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当然够!
唐琪的锦衣卫身份、参将身份和家世足够了,那些小吏和士绅哪敢在他面前瓜躁。至于东林复社中人,唐琪更不用怕,因为他本身就算是其中一个,因为他的老爹唐信本就在复社中小有名气。
唐琪处理这件事很合适,不用发担心压力。可惜,周通判和唐琪有那样的交情,只能叹息一声:
“唐大人哪里会管这件事?除非府尊出面。”
宁波知府林梦官和周虎臣是亲戚,估计请他出马没问题,问题是林梦官已经躲了,这明显是不想管。
“大人,小的是绍兴人,唐大人的幕僚也是绍兴人,这件事小人觉得能够办成。”曹书办看来有办法,他要利用一下绍兴帮的力量。
“那就麻烦曹先生了,此事若成,本官定不忘先生之恩!”周通判回答的很干脆,这可是巴不得的事情,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曹书办立刻变成了曹先生。
“东翁哪里话?虽属公事,但也是东翁的事情,分内之事,小的立刻就去,请大人静候佳音。”
“回来后先生就不要做书办了,就做本官幕客吧!”周通判怎么会不明白曹书办的意思,既然叫出东翁两个字,这是要做自己的幕僚,有这样的幕僚不错,周通判等于获得了一个交际不错的嫡系,他怎么会不答应。
宁波锦衣卫百户所不算大,尤其是里面的牢房可以用狭窄来形容。
就在这小小的锦衣卫狱,单恒和单勇兄弟两人终于凑到了一起。虽然没有关在一起,但单家兄弟两个都知道,单家算是倒霉透顶,兄弟二人几乎同时进了传说中令人恐怖的锦衣卫狱。
当日和单勇一同寻欢作乐的街霸也一个没跑掉,这些昔日的宁波街头霸王现在很老实,因为他们进来后就领教了一下锦衣卫的厉害,进来后问都不问就是一顿收拾,揍的一帮人呼天喊地,惨叫声可谓响彻云霄。
不过还好,第二天就有人来活动了,这些街霸的家里人来了。上下打点是必须的,冷清多年的宁波锦衣卫百户所热闹起来,人来人往的好一通喧闹气氛。
不要质疑银子和关系网的威力,不久后,这些嚣张的宁波街霸一个个被放了出去...最后,只剩下了单家兄弟。
在单家兄弟千呼万盼中,单思南也终于出现在了锦衣卫所。
好像很有希望,单思南是在王征南的陪同下来到锦衣卫所,另外还有一个身材高大,身穿华丽衣服的年轻人,年轻人满脸的骄傲神情,而且很英武。
“见过大人!”
锦衣卫的狱卒对年青人很敬畏,看到他之后立刻就起身施礼,而且格外恭敬,年轻人显然身份不俗。
“还请大人您...照顾一下这两个不肖子...内人已经几日茶饭不思...家中的两个儿媳带着孩子也不容易,犬子不肖,还请大人您...担待,鄙人也好筹措......”单思南低三下四的哀求声音隐隐传到狱中单家兄弟耳中,老父亲好像对这位年轻人同样很敬畏。
“作为朝廷镇戊一方的将领,作为陛下信任的锦衣百户,本官要秉公处理...老大的事情还好说。但老二的事情有些棘手,这通海寇可是杀头重罪,就怕有人纠缠不休,将来留下...但那些读书人怎么说也与本官有些关系,会给些面子...”年轻人的身份果然不凡,很有权势,能够决定兄弟二人的生死。
“大人,您也体谅一下老师的难处,至于...老师把房子压上...我也去筹措一下...大人的恩情他日必涌泉相报...”这是王征南的声音,看来还是要出银子,而且数额巨大。
“征南兄也不是外人,单老也是国家有功之臣,此事本官会筹情处理,不过...还是要沉一沉,免的引人瞩目...那些士林中人太不好对付了...过几日再说,不能生出是非。”
“那是,那是,全凭大人吩咐。”
“既然这样,单老和征南兄去里面看看吧,本官已经交代了狱卒,以后不会过于为难那兄弟两人。”
单家兄弟终于见到老父亲单思南,父亲变得很憔悴,皱纹和头上的白发好像更多了,一副凄凉模样。
这次见面可以说百感交集,单家兄弟终于体会到了父亲的不容易,为了托关系,父亲住的房子好像卖了,母亲也愁的吃不下饭。而师兄王征南一直绷着脸,显然对两人异常不满。
下午的时候,单家兄弟的内人在王正南陪同下也带着孩子来看了看这兄弟两人,妯娌两人情绪自然不怎么好,两个人和孩子哭哭啼啼的让人倍感伤心,两家人隔着木窗好一通痛哭。
“真是好本事!竟然同时进了锦衣卫狱,也算是咱们宁波的头一份!这次的事情算是捅了大娄子,好在锦衣卫百户唐琪唐大人和我还有些交情,估计会给些面子。记住!这可是教训,以后干什么都长点脑子,我总不能帮你们一辈子!老师年龄也大了,这次算是倾其所有,也只能帮到这里了,唐大人怎么处理你们就看造化了!”
挖苦和教训一下自是难免,但王正征南还是帮了,而且算是下了大力气。
千恩万谢的看着王征南贿赂了一下狱卒,随后带着妻儿离开,单家兄弟禁不住感到一阵凄凉。这教训太深刻了,天上有天,没有绝对权势看来不能玩的太大,玩过了就是一个悲剧的下场,好在还有希望,就看那位名声远播的唐大人怎么处理了。
托了关系可是托了关系,但监狱毕竟还是监狱,何况还是锦衣卫监狱,狱中的日子很难熬。狱卒的态度变得好了些,也没再收拾兄弟二人,王征南的到来算是起了作用,但吃着猪一样的饭食,喝着冷水让一贯大鱼大肉的兄弟两人算是领略了一番狱中生活的艰辛难熬。
甬江岸边的作坊中。
王征南正在傻笑:“大人您打算如何炮制他们,是不是有希望?”
这意思当然是让这单家兄弟能够改正那种整日游手好闲的生活方式,以后可以做点正事。
“希望是有的,人的一生,总是难免有浮沉。不会永远如旭日东升,也不会永远痛苦潦倒。反复地一浮一沉,对于一个人来说,正是磨练。因此...浮在上面的不必骄傲,沉在底下的,更用不着悲观。不能锐意进取,做守法良民总可以,经过我的打磨,这兄弟两个还是有希望的!”
唐琪虽在微笑,可打磨两字让王征南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