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景清景元才迟迟归来,他们手里各提着一个大食盒。
一踏进门,景元直接寻了个藤椅四脚八叉的躺下,嚷嚷着:“呼……哎呀,累死我了。”
“累你还有力气嚷嚷,今天就听见你不停喊累。”景清把食盒搁置桌上,又把景元随手放到地上的食盒拿起,一并放好。
“本来就是我最累,我跑前跑后的,跑的腿都要断了!”
景元撅着嘴反驳道,瞄见安澜从后院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两个碗,身子一弹而起,奔至安澜身侧,苦着张脸控诉道:“安澜,我哥又欺负我,我好可怜,你要替我做主哇哇……”
安澜无奈的睨了他一眼,把手上的一碗绿豆汤递给他,点了点他的眉心,不无宠溺的说道:“我看是你又惹了你哥吧。”景元是小孩子心性,安澜早就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的对待。
“我哪有,安澜,你偏心!”鼻子哼哼,景元不满的扭过头,像是在闹脾气的孩子,看得安澜一阵好笑。
“你的心长得是正的啊!?”她继续逗他。
将另一碗绿豆汤端到景清面前,笑道:“这是本神医亲自熬煮的绿豆药,喝了消暑益气、清热解毒。”她打起了广告。
“安澜,你糖加太多啦!甜死人了!”景元喝了一口,立马给了个差评,安澜瞪了他一眼,转过头期许的看着景清。
待他喝了一口,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景清看着安澜那副“夸我吧夸我吧”的模样,笑了笑,却说:“嗯,是甜了。”
“哇!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我熬汤给你们喝,你们还嫌弃!气死我了!”安澜又羞又愤,她知道自己是烹饪白痴……
犹记得景元第一次吃她做的菜时,不留面子的吐得翻江倒海,末了,摆出一副做了噩梦般的神情,说了一句:“安澜,烧菜不是让你熬药啊啊啊!”,把安澜打击的体无完肤……
可她自认这简单又没啥技术含量的绿豆汤还是可以做好的,不就是像熬药一样嘛,她还尝了尝汤,明明不甜啊……安澜却忘了,她是在汤还没烧开时尝的,那时、冰糖还没融化……
景清虽是那么说,但他还是一口气灌了下去,安澜本是一脸感动,但注意到,他喝完时,那吐了吐舌头的小动作……
顿觉一盆凉水兜头落下,透心凉啊有木有?!
揪着小手帕,安澜“心灰意冷”的转身离去,知会了一声:“我去沐浴了。”
拿了几件衣服走到浴堂,安澜心心念念着一定要提升自己的厨艺,却没留意屋内的动静,她一推开浴堂的房门——
“哗啦”的水声乍起,正值夏末,没啥水雾,放眼望去,男子赤裸着的上半身清晰的映入安澜的视线……
晶莹的水珠从他精致的下巴滴落,留恋的抚过男子精壮起伏的胸膛,迤逦出一道性感的银光,划破了安澜满眼氤氲。
“咕噜”一声,她不知觉的咽了口口水。
屋内的人也似被这突发状况惊住了,举起的手臂迟迟没放落下来……
他抬首看着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安澜,低哑魅惑的嗓音似沾染了一丝狎昵的暧昧与的讥讽,就那么语气清淡平和的在安澜耳边炸开——
“我倒不知道,你还有偷看人洗澡的癖好。”
安澜慌乱的撇开视线,语气中隐有几分没底气的反驳道:“谁偷看了?!谁让你洗澡不锁门?!再说,你一个男人还怕被看吗……”
说到后来安澜底气又回来了,她挪回视线,却见烬从浴桶中站起,他飞快的拉下挂在衣架上的宽大衣服,衣服像蝴蝶羽翼一样展开,披在他光洁修长的身躯上,拢好前襟,他跨出浴桶,从容优雅地走了过来……
衣袍松松垮垮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随着他的走动而滑落下来,安澜能看见他健美的胸膛,几缕湿发在上面勾勒出奇异邪魅的花纹,更衬得他肤色如玉;还有那性感的长腿时隐时露,分外撩人……
