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后跟着一大批侍从和侍女,有五名侍女提着烘盆围在他们左右,形成一个半圆状,暖暖的烘盆传来阵阵的热气,使原本就神经紧张的林晓妍得到了一丝安慰。一名侍女上前,端出食盒里热呼呼的粥递于林浩渊。
林浩渊看着林晓妍一笑:“小妍,喝点粥,充充饥吧。”
“小妍,你可还记得这里?”林浩渊看着前方,嘴角轻轻弯起,似乎是很幸福的回忆呢。
林晓妍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说:“记得……不过那时这里开满了野山花。”可是现在却是一片焦黑,即使有白雪的覆盖,却仍然掩不住的黑色。她垂下眼睑,看着手里的粥。
“是啊!小的时候你最爱往这边跑了!呵呵……”林浩渊的眼神逐渐变得迷漓起来,可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他又敛了笑容,故作惋惜之态:“可惜了,一场大火全烧没了!”
林晓妍睁大眼睛看着他,继而转头望着前面。这里的确像是被火烧过的模样,不过……林晓妍的视线停在了某个地方,当年的那一颗大树却依旧葱郁……这是为什么?是谁烧了这一片花海,却独独留下那一颗树?她想,真正的林晓妍一定很喜欢这里。只可惜,没了……
“小妍,火是我放的。”还未待她问出口,林浩渊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似地,自顾自的陈诉着,“既然连这里都留不住你,留着又有何用!”他低头笑着看向缩在轿椅里的林晓妍。
林晓妍一阵错愕,愣愣的看着他。可潜意识里又觉得林浩渊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她错开视线,低头瞧着指尖不再说话,也无话可说。而林浩渊在说完这句话后,亦是沉默而立。
突然,林晓妍的脸上一凉,伸手摸了摸,凉凉湿湿的?抬头望向蓝天,哪里还有蓝!昏暗的天飘着白白的雪花,雪花散落下来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衣裘上,瞬间又随着身上的热气消散的无影无踪。渐渐的,雪越下越大,寒风交加之中,林晓妍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无名的凄凉感。两名侍女不知何时已为他们撑上了油纸伞。
即使有伞挡住冰凉的雪花,即使手上还拿着烘盆,即使有一圈侍女围着她掩去风霜,但林晓妍还是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她往裘衣里缩了缩脖子。
林浩渊侧眼用余光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跟着也变得如雪一般冰冷,一直到林晓妍嘴唇苍白,微微颤抖时,他才下令返回林家堡。
一回到原先的房间,林晓妍一边拍着身上的落雪,一边快速钻进被子里,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男子。没过多久,便有好几个侍女一齐拥进房间,将烧好的火盆子放在她的周围。
他一定是故意的!让她在风雪中呆了这怎么久!
林浩渊弯身为她捏了捏被子,紧抿着双唇。她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了?再上上下下看了看他一身戎装,问:“为何穿成这样子?”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妍还不知道吧!”林浩渊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脸嘲弄,冷冷的说道,“最近各地叛乱纷起,从边关逐渐蔓延北上,我已经上疏朝廷,愿自领家将出征。”他说的意气飞扬,可说出的话语却又是如此的惊人。他转身走到门前时,顿住脚步,回头对着林晓妍诡异的笑开,“小妍想知道叛军的头子是谁吗?”
林晓妍盯着他,不语。
他大笑:“是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花、富、贵!”
什么!林晓妍惊愕的睁大眼睛,大叫:“不可能!”他不过是一届商人,做君王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好处。纵然富可敌国,也没理由会做出叛乱这样的事!
“不可能?那就等着我证明给你看!不、、哈哈,不,还是直接拿着他的尸首来更为可信!小妍,不要妄图想着逃跑,你这辈子都逃不出这里的!哈哈哈……”
林晓妍迷茫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林家堡不过半月有余,高翔国竟起了叛乱,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叛军竟是由花富贵带头的。林晓妍越想越烦躁,难道他所说的给她一些时间,就是为了叛乱!亦或是当初的话不过是哄哄她而已!他不过只当她是可以随时丢弃的玩物!
想到这里,林晓妍悲愤交加,“啊~!”的大叫一声,抓起身边的枕头直直的掷了出去。
“啊!”恰巧枕头砸在随侍的侍女身上,侍女们惊吓的立即跪趴在地上,“小姐息怒!”
“滚出去!”看到这些人就心烦,说是来照顾她的,实际上就是来监视她的!林晓妍冲着她们大叫!
侍女们忙说“是”,小心翼翼的朝门口退去,生怕一不小心又惹了林晓妍,就在侍女们刚踏出门房一步时,林晓妍却抬起手指上那个被枕头砸到的侍女,说:“你,留下!”
没指到的侍女们暗暗松了口气,同情的看了那名侍女一眼,便合上门守在门外。那个被林晓妍点名留下来的侍女低着头跪在地上,她的头,随着林晓妍的靠近,不断的降低。林晓妍拖着疲惫的身子喘息着挪到她的面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必须得如是回答!”
“是……是,奴婢明……明白的。”侍女颤着身子回答道。
“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奴婢芳倩儿,十六了。”
“好,芳倩儿,我问你,这林家堡何来军队?”
“奴……奴婢不知。”
“不知!”林晓妍向前逼近一步,拔下头上的金簪,抵在她的下巴处,抬起,“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说实话!我说过,你要如实回答我!不得骗我!”她用金簪轻轻摩擦着芳倩儿的下巴。
“不知!奴婢真的不知道啊!”侍女连连摇头后退,躲开簪子,惊恐的扑在林晓妍脚下。拽着她的裙摆,哽咽的说道,“小姐,奴婢是一年前进的堡,真的不知道堡内会有军队!若是奴婢骗了你,奴婢不得善终!”她眼泪汪汪的抬头乞求着林晓妍。
林晓妍看她双眼泪盈盈的,心里不免软了几分,放缓语气:“我姑且信你一回。”林晓妍收回金簪,“那你可有听闻关于林家堡一年前的事?”
芳倩儿见她脸色缓和了不少,心下壮了壮胆子,疑惑的看着林晓妍:“林家堡的事,小姐不是应该比奴婢更清楚吗?奴婢在堡内不过一年,更何况堡主下令不许提起以前的事,奴婢更是无从得知了。”
林晓妍不自然的转过身子,紧了紧手上的簪子,却不想这么一转,自己竟头昏眼花差点站不稳身子,她抚了抚额,头疼的说道:“行了,你出去吧!”刚想踏步上床躺一会儿,身下一沉,裙摆似乎被什么抓住了。林晓妍皱眉低头看去,只见芳倩儿紧紧抓着她的裙摆,脸上带上惊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