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你帮我问了没?臭小猪为什么不见我?”章敬贞一打开卧室的门,姜宇宸就着急拉住她问道。
章敬贞看着姜宇宸,心里也很为难。这个孩子她也挺喜欢的,如果不告诉他真相,一定会伤害他的感情;但是假如告诉了他,难道就一定不会影响他的心情么?章敬贞不知道,她也不好选择,只好回头看了一眼。卧室的门还开着,邹靖也在看着他们。
看到母亲脸上的难色,邹靖突然没来由的轻松,终于有人替他分担问题了,他转身走回了卧室,顺势往床上一倒,看着天花板,很是随意地说着:“算了,老妈你想说就说吧。反正依着他的脾气,早晚也会知道的。”他给章敬贞施了道法,这样即便没有牛眼泪,只要他愿意,章敬贞也能看见他。
得到了邹靖的同意,章敬贞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她不是会说谎的人,如果邹靖不让她说,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姜宇宸解释,现在这样,心里就没了负担。
“宸宸,你来。”章敬贞把姜宇宸叫到落地窗边,抓着他的手看了一会。自从进了这间房,这孩子就一直心神不定,短短的时间内,竟然憔悴了许多,“干妈问你,你是不是很容易发烧?特别是去了一些白事的场合。”
“咦?干妈你怎么知道?”姜宇宸很奇怪,转念一想又明白过来,“我晓得了,一定是臭小猪告诉你的。”
章敬贞点点头,拍着他的手:“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一种特殊的体质?靖儿说,叫做‘玄阴法体’。”
“还有这回事?我不知道啊。”姜宇宸茫然地摇着头,转向韩载翁问道,“韩老先生,你知道这事么?”
“老朽当然知道,这事还是老朽发现的。”韩载翁见邹靖放弃了隐瞒,索性就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姜宇宸听着,脸色不停变化。
听完了所有的隐情,姜宇宸长吁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恢复了平静。“真是个笨蛋!这件事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他猛一抬头,正好对上韩载翁的视线,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韩老先生,臭小猪的脾气,一定不会这样放弃我的,你说,是不是你指使的?”
他不等老人回答,一把揪住韩载翁的衣领,紧紧捏了捏拳头:“韩老先生,你有没有听说过,宁坏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虽然这个比喻不是特别恰当,但我和邹靖的私事,你为什么要插手?!”
韩载翁伸手一挡,脱开了姜宇宸的掌握:“姜先生,请你冷静点。阴阳相隔,岂容私情?再说,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姜宇宸突然狠狠抓起自己的头发,状若疯狂,“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说,可是谁又问过我的想法?你们都觉得是为了我好,可我是不是真的好,你们谁知道?你们谁又关心过?以前还有臭小猪,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邹老弟也这么说过……你们果然心有灵犀。”韩载翁摇着头,转身向大门走去,临行前,丢下一个眼药水瓶,“算了,我不掺和这件事了。这瓶牛眼泪就送给你了,至于他见不见,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韩载翁与彭长青离开之后,屋里只剩下两个活人和两条狗。主卧室的门再度关上了,姜宇宸握着门把手,稍稍推开了一条缝。他没有立即进去,反而问章敬贞:“干妈,你帮我看看,臭小猪还在不在里面。”章敬贞瞄了一眼,点了点头,他这才捏着牛眼泪,侧身挤了进去。
邹靖早就准备好,从看到姜宇宸进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今天必定会面对他。邹靖没有躲,就大大咧咧地倒在床上,他也想听听,姜宇宸究竟会和自己说些什么。
姜宇宸拿起牛眼泪,突然又放下了,他担心邹靖就这么离开,不给他一个见面的机会。他把门紧紧关上,整个人背靠在门上,即便这或许没有任何用处,但他总觉得安心了许多。
“臭小猪,我现在要点眼药水了,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有话要对你说。”点上两滴牛眼泪,姜宇宸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渐渐地从模糊变到清晰。
邹靖趴倒在床上,就像当初两人睡前运动的姿势,他抬起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姜宇宸摸了摸鼻子,有些哭笑不得:“臭小猪,你这是什么意思?算是在诱·惑我么?别忘记,干妈还在外面呢。”
“你就是来和我说这些的?”邹靖有些不太满意,自己只是习惯了,哪里会有他嘴里的想法。而且即便有,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谁也碰不到谁,又有什么用?“这话我听过太多次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还是早点走吧。和我在一起,时间长了对你不好。”
姜宇宸走到床边,靠着邹靖坐了下来,伸手去抚摸邹靖的脸,却直接穿了过去,只有丝丝凉意留在了手上。他收回手,握了握拳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不就是会招鬼么?我相信,你会保护我的!”