一个男人,这般风情,着实让安澜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哎,有着绝世小受的容颜,为何没有小受的气质呢,安澜不无惋惜的想着……
她彻底的淡定了,扬眉看着他走近,目光不闪不避……
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luo照,何况他也只是半裸着的……
你敢露我就敢看!反正、损失的又不是她。
安澜突然想起以前闲暇时看过的言情小说,每当某个男人洗澡时不小心被女主看见了,都会狗血的来这么一句——
“你不会是想说:‘女人、满意你看到的吗’这句话吧……”安澜看着他斜飞的眉,如海深邃的目,光泽晶莹的肌肤,她恶俗的说道,说完自己都忍俊不禁地肩膀一颤一颤的。
“……”这是难得的,属于烬的省略号。
瞅着面前兀自笑得畅快的安澜,烬眉眼染上丝丝无奈,扶额摇了摇头,终是说了一句很不符他往常那逆天心理承受能力的话:“女人,不许笑了。”
“噗!哈哈哈……”难得见他吃瘪,安澜哪肯轻易放过他。
“砰”身后的门骤然关上,扑过来的风扬起安澜的垂在脑后的发丝。
拨开飘落遮挡在面上的碎发,安澜神色一变,扭头看看关紧的房门,又转回头盯紧烬,无意识的抱紧衣物挡在胸前,惊疑的开口:“你想干嘛?!”这人莫不是恼怒成羞了?!
想起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安澜突生出一缕寒意,直窜入神经。
“怎么,才知道怕了?”他漫不经心的问道。
“哼,不跟你扯了,你慢慢洗,我先撤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安澜蹬腿就走。
谁知,烬长臂一抬,揽上安澜的腰,毫不客气的将她拉了过来,“晚了。”
他身上清雅奇异的香气,卷带而来沐浴后的温热水汽,萦绕在安澜周身,像是一颗火种轰的一声点燃了安澜的理智,她听见自己心跳得飞快,脸腾腾的烧起来,烧出几分漂浮的晕眩,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变,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身子本能的在酥软,理智却在一直提醒自己保持灵台清明,安澜伸出双手,拼死抵着他的胸膛,恶寒的学起“良家少女”的口吻:“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公子自重。”
烬饶有兴致的目光流转在安澜绯红如霞的面容上,他淡淡笑道:“在我的家乡,看了别人身子,是要负责的。”
“你是公的……没啥看点。”安澜话说的节操碎了一地。
“哦?没有看点……我有你没有的。”烬笑眯眯的意有所指。
“……”风水轮流转,这报应来的太快,这是属于安澜的六个点。
然后,烬好看的眉头凝起,接着说道:“不过,你这女人,身材不好,脾气不好,人又暴力,更不懂风情,要你负责吃亏的还是我。”
听他把自己损的一无是处,作为女人的自尊心迅速膨胀起来,安澜小宇宙轰然爆发,话从牙缝中逼出:“是!我不温柔!不懂风情!你个死人妖可以放开我了吗?你不觉得手硌得慌?!”
烬依旧笑得云淡风轻,紧紧圈住安澜奋力挣扎的身子。
“无妨,身材不好可以慢慢养肥,脾气不好也可以改,再暴力还是打不过我的,这要懂风情嘛,在我身边,慢慢调教,你不算太笨,总能懂的。”
“啊啊啊啊!你可以横着去死了!放开我!”
安澜气急,大吼大叫着使出吃奶的劲挣扎挣扎再挣扎只差没用嘴咬了,却没想烬突然松了手,收势不及,安澜身子一歪,最终还是斜斜歪歪的倒在了烬的怀里。
如一只筋疲力尽的小兽,最终还是落入猎人的手中。
“原来,你这么急着投怀送抱。”烬好心的揽住安澜不稳的身形,语气调侃。
“你个毒舌男,咒、咒你做……做万年小受!”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安澜只觉这一年的怒火都像是在这一时半会里爆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