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三魂七魄游离,浑浑噩噩,成一游魂。受到幽冥牵引,通过六道轮回转世投胎。黄泉路、奈何桥、三生石、孟婆汤等诸般传说。
相传,黄泉路由牛头马面两位鬼差把守,凡有大罪孽者,皆被其推下黄泉路,坠入黄泉中,洗尽尘埃。
奈何桥上,有位孟婆,为众游魂发放孟婆汤,使游魂短暂清明,忆起前尘。通过三生石看故乡家人一眼,告别此生。
不由一声长叹,前尘若梦,安可奈何。
咦……
那圆圆的,散发着璀璨金光的是什么?太阳吗?阴间可没有太阳,莫非是我还没死。不应该啊,那可是必死之局,十死无生。
青黑色的岩石,眺眼一望,薄雾弥漫,朦胧可见一片青翠的广袤大地,身处万丈之峰,断崖绝巅之处。
“被人救了。”
他不糊涂,一想便知有人救了他,只是奇怪何人救了他,何人有本事救他,想遍脑仁,也没个头绪。印象中,可不记得认识什么高人。
突然,他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寒意,滔滔玄机暗涌而来,似有一把弩箭正对准他脑袋,只需轻轻一扣,弩箭便可贯穿脑袋,尸体坠落悬崖。惊出一身冷毛汗,急忙回首。
一双如厉鬼般的瞳孔,正如刀子般盯着他,双眼似有无限大,淹没了陈锋视线,再也容不下其他。
利光隐去,他才得见瞳孔主人的庐山真面,一位精瘦的老者,身着灰衣,目似浊酒,不见半点神光,似将朽去,嘴角挂着淡淡微笑,却感觉不出半点慈祥,很冷、很冷。
气息如深泉,幽暗冷凄,不见其渊。总感觉似成相识,却似而非。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望前辈告知姓名,他日必定涌泉相报。”杀机不似作假,可是……若想杀自己,又何必施救,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老者气机如不测之渊,难以看得通透,不过……老者双瞳所带来的震撼,远超过蛮皇青冥,起码是一位妖圣大尊。
“老夫曲八,你也别急着道谢,原本我是来杀你来着,不过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暂留你一命。若是答案不合心意,镇杀也不迟。”老者大袖挥摆,漫不经心的道。
苦笑……
一祸未尽一祸来,才出狼窝入虎穴,老者绝非良善之辈。淡淡的语气,蕴含的滔滔杀机,充满了对生命的蔑视,必然杀生无数遍。
“曲八前辈,若我死也不说,且不白费心意。”
老者神色一冷,平和的山风,徒添几分萧瑟,如深秋至,苍茫大地一片肃杀,扫尽枯黄叶,拂绝长青州,寂灭一切生机。
“何须麻烦,既然求死,杀了便是。”老者杀机万丈道。
似有一柄利刃悬头,性命寄与毫发之间。这老者当时一杀才,杀戮果决,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前辈有话只管问,晚辈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是不和前辈心意,只怪小子命不好。”小命面前,卖个乖巧,无半点不适。
大丈夫能屈能伸,刚柔并济方能长久。小命在人家手中握着,反而硬言冷语,哪是二愣子,存心找死。
“说……不用,谎话连篇听着没意思,老夫难得辨别真假。若不能证明……。”老者望了下山崖,不言而喻。
没想到卖个乖巧,却起了反效果。老者认为他,巧言令色,鬼话连篇,连争辩的机会都没给他。
“你杀了我天蛇一脉传人。”老人声音再次转冷,切飘忽不定。
天蛇一脉,是了?老者气机和毒蛇相似,不过更加高深,更加雄厚,更加飘渺,但本质未成改变,天蛇一脉寻上门了。
可是……到底是怎样找到他的呢?要知道,哪怕以嗅觉著称的青狼,亦不能准确定位。莫非蛇鼻子比狗鼻子灵。
“这……”
“不必否认,我已查明,这是事实。”浊目变得清明,察尽一丝一毫。
知道还费什么话,陈锋清楚的记得,那家伙口称少主。少主,乃是第一继承人,要么是族长之子,要么是最优秀的俊杰,无论哪种,继承人折损,都没放过他的道理。
“天蛇一脉,悠悠万古,让万族忌惮。但……吾族之民,实在太少太少。以至于将祖训废除,将最废最废的族人,留下传宗接代。尽管这样……我族族人依然无比稀少。”老者目露惋惜。
活该啊。只因为资质不合格,便将幼小的婴孩抹杀,这样的种族不灭亡就不错了,还想怎样?还想一统天下不成。
人家圣皇一人一族,不是将天下一统了吗?和种族有个屁关系。
当然,这只是陈锋心里想法,表面上和精瘦老者一同惋惜。虚虚假假,装模做样,也不知何时学会这套。
尽管不喜,奈何形势比人强。
“杀吾族传人,即便九大王朝王子,十大氏族少主,吾族也将前去讨个公道。”老者寒冷厉喝,陈锋却没多大感觉,一惊一乍的,基本习惯了。
“老夫一路追杀,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追寻一阵子后,气息突然消失了。不,应该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除了本源外,竟然无半点相似。”
擦,原来人家不是闻着味来的,是闻着更高级的气息,难怪甩不掉。气息比较笼统,气味当然也属于气息的一种。总之包罗万象,甚至许多不可琢磨,例如生之气,死之死,危险之气,难以道明。
“你是不是想说,将变化气息的秘法交出,老夫留你个全尸。如果是这样,还是别说了,对我来说全尸,和碎尸没区别。”
老者大怒,黑脸通红喝道:“胡说,堂堂天蛇一脉,秘术无穷无尽,怎会觊觎那些不入流的旁技末术。”
呃……不是。那你罗里吧嗦一大通干嘛?从话中,无不再暗示他将毒蛇杀了,是多么罪大恶极,难逃一死。
“从变换的三股气息中,其中一股,竟属于我天蛇一脉。无比纯粹,不含半点杂质,绝不可能是秘法,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