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也没听他说什么,安澜微微抬起头瞄了他一眼,他表情未变,只是拿过先前送给她的那幅画,对上她抬起的视线,他淡笑却问起:“与这幅画相比呢?”
他似乎在执着什么……
安澜从他手中接过那幅画,虽然看过了却还是将之展开,认真的比较起两张画来。
来回看了好几眼,她迟疑的拿起那副画着她与孩子们互动的场面,“我还是更喜欢这幅画些。”
在心底斟酌了一番,安澜指了指他刚画出来的那副画,道出原因:“你那一幅画很美也很有意境,而且让人看着很是向往那份与世无争的宁静,但怎么说呢……”她略微蹙眉,沉吟一声,还是抖了抖手里的画,“就是觉得与这幅画相比,那一幅画就显得太不真实了些。”她对画也没啥研究,只能照心底的想法来说。
“不真实么?”他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
“呃,我的意思是……这么说吧,这一幅画就像是在你眼前的美景,看得着也摸得着;那一副就像是远在天边的云雾,看得不明了更够不着……呃呃呃,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我就觉得在眼前的真实些实际些也更能引起我的共鸣,我就喜欢些。”安澜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尴尬的抓抓发顶,言多必失啊,说的就是她了。听听,她都说了些啥……
“你喜欢那份真实。”
“我喜欢……欸~”被他先说了……他已经懂了?!安澜神情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他一眼,却望进他含着笑意的眼眸。不过,那般笑,怎么看都融着一份戏谑。
“你在笑我?”状似被他笑恼了,安澜语露不满。
“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头骂我?”瞅着安澜不爽的脸色,傅长生笑道。
“骂你什么?”安澜无辜的眨眨眼,她有骂他吗?有么有么?!
“我记得你的手札里有写过……”傅长生回想了一下,挑了挑眉,“精虫上脑?”
安澜差点没一口喷笑出来,为了不吓到人家,她憋笑憋出了便秘脸,掩饰性的清清嗓子,才说道:“你记得还挺清楚。”
“这是什么意思?”
“唔……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看着他淡笑若白梨花开,安澜撇撇嘴,这让她哪说得出口。
突然很怀念风华妖娆的某人,要是他在,她一定说得出口吧……
那个没节操没底线的妖孽,她一直都探不出他的承受底线为何?
女子那一刻悠远怀念的目光落入傅长生的眼中,他谈笑自若的指了指桌上的酒坛子,“这就是你酿的果酒?”
“嗯,拿来给你尝尝……”安澜回过神,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呀我忘了,吃药的人是不能喝酒的!”暗骂自己考虑不周,她连忙抱起酒坛子,就要拿走。
“喝一点无妨……”傅长生伸手拦下她,“我听秦伯说过这酒的味道很是新奇,今日也是想尝尝的。”
“不行!吃药期间最忌喝酒。”安澜果断回绝,抱着酒坛就又往后院走。傅长生无奈的笑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毫不留情的拒绝呢……
安澜把酒坛抱回房中,瞅瞅天色已暗,想着还在大堂里的傅长生,一时有些烦恼这晚饭该怎么解决……
她可不好意思让他品尝自己半吊子都够不上的厨艺……要不、下馆子?!
她一路纠结着回到大堂,看着傅长生依旧静静的坐在桌前,试探的问了一句:“你现在饿不饿?”
“嗯……出去吃?”他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意思。
“好啊!”安澜连忙应道,走过去准备推他的轮椅。
“不用。”傅长生却自己摇着木轮先行一步,让安澜抓了个空。她看着他的背影被暮色侵染上灰败的暗色,衣摆甩开倨傲的弧度,木轮滚动发出暗沉沉的声音,孤寂沉重的在大堂里回荡……
轻叹一声,安澜提步跟了过去……又是一个傲气的男子呢,只是被他平时的淡雅宁静掩饰的很好罢了。
她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景清景元对他们主子的心情了……
这样的男子,能叫人说什么好呢……
他们走在大街上,人们或多或少的都会投来异样的目光,傅长生依旧淡漠置之。他对梨城似乎比安澜还要熟悉,摇着轮椅来到瑶水楼前。
“这个时辰,应该没位置了吧。”安澜望着进进出出的人们,苦着脸道。
这时,小二笑脸迎了过来,看向傅长生也没露什么怪脸色,安澜忍不住对这瑶水楼又多了一份好感。
“两位客官,楼里人满了……”他商量着看着他们,也不说逐客的话。
“把这个拿给你们掌柜的。”傅长生拿出一块扳指大小的红玉递给小二哥。安澜瞧了一眼,只觉那块玉很是眼熟。
“好嘞!”小二虽有疑惑,但还是应道,噔噔地跑了进去。没过多久,他又跑了出来,这回他看向傅长生的眼里多了几分探索和尊敬,微弯下腰将玉递还给傅长生,:“都是小的不识眼,公子、小姐请跟小的走这边。”说着、他引他们朝里走。
“你给他们什么了?”安澜有些好奇。
“我与这楼的东家是旧识,有他的信物,掌柜的自然会给几分薄面。”傅长生笑了笑,解释了句。
走到楼梯前,安澜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这下要怎么上去?小二也意识到了这点,连忙说道:“我去喊些人将公子抬上去。”
“不了。”傅长生出声制止了小二,两脚沾地,两手撑着扶手,艰难迟缓的站了起来……
“这……”小二看的张大了嘴巴,这公子腿是好的?!
而安澜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浮起不正常的红晕,嘴唇抿紧,两腿颤动,可见他现在的状态……走到他身边,安澜自然大方的扶住他的胳膊,给他支撑……
在他要挥开她的手之前,安澜悠悠开了口:“我们是朋友了吧,接受朋友的帮助并不是示弱。”
感触到他身子一僵,她侧头看向他,笑着重复了一遍:“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因为是朋友,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和帮助,与怜悯同情什么的都无关……不是吗?
傅长生看着安澜坦诚的笑容,又瞧了一眼她撑在他手臂一侧的手,淡漠的神情慢慢柔和在了酒楼晕开的灯火里,他轻声一笑:“倒是我固执了。”没有挥开安澜的手,他将身体略微倚向了安澜,终于站得稳些了。
因他这个动作,安澜嘴角又扬起了几分……
固执吗……但这样的固执,反而让她觉得真实。
小二看不明白他们之间的互动,还是问了一句:“这样行吗?”
“这样可以的,你带路吧。”安澜回了他一句,扶着傅长生,缓缓上了台阶。
进了楼里,面对射过来的好几道怪异目光,安澜也淡笑置之,稳稳的扶着他上楼,她专注的注意着脚下的台阶,却没注意到倚着她的男子目光扫向楼里看过来的那些人。
那一眼,高贵凛然,凌厉逼人,不容人讥,不容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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