然带着洪钧进了桂花园,把他带到这附近,便找个借口离开了。
洪钧好长时间没有出来好好放松了,昨天也只是在湖上和朋友聊聊天。
看到这么美丽的桂花园,不由低吟一首诗:“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边走,边拿着折扇摇摇。
赵彩云听到有男人说话,一愣,缓缓转身,一个长相敦厚的四十多岁的男人,方正国字脸,转弯进来,正好看到正在转身的赵彩云。
秋风吹落花瓣,簌簌有声,更显得有意境。
赵彩云认识于浩然,知道来的人不是他,她现在毕竟是被于浩然赎出来的,不能随意和别人说话,所以只是做了个万福,微微无声笑着,点头离开。
赵彩云缓步离开,手里拿着帕子,虽然没有刻意,但在富家班被教习训练走路,风情万种,婀娜多姿,但不失庄重。
赵彩云不敢逗留,以免被人看到,一直往前走,希望尽快去前面的凉亭。
洪钧看着桂花树下的美人儿,一颗沉寂多年的心,开始跳动,眼神随着赵彩云的身影而转动。刚才那些落英花瓣落在了赵彩云的发间,尤其是眼角,更显妩媚,那双灵动眼睛,水光闪闪。
“你······”洪钧想叫出声来,但不知道怎么称呼赵彩云,以免失礼。
赵彩云没有转头,一直往前走,洪钧一直跟着。
赵彩云心里惴惴不安,希望能遇到其他人,可是一直到了亭子,后面的人仍然没有停下来。
赵彩云四处张望,小蝶和李妈妈怎么还不来?话说这桂花园是苏州城有名的园子,平日里有很多人过来游玩,可是今天为什么没有人。
赵彩云到了亭子,洪钧也跟了上去。
“姑娘一个人过来吗?”洪钧看了四周,没有其他人。
看着赵彩云的打扮,应该是哪家大家小姐,心里不免失落。
赵彩云笑笑,说道:“不是,她们去倒茶水了。”
正说着,于浩然,夏明洛,一起走过来,后面还跟着端着茶水的小蝶。
“于大人,彩云告退。”赵彩云见这么多男人来了,不好在这里多呆,行礼,要离开。
于大人笑笑,上前摆手说道:“彩云姑娘,先别走,我给你介绍,这是洪兄,同治七年的状元。”
赵彩云差点惊讶地长大嘴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原来这于大人是为了洪钧才给她赎身的。还好,没有脱离计划之外。
心里的石头落下来,赵彩云轻松很多,行礼说道:“洪大人吉祥!”
洪钧这次恍然大悟了,这就是昨天的花魁赵彩云,不由多看两眼。
“彩云姑娘多礼了!”洪钧文质彬彬回答说道。
“三位大人想必有事情要谈,彩云告退。”赵彩云微笑说道,夏明洛,于大人,想必是洪钧的好朋友,她一个女子,还是矜持点好。
于大人没有拦着赵彩云,洪钧目送赵彩云离开。小蝶放下茶水之后,也跟着离开了。
“于大哥,你怎么把彩云姑娘给请到这里了?”夏明洛笑着问道,唯恐天下不乱不乱似的。
于大人从身上掏出赵彩云的卖身契,说道:“洪兄,这赵彩云被我赎身了,这是卖身契,收着吧!”
洪钧惊讶,想推辞,可是一想到赵彩云精致的面容,一时说不出口。
“我还在孝期,这样不好!”洪钧干巴巴地说道。
于浩然哈哈说道:“这老人要孝顺,你不在于这个,你看我家里有五个小妾,夏兄家里有三个。男人嘛,都喜欢红袖添香,个中滋味,妙不可言。我知道洪兄不是乱来的人,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这赵彩云还是个大姑娘,而且还会吟诗作对,还且还会弹琴作曲,实在难得。”
夏明洛点点头说道:“洪兄,你是规矩重的人,这彩云姑娘虽然是烟花之地出来的,可是长相端正艳丽,但却没有那些烟花女子的风尘之气。这样的女子不可多得,要不是看洪兄你身边空虚,这样的女子,我就赎回家里了。”
洪钧为难,他守孝还有一年半,要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被人耻笑,说道:“我这还不是没出孝期嘛!”
于浩然和夏明洛相视一看,这洪状元言下之意,就是答应了。
“这还不容易,你先在外面租个小院子,让彩云姑娘住在哪里,等出了孝期,在纳为小妾,这不就行了。夏明洛不在意说道,“之前我的三姨太,不就是这样的嘛!”
洪钧一想赵彩云如果成为别的男人的小妾和外室,心里就气闷,点点头说道:“那多谢于兄了,等我回去,我就让洪銮拿六千两银子给你。至于这彩云姑娘,还要在这里多住几天,我让人找一个妥帖的院子。”
于浩然沉着脸,假装生气说道:“洪兄,跟我见外不是?这彩云姑娘就当我送你的,这么多年来,多亏你的照料,我们于家才能成为苏州的巨富。一直以来,无以回报,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是啊,于兄,还是你脑子灵活。这人是于兄送的,这宅子,洪兄,你也别忙活了。我在榆钱巷子那里,有一个两进的院子,那里很安静,人也少,洪兄你过去也方便。”夏明洛暗暗吃惊这于浩然精明,他在仕途也不是很顺当,在苏州任个小官,也受到洪钧的帮助不少,自然要搭上这趟顺风车。
“这不好,我还是自己准备院子吧!”洪钧笑着说道。
“不行,于兄,你今天就把彩云姑娘送到那里去,至于房契,我明日就让夏虎带着,去找洪銮,把房子过得洪兄的名下。就这么说定了,洪兄要是不要,那就是看不起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