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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地霸拳》

回去的路上异常顺利,虽然小东西带的路绕来绕去,但确实感觉空气越发清新。一路上,偶尔遇到危险,也在血玉蝎预警之下直接绕过。

不过,有一点让他们哭笑不得的是,小东西似乎一直按着自己行走的路线返回。这导致的结果就是沈空进来不过走了四个时辰的路,他们竟然跟在血玉蝎的后边绕了整整一天。甚至于有些走过的地方来回绕了五、六次之多。而且,小家伙似乎并没有到过最外面一段路,还好找到了沈空做的标记两人才得以最终走出禁地。

不好,好处是,经过一天的沟通,沈浪终于成功让小东西不再排斥自己,虽然它还是有些畏惧,但是总算能够接近了。

等走到禁地洞口不远处,沈浪听从沈空的建议,让血玉蝎爬到自己的衣袖里,异世界宽大的衣衫成了最好的掩饰。毕竟,这种稀有强大的生物,很可能会引来某些人的觊觎。

狂刀山中的雪已经铺落地面足有寸许,天寒地冻。禁地门口的两个守卫,可没有寒暑不侵的修为,此时都缩在营帐中烤火。

当看到两个人身被风雪,倒提着一把淡紫长剑,慢悠悠从禁地中走出来时。那两个守卫惊讶得差点被烫伤,一幅瞳孔都要爆掉了的表情。

“你是说,大少爷从禁地中出来,还带回来一个年青人,自称是二百多年前我沈家的老宗?”家主书房中,沈天雄坐上紫竹椅上,问旁边垂手站着的中年人。

“是的,大少爷前晚偷偷闯入了禁地,今天一早与一人同从禁地中出来的。”二管家沈福躬身道,他是一个家生奴才,世代侍奉沈家所以得赐姓。

“祖宗?是不是胡子一大把,走路要人扶的那样?”一身鹅黄绒裘的沈轻怡站在旁边,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是,是一个俊朗的年青人。”沈福道。

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沈天雄一脸严肃:“这事情,我们处理不了,轻怡,去“临渊阁”请老祖宗和大长老,到“玄武堂”议事。

“玄武堂”是沈家最重要的三堂之一,家族内部的一些大事在此地处理。而相对的,“白虎堂”则是家族对外待客的地方。三堂中最重要为“演武堂”,又被称为“潜龙阁”,是家族子弟操练会武的地方,对于一个以武立家的千年世家来说,绝对根基所在。

此时,“玄武堂”中,沈天雄坐在左首第一排的位置上,喝着茶打量着对面这个自称为沈家祖辈的少年。

年轻,太过年轻了,年龄只怕是与自己的二儿子相仿。只是相比于沈青,这年轻人更有一种从容稳重的气度,仿佛万事在握,这份气质,很像一个熟悉的人,像什么人呢?

不知想起了什么,沈天雄神色一凝,微微皱眉。

而沈浪则坐在右首,没有动身边的青茶碗,只是闭目养神。身后,沈空有些不安地站立,时不时地看他父亲一眼。

中间主座上铺上了火红色的熔岩狐的皮毛,暂时空着,应该是为那位老位沈家老祖宗准备的。

一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诡异地沉默着。

沈天雄不知道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面对这个可能是自己祖宗的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总不能凭一面之词,就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沈家的祖宗。只能希望那位老祖宗,能够有方法来分辨这个年青人的真假。

当沈天雄将一盏火云茶喝光,大门才徐徐打开,一个穿着厚重灰色夹袄的老者,被另一个中年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那老者看起来至少八十岁,大半花白的头发中夹杂着几根灰色,面容苍老,皱纹密布,眸子也很是浑浊,看起来似乎一幅命不长久的样子。就算是靠坐到椅子上,似乎都在微微喘气。

睁着似乎无比沉重的眼皮,对着沈浪看了一阵,这个沈家的老祖面露疑惑地道:“我对你没太大印象啊。”

沈天雄与那个站在老者身边的中年人双目一凝,目光生寒地看着沈浪。而沈空则一下子面色一白,有些不知所措。

沈浪抬头与老者的眼神对视,并无一丝慌乱,如果被他这样一说就露馅,那就不是千年盗门的弟子了。骗术一道,从来不能自乱阵脚。

两个对视了足有数息,沈家老祖将视线移开,慢慢道:“沈家的人太多了,我不可能都见过,所以我也不能凭此认定你不是沈家子弟。再说我可已经老得快要进棺材了,这人一老啊,就总是健忘。你说你是沈家子弟,可什么方法证明你的身份啊?”

沈天雄与那个中年人目光一松,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而沈空则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不过短短几息他已经背部全湿。

沈浪站起来,仔细地看了老者一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腿站马,左手抬起摆出一个有些像形意三体式的架势。

沈家几人眼神一亮,这个姿势他们当然不会不熟,正是由沈家一祖创出,沈家每个子弟打磨筋骨必学的“沈氏七十二式”。

沈天雄与那中年人相视点了点头,看沈浪标准的架势,明显不是初学乍练。

一拳击出,带着呼哧风声。就着大厅中的空地,一套沈氏拳法施展开来,只见沈浪如龙腾虎跃,蛇行鹤步,行走的劲风带动衣袂舞动,甚至于引动着四周气流运转不休。当他收劲时,旁边客几上的茶水从盏里向上一跳,足足溅出半尺水花。

沈天雄两人相似愕然,神色中掩饰不住地惊讶!

