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受伤,众人瞬间同仇敌忾,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火拼了起来,长河匆忙出剑,也加入了战斗中。
在场的人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刀剑交错发出乒乒乓乓的金属撞击声,却又看不到对方的出手,只能看到耀眼的火花,刺得眼睛生疼。
长河深谙射人先射马的道理,招招都对着受了重伤的宫长宇,杀意明显。
宫长宇也不像平时那般玩世不恭,受了伤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渐渐的被他逼得毫无还手之力。
“长河,你看这是谁?”正在长河占尽上风,越杀越勇之时,身后传来叫嚣声,猛然回头,却见那几人不知何时擒了他儿子!
“父亲!”洛不凡被他凌厉的目光盯得惭愧的低下了头,许久他听见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这样不成器的儿子,不要也罢!”
不敢置信的睁大眼,好似没有听明白一般,“父亲,你说什么?”
长河眼底闪过一抹晦涩的光芒,暗沉无比,“没用的东西!”
绝然转身,与宫长宇打杀。
“你儿子快没命了,你老洛家要绝户了!”宫长宇挫败的大叫,他料定了所有的事,将所有的底牌都压在了洛不凡的身上,不想这老不要脸的如此无情,难道真要功亏一篑?
手上的抵抗越来越弱,心底却又一个念头,他不能死!
是的,他不能死,母亲的仇未报,妹妹没有找到,还有,若他死了,大小姐肯定会嫁给别人,可能是江蓝衣,可能是大个子,可能是肖扬,还有那个不要脸的肖扬,然后和他们一起过着快乐的日子,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长河的招式太猛,其他人来救,甚至都杀不进他的剑气圈,只能站在外面焦急的观望。
危机关头,他猛然记起在青云峰的藏书阁看到的一本书,其中记载着一个险招,危急关头,用顿物扎进百会穴三寸一毫,便可将功力瞬间提升十倍,将对方瞬间击毙。
不过这招用后,轻则七窍流血,元气大伤,重则终身不遂,成为一个废人。
迟疑只是一瞬,下一刻他猛然从腰间拔出一根针——许多年过去,他还是有着随身带着很多东西的习惯——毫不犹豫的将针扎入百会穴。
长河一愣,这是死穴,他是想自杀?
原本暗淡的凤眸突然精光大现,赤红妖娆,赤手空拳就将震得他虎口发麻,内脏移位。
“噗”的一口鲜血吐出,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却见那人已如痴如魔,好似杀人机器,他每次拼尽全力的抵抗都被他轻而易举的弹开。
心底陡然升起巨大的恐惧,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里分明是死穴,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噗——”长河再次吐了一口鲜血,人已被震飞,在地上动了几下,就没了气息。
“父亲——”洛不凡发出一声惨叫,奈何身上被点了穴,根本动弹不得,虽然他无情无义,却到底是生养教导自己几十年的父亲,如今就死在他面前,叫他于心何忍。
听到他的叫唤,宫长宇蓦然转身,盯着他对一旁的蓝命令,“带他去地牢,关闭里面的机关!”
被他这一叫唤,几人才从震惊中回神,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有震撼力了,只是,蓝有些担忧的看着宫长宇,他虽然不懂什么穴位之法,却也明白刚才宫主强制打开了某些禁制之穴,但凡是这样的做法都会受到反噬。
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却被他凌厉的目光盯得一个激灵,急忙拖着洛不凡进了地牢。
洛不凡被拖着前行,心底不甘,却无法挣扎,只得大叫,“宫长宇,你杀了我吧!”
没有人理他,直到到了地牢深处,他看到倒得满地的弟子,以及里面浓烈得散不去的味道,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宫长宇凑近他,“你想清楚,若是不打开机关,你的这些弟子都会死,包括你的父亲,我会将他的尸体碎尸喂狗,并找到这些年被他迫害的人的遗孀幼子,让他们指责他的恶行,让他遗臭万年,你知道,他最爱名声的……”
洛不凡被他冰冷无情的目光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应道,“好!”
刚将牢房的机关卸去,将里面的人救出来,前方高大的身影突然轰然倒塌,发出沉闷的响声。
“宫主……”
蓝离得最近,顿时也懵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地上一动不动,七窍流血不止的宫长宇,他一直知道有反噬,所以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没想到这么严重。
直到身边的人推了他一把,“左护法,快送宫主去看大夫!”他才猛然回神,指挥下属备好木板,抬着他去找大夫。
京城的另一端,躺在床上的石妙音兀然心口一痛,如被一只巨手狠狠攫住,用力再用力……
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头沁出,将身下的枕巾淋湿,双手捂住胸口,使劲的咬紧唇瓣,从来都嫣红妩媚的唇已经苍白如纸,透着点点青灰,死寂一片。
无论她将嘴唇咬得多紧,还是有破碎的**声倾泻出来,不久之后,肖扬过来敲门,“大小姐,你没事吧?”
石妙音无法说话,也不想他进来,只得死命的咬紧唇瓣,直到门外的脚步声渐渐离去……
这种钝痛,直到天明才渐渐缓解,但精力已经大不如前,整个人总是一种虚软状态,好似随时都会毙命似的。
又等了三日,绿毛还是没有回来,石妙音渐渐失了耐心,身体的骤然变故,让她突然萌生了生命脆弱的想法,原本好好的一个人下一刻可能就不存在了。
她这孱弱的生命还不知道能支持到什么时候,可是石家的仇却不能不管,她必须在有生之年竭尽所能完成此事。
第四日,她让肖扬带一封信给凤卓磊,自己悄无声息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