“唉……”邹靖摇摇头,他也这样想过,可韩载翁还是把他说服了,“可事情总会有万一的,要是碰上了千年厉鬼,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赢,而且说不定还会有妖人,想着你的身体修炼邪法……”
“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没有你在,我的日子也过得像行尸走肉。我早就后悔了,当初不该抛下你一个人,我们应该私奔的,等过上一段日子,他们就不会紧逼了……”
邹靖开口打断了他:“只可惜,说这些都太晚了……我现在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再和我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别说可能让你身陷危机,就是没有这回事,我们两个也触碰不到。我已经不是能够给你暖床的‘臭小猪’了……”
“你说的什么胡话?”姜宇宸猛然大吼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喜欢的只是你的身体?我承认,你是很帅,身体对我也有巨大的吸引力。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只是喜欢肉体,比你更帅的也有许多,比你年青的更加数不清,我也不是没有钱,只要愿意,足够养上好几个小三、小四了!可我有么?我没有!我喜欢的只是你,就是你这个人!——‘臭小猪’邹靖!”
他顿了一顿,没有管邹靖惊讶的表情,自顾自继续说着:“你知道不知道?自从和你分开以后,再也没有人,时不时教我几句诗词文言,以前的同学都说,我变得俗气了好多;自从和你分开以后,再也没有人,给我买菜做饭,等着我回家捧上热汤热水,一个人的时候,只会叫一些外卖;自从和你分开以后,再也没有人,晚上会给我掖被子,就因为半夜踢被子,我现在几乎是感冒不断。臭小猪,我真的后悔了……”
邹靖幽幽一叹,其实他等的就是这两个字,可是耗费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如果早上一年,或许一切都会不同。“没有用了,我现在,除了第一样,其他什么都做不到了,你还会需要我么?”
“傻瓜!你还是不明白!其实,我只要看到你,就觉得安心了。哪怕只是你的相片,也能让我缓解压力……”姜宇宸说着,俯身抱了上去,即便触手之处,只是冰凉的空气,但他还是低下头,轻轻吻上了邹靖的唇边。他重重地咂巴了一下嘴,似乎意犹未尽,“臭小猪你没有变,还是一样的好味道,甜甜的!”
“你流·氓!”邹靖闭上的眼睛,一下子睁开,脸上羞得一片绯红,抬手就要去抓枕头,却是抓了一把空,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用枕头砸他了。被这么一闹,他心情又是欢喜、又是懊恼、又是哀伤,诸般滋味交汇在心头,再也分割不开,只好团身坐起,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姜宇宸的手机,不适时地响起铃声。打开一看,微微皱了皱眉,他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接。邹靖虽然生着闷气,却没有失去洞察力,他瞥了一眼姜宇宸,立刻就有了猜测,露出了一脸的坏笑:“是那个许小姐的吧?臭猪头,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种感觉,当着原配和小三通电话的刺激感?快接吧,快接吧,我很通情达理的。”
“你个小坏蛋!再逼我,把我也逼死了,变成一个厉鬼,看我不好好***你!”姜宇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己说着说着也笑了起来,“你放心吧,失去过一次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我绝对不会娶她的,有了你,我就足够了!”
“切!就你爸妈那一关,你也过不了。再说,我也希望有一个人,能够代替我好好照顾你,毕竟我现在已经不是一年前的我了。”姜宇宸接通了电话,邹靖想了想,反正许晓晴也听不见,索性又说两句,“许小姐的表姐就在楼下,现在和徐伟昱住在一起修习佛法,待会要是有工夫,有没有兴趣去见见他们?”
“啊?”姜宇宸闻言一愣,连忙按下静音键:“原来徐伟昱也……怪不得郑云辉说联系不上他。对了,郑云辉和我表白过,徐伟昱是不是也向你表白了?要真是这样……这个世界不会这么混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