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多此一举?”小沫笑靥若含苞的月季,“到底是二师兄,计划的确实周全,虽然一切好像都替我安排好了,不过你们也有点小看我这个师妹了。”
“当然,我们确实有些低估了沫儿的聪慧了。”袁寇璃明眸带笑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踱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了被风吹得半闭的纸窗,然后将双手搭在窗檐上,眺望着京城繁华的林林总总:“恩,既然沫儿也已经知道了一切,而且也是寻找沫儿的身世。我们又何必越俎代庖呢?不如我们听听沫儿的意思吧。那么沫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正如小沫所说,在进入城门的时候,她也敏锐的注意到了那个守城兵士神情的变化。而且那个匆匆离去的灰衣人也未能逃出她的眼睛。对于自己失忆后第一次来到京城,对京城里的人不认识那是自然的。而且之前有了充分的证据可以肯定自己的家在京城,如若确实如此的话,虽然她在京城外生活了四五年,相貌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但如果是之前就与她很熟的人,一定还能认出她来!显然在城门口见到的那两个人就是认识她的。但是既然认识她的话却又不与她相认且有了那些奇怪的神情动作,不难看出,这两个人肯定对小沫抱着某种戒备。而且他们明显也是一直在城门口等着她的到来,但是他们所等的结果却与之前等袁寇璃那些人的目的不一样!但是他们也肯定知道小沫不认识他们,因此在不知道小沫已经失忆的前提下,却依旧能够见了小沫的面却仍旧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模样。加之那个匆匆离去的灰衣人,看来那些人自然在暗处有了什么行动!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小沫收敛笑容,低头考虑一会冷然说道:“既然理不出头绪来,那么自然要从现有的线索入手。所以我们当然是回城门口去找那个叫小顺的,现在可以说他是我们的一个至关重要的突破口!”
“怎么去找?是不是我们几个人就这么直接奔过去?”一听小沫说要回城门找小顺,苑景逸立刻来了兴趣。
“当然不能那么简单。”小沫挑了挑眉,“城门口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而且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万一情况有变,我们很可能就会在城门口发生冲突。没人能保证不会波及到无辜的百姓,之前我没有贸然上去,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袁寇璃已经重新坐到了座位上,听到小沫说道这些,不由莞尔一笑:“沫儿想得还真是周到,既然决定了那我们可要快些动身了。那些人很可能是很久之前就特意在城门口等小沫的,既然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小沫进了城。很可能已经采取了动作,说不定那些人已经从城门口撤离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景逸‘嗖’地站了起来,示意着乐儿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慢着慢着,景逸你都忘了啊,我在城门口之所以没有急着动手,可不止先要瞒着小沫,可还要摆脱这些人呐!”袁寇璃说着再一次把目光落到了醉躺在酒桌边的王校官等人;“毕竟这件事情与这些人无关,我们一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什么?”苑景逸一脸不情愿:“师兄你不会真要甩掉他们吧?他们可是……”
“可是什么?莫非景逸师兄知道这些人背后之人的身份?难道又是你……”小沫饶有兴趣的向苑景逸投来询问的目光。
此时的袁寇璃也疑惑得盯着苑景逸:“景逸,你可几番三次对我要摆脱他们几个人的想法有所不满了,莫非这事情真和你有关系?”
!!“你们怎能这样怀疑我呢?尤其是沫儿。我可是你敬爱的三师兄呢!”苑景逸满脸的委屈,同时脸上的肌肉抽了抽:难道确实是我以前的坏事做多了?这两个人怎么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扯呢?
“耶——,什么敬爱的三师兄?你以前给我和二师兄下的绊还少啊?尤其是上次你还差点就把我给嫁了!这让我怎么相信你嘞?”小沫撇了撇樱红朱唇,装出不屑的表情。
“天地良心呐!沫儿你这样也太令我寒心了,师兄我上次为了你的婚事可是煞费了苦心呐!那么好的姻缘,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能说那是我给你们使绊呢?难道三师兄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人儿?这么点信任都得不到了?”
“好了好了,你们俩就别斗嘴了!”见苑景逸都有指天发誓的节奏了,而且又一次牵扯到了上次的指婚事情,本想看热闹的袁寇璃终于站了出来扮演了和事佬的角色:“不要闹了,我相信这事真跟景逸没关系,要是真和他有关,依他的性格他才不会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呢!而且我也相信景逸不但没时间而且也不会跟我们开这玩笑是吧?”
苑景逸刚刚满脸的委屈一下子改成了感激之色:“还是二师兄了解我,凭我这光明磊落的性格,怎么可能……”刚说到一半突然就停了下来,重新把目光落到了袁寇璃身上:“不对呀师兄,这事情好像是你引起来的吧?要不是别人来找你,哪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吗?看你这么为我开脱的行为,我都差点忘了你才是罪魁祸首了,要是没你刚才那么一句话,沫儿也不会对我这个态度吧?”
