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笑着道:“老太君,人长大了总是会懂事的,三小姐这是长大了呢!”
老太君看她一眼,摇摇头,道:“虽然说变的聪明是一件好事,不过变化太快,太大,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情啊!”
林嬷嬷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老太君的话茬了,在她看来,这位三小姐比起之前不仅聪明了许多,而且身上已经颇具大家闺秀的风范,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有范儿,比起大小姐,二小姐来不知道好看了多少,丫鬟们私底下都改变了对这位三小姐的印象,有不少丫头还悄悄的学孙沉香走路的姿势呢!
林嬷嬷想不通,老太君为什么会不高兴。
不过下一刻她就听见老太君道;“林嬷嬷,明儿早上你就请了李太医来罢!”
老太君无缘无故的请李太医来,为的什么林嬷嬷心中一清二楚,她点点头,道:“奴婢省的。”
第二日,老太君就借口昨夜里没有睡好为借口将李太医请了来,没人知道李太医给老太君诊治的情况,因为所有人都被清理了出去。
李太医时不时的就会来,众人都习以为常,只有孙沉香想起昨日傍晚老太君精神十足的样子心中稍稍有些怀疑。
李太医进去不过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往常他给老太君诊脉用的时间也就是半个时辰。
孙沉香孙沉香随着众人进去探望老太君的时候,看到病床上那个精神还不错的老太君,想起昨日自己在老太君卧室内写的那封信,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她从来也没有想过瞒着老太君,反正她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坏处,除非老太君也希望自己大儿子死。而那是不可能的。她信中所写,全都是为了查出真相,孙沉香笃定,老太君即便是看了信也不会说什么的。
如今老太君的做派更加坚定了孙沉香心中的猜测。那么不用等到父亲回来,这件事情也会水落石出。更甚者,老太君都有可能不将那封她写给三老爷的信送出去,让他分心。
孙沉香的目的,就在于此。
她不能被动的等到父亲回来,而她一个弱女子是没有能力去查清楚这件事情的,那么,她就只有借助别人的手来做这件事情了,老太君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她要是将心中的怀疑全盘向老太君托出的话,反倒会被老太君怀疑。只有引的老太君自己上钩才行。
李太医的到来,让孙沉香确定,那封信老太君已经看过,并且已经开始行动了。
现在,就没有她什么事情了。
内室里,老太君盯着面前的茶盅半响都没有动弹。旁边香炉内的青烟袅袅升起,将她面无表情的面孔笼罩其中,显的越发阴沉。林嬷嬷站在屋子一角,低着头脸色也很难看。
猛然间,“砰!——”老太君伸手将桌子上的茶盅狠狠的摔在地上,怒道:“这一个个的都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连世子的药都敢动手脚!真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飞溅的茶水有几滴落在林嬷嬷脚上,不过她仍然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我就说呢!怎么好好的把老三给换了下来,原来这里面大有阴谋!这府里才平静了几天啊!就一个个蠢蠢欲动的……”老太君越说越生气,伸手在桌子上狠狠的敲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
林嬷嬷当即瞧向老太君的手,还好,没有破皮。
老太君发泄了一通怒火,吩咐道:“查,立刻就去给我查!不许走露一点风声!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林嬷嬷当即应了下来,立即着手派人去调查。
厨房里,一个婆子正小心翼翼的端下炉子上的药罐,将里面的药倒入旁边的小碗里,刚倒好,厨房里就冲进一群人,二话不说抢了她手里的药碗就走,连药罐子与药渣也不放过。婆子惊声尖叫道:“那是给世子熬的药,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来抢……”
话还未讲完,领头之人就冷冷道:“我们是奉老太君的命令办事,谁敢阻拦!”
婆子这才看清楚,这些人居然都是春晖院的掌事嬷嬷,那领头之人就是老太君身边的红人林嬷嬷。婆子当下就焉了,一声不吭的任凭林嬷嬷等人将她刚刚熬好的药端走,而她,吓的居然连赶快将这件事情禀报大夫人都忘记了。
世子卧室内,大夫人想着这个时辰该喝药了,她才刚刚与婆子一起将世子从睡梦中叫醒,就看到林嬷嬷带了一大批的人闯进来了。
“大夫人,老太君有令,请夫人交出许太医给世子开的药方子。”不等大夫人开口,林嬷嬷就开门见山的道。
大夫人吃了一惊,忙问道:“老太君为何要世子的药方?敢问有什么问题吗?”
林嬷嬷道:“老太君只命老奴来拿药方,别的却没有多说,大夫人要是有什么疑问的话,大可以亲自去春晖院里问老太君。”
大夫人听了,眼神盯在林嬷嬷身上许久,她不相信,林嬷嬷是老太君身边最亲近之人,她会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不愿意说罢了。想到自己隔三差五的就给这林嬷嬷一些好处,没想到关键时刻,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大夫人内心暗恨,不过她还是挥挥手命人去拿药方了,老太君要看看药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或许是她关心世子。也或许是想看看世子最近吃的什么药,总之,她是做母亲的,要看儿子的药方,她无论如何都要给。
片刻之后,药方取来了,大夫人亲自将之交到林嬷嬷手里,眼睁睁的看着林嬷嬷拿着药方之后扬长而去。
大夫人连忙派人出去打听府里有没有出什么事情。她这边刚一吩咐,那边厨房里的下人就来报:“大夫人,林嬷嬷带着人去厨房将给世子熬的药端走了!”
大夫人心中又是一惊,她说呢,怎么今日的药迟迟不来。老太君这又是拿汤药,又是拿药方,这是要做什么?
与一旁的孙玉香交换一个眼神,母女俩都搞不清楚老太君这来的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