而沈空更已经沉浸在那个身影之中,整个屋里的人中,若说对于这套拳法的熟悉,怕是数沈空为最。整整二十年如一日的练习,可以说对于每个动作都烙入了骨子里,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这套锻体拳法可以有这样威力。不是九式杀招堪比顶级功法,而是每一招都并不逊色于顶级功法!

“不错,这套武学是正宗的‘沈氏七十二式’,而且,是二百年前没有经过修改的版本。以你打拳的这种老练,没有二十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的。只是这还是不能说明你和身份,毕竟,这套武学传的太广,没准,哪个不肖子就将他传给了外人。”

沈家老祖抬头看着沈浪,面露一丝微笑,但语气却依旧平淡。

沈浪皱了皱眉,这个看似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比他预料的还要精明不少。其实上,这套武学的拳谱,是他在山洞中从一具尸体的身边捡到的,虽然只是手抄的拳谱,上面却有非常详细的学习心得,他当时出于兴趣就试着对照练习。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只是翻阅一遍拳谱,就轻松学会了这沈家拳,虽然一来可能是因为这只是些基础招式,但更主要是因为如今的自己,对身体力量的把握已经妙至毫巅。那些需要千锤百炼的动作,都能够轻松完成,并且几近完美。

在遇到沈空后,他便有了另一个打算。为了更好的假扮沈家人,他在脑袋中已经将这拳法数百次地模拟练习,甚至在山洞里休息时,还借教导沈空的名义将这套拳法仔细的演练了一番。

事实上,从山洞中得到的类似手抄笔记还有四本,分别是《血饮刀诀》、《归元真气》、《赤焰流金枪法》、《沧浪三十六剑》,应当都是沈家的家传绝学。

但是以沈浪如今使不出半分内力的,另外四门功夫却是不好使出,就算勉强施展,怕也是不能表现其中神韵,所以他才选择了这看似需要靠水磨工夫的[沈氏七十二式]。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老祖”却并不好糊弄。

不过,虽然没有内力,并不妨碍他,用讲解演示的方式来演示另外的绝学。

半用动作,半用口述,沈浪站在老者面前,打出了三式沈家人并没见过的绝招。这三式,却是在那神秘山洞一处石壁上刻下,乃是沈家一位先辈,将这七十二式融合,提炼出精髓得到了三式杀招。

“咦,这三招……”沈天雄二人眉头紧皱,苦苦思索,沈浪打出的这三招让他们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却总是无法想起在哪里见过。

“好,很好!将每二十四式的精髓提出,化繁为简,融为一招,用来战斗,足可媲美顶级武学。如果能够与内力配合,甚至能威力更强,堪比宗师级绝学。”原本靠坐在椅子上的沈家老祖,突然眼睛一亮,大呼出声,甚至于有些不自禁地坐直了身子。

“能够做到这一点,除了对于沈家七十二式有研究,同样还要在沈家另一门武学造诣不浅,如果说对拳法纯熟可以靠积累,但是想要创造出如此精妙的招式,没有多年对沈家武学的浸淫,几乎不可能做到。我现在有些相信你是我沈家弟子了。”

虽然老者面色红润,似乎心情极好,但是言语中只是说“有些相信”,并没有给出一个确定的判断。

沈浪明白,这个看似垂墓的精明老人,还需要他给予更多的证明。

“既然你们想要看,那我就给你们看些震撼的,免得以为我一直好掐捏!”沈浪在心中暗到。

这一次,他却将石壁上一套完整的武学打了出来,当然,只是单纯地打出招式,并不求得形神俱备。所以这一招式中并不带风声,显得十分平淡。

只是这次,沈天雄却坐不住了,才打到第五式,他就额头汗流,神色带着震惊与恐慌。

陡然从椅子上站起,沈天雄面色震怒:“《天地霸拳》!这是沈家历代家主的不传武学,你怎么学会的?”

难道他是曾经沈家的家主?心中冒过这样一丝念头,只是二十多岁的家主,可能吗?

“家主武学!”沈浪心中也是轰然一惊,只是想要拿出一套震撼的武学,所以选择了一套石壁上刻痕达到半尺深的拳法,没却想到风头出过头了。

不过此时,不是乱阵脚的时候,做贼的宗旨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处变不惊。而身为“盗圣”弟子的沈浪,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沈浪并不言语,只是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中间主座上的老人。而沈家老祖也正在盯着他,两人四目相对,足足持续了十多秒。

“天雄,你不用惊讶,在二百多年前,《天地霸拳》,可并不是只传家主的绝学啊。”老者收回目光,转过头,语气缓慢地对着沈天雄两人道:“唉,说来却是让人笑话,当初只要是嫡系精英就可以修行的功法,到入今竟然成为了家主历代秘传的绝学,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这一句话,却无疑是坐实了沈浪是沈家嫡系子弟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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