想不到这么快反应过来了!袁寇璃笑着交叉着十指:“行了行了,还有忙正事要紧。我们要动身去找那个守门的小顺了。”
小沫站起了身来:“玩笑归玩笑,但是王校官他们要怎么处理?毕竟人家是别人派来专门等着迎接我们的,要是我们就这么一走了之了,万一别人真是找我们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更况且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他们背后那个人到底是谁,什么身份。就这样离开了怎么想都觉得大为不妥!”
“没事,我都已经考虑好了。乐儿,你帮我去跟店家要笔墨来。”
乐儿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房间。袁寇璃看着走出去的乐儿,接着说道:“我考虑过了,既然被派来的人是王校官这种军官,那主人必定是京城的官员,至少是跟军队有关系的豪门望族。既然是名门,我们事出有因急着要走,他们必然不会拉下脸来对我们有所责怪。而且如你们所见,虽然此人看似来头不小,但王校官却并没有急着把我们带过去见面,只是派了人去报信,然后就由着我们的请求带着我们在京城到处闲逛,甚至还不担心误事陪我们过来喝酒吃饭。想必此次的会面也不会多么事关重大。而且从王校官对待此事的随意的态度来看,这个派他来的人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必须唯命是从的人,或者说并不是他的直接顶头上司。因此我断定这个人与我最多是做为朋友而设宴接风寒暄之类的见面。不会耽误什么大事的。”
“所以你就打给他们留个字条算招呼?但是只有这样这也未免太草率了吧?”虽然景逸和小沫听袁寇璃解释的头头是道,但景逸心里仍存在着疑虑。
袁寇璃点了点头:“这么做当然太草率了,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还要把我的‘红穗玉笛’留下来。”
“师兄没开玩笑吧?”景逸与小沫皆是一怔:“你确定要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留下来么?”
“当然,越是重要的东西才越能体现我们的诚意和歉意。外人也许不认识我的人,却会认识我这支笛子。所以世人都知道这支玉笛对我的重要性。因此若派王校官来接我们的那个人看到了这支笛子,也自然能够感受到我们的心意。即便我们这次不告而别的有何不妥之处,恐怕别人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听完袁寇璃的话,小沫接口道:“而且,如果没有了这把笛子的显眼性,我们的行动起来也会更方便了吧?”
“沫儿说得正是,想不到沫儿居然聪睿至此,一下便猜透了我的另一个目的。现在我们是要进行调查事情,而且之前在城门口的人恐怕已经盯上了我们。在不明确对方的真实意图情况下,我们的行踪自然要越隐蔽越好。而这个笛子带在我身上到哪里都那么显眼,别人差不多一眼就能认出我来了。就好像之前王校官虽然不认识我,但是一看到我的这支笛子,就知道是我了一样。从而我们的行踪自然也不能隐蔽了。现在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把笛子交付给他们,就当是请他们帮我先保存着,倒是一举两得!”
正说着,乐儿已经端着笔墨纸砚走了进来:“袁公子,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
“好的。”袁寇璃接过乐儿递过来的东西。将纸张在桌面铺开,用砚台镇住纸眉,墨汁是已磨好了的。用狼毫笔蘸饱墨汁,洋洋洒洒一挥而就。
景逸看着龙飞凤舞,苍穹劲道的一纸文章,啧啧了几声:“二师兄舞文弄墨的本事见长啊!”
袁寇璃仍旧淡然的笑笑,用温润的内力烘烤着那张纸,待纸上墨汁干透后,小心对半叠起,与玉笛一并塞入王校官的怀中。王校官本就醉酒不省人事,又被小沫点了睡穴,对此事自然毫无知觉,挥了挥手臂,仍旧‘呼呼’睡着他的大头觉!
见此情形的小沫摇了摇头,有些失落:‘唉,都是我害的,其实王校官倒是个蛮好的人,那么热情,那么爽朗豪迈。这次把我们弄丢了,估计回去也不会多好过吧!"
景逸走过来拍拍小沫的肩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既然二师兄已经安排这么细致了,估计他们的主人也不会太为难他们的。我已经跟掌柜的说过了,让他在王校官他们醒来之前,帮我们好好照看他们了。我们赶紧去找那个守城士兵要紧。”
小沫点了点头,带着乐儿跟着两位师兄出了‘宴宾楼’的大门。抬头看天色,已快是傍晚了。一行人向着来时的城门一路奔去。
有了那个守城士兵这个突破口,我的身世说不定很快就会明朗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