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姐姐?”
那个秃驴喊我澄姐姐……
我的脚像被灌了铅一样的重,还不待我上前将秃驴笑眯眯的脸看个清楚,现身片刻的他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秃顶的形象一直在我的意识里来回闪现。
我再仔细的去看,眼前只有一脸无邪的小学童和他那个年纪独有的青葱般的面孔。一个秃顶的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样子无比猥琐;一个是面慈心善的初见面,就怀有同情的青少年。他们俩的模样,都是一样露着牙齿在笑,交替着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的心头浮现出过往的,像是被谁剪辑过的一帧帧排序好的画面——喊我为“桃沃”的忧郁姑娘,眼睛会说话一样,用汪汪泪眼承载她的有苦难言,使得我不禁怀疑自己真的是她口中的桃沃。
她穿着古代的衣裙,梳着古代的发型,身后是大片大片的栀子花海。
她就坐在其中,洁白无瑕,却无助忧伤的望着我。
而现在,一个同样穿着古代衣衫的年轻小伙子就站在我的面前,笑颜满面。
在这一切里穿针引线,有一个潜意识告诉我一个大胆的猜测:我就是千年前那个被称呼为桃沃的姑娘,曾经和画面里的栀子姑娘一同成长;曾经偶然路过这个小小的明村,见到在瘟疫爆发中的沉着治疗村民的小学童!
而我之所以回来,是为了得到一样东西,既可以让我想起以前属于我的记忆,也可以满足在幕后布置陷阱的未知人的目的。
我深深陷进我所设想的结果里面,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不是么,巧合到我只能去适应,因为,除了去适应,去一点一点达到幕后人想要的目的之外,我不知道我这条命是不是还掌握在我的手里。
直到,屋子里传来瓶瓶罐罐摔地上的嘈杂声音,传来小学童紧急的呐喊“澄姐姐快跑”时,我才如梦初醒般,恢复了自己的神智,想到我所面临的处境,和我担心的那个人的安危。
还有,小学童一遍一遍在屋子里重复的“澄姐姐快跑”都将我从幻觉中拉出来。
我意识到不好。
小学童知道我在屋外,他在里面肯定是面临着危险,危险之余他还挂念着我的安危,说实话,那个瞬间我不是没有感动。我的鼻头又酸酸的,想哭。
我的第一反应是到邻居家喊上大人,拿上可以制服屋子里那帮歹徒的武器,最好能喊上村长,联手将歹徒送到县衙被关进大牢。
但是,我只走了几步,强烈的直觉告诉我,或许我并没有离开李根勇布下的天网地网,或许我还在那个布满结界的有喜村里面;又或许,我只是不小心跌入牡丹女仙铸造的青陵宫城所经过的时空里。虽然我到了两千年前,但是,实质上,我还困在或许是李根勇或许是牡丹女仙设置的时空里,也就是说,在那样的前提下,没有人可以给我们帮助,这也就是为什么村民在闲暇时候出现,却在关键时刻消失得无声无息,恍若成了一座死气沉沉的村子。
这样一想,我不再寄托希望给别人。我要自己走进去去面对危险甚至是化险为夷,我至今清晰的记得熊小凉逼迫我背出觉醒的杀戮那个场景,那不是装的,也不是在逗我。我隐隐产生一个怪异的念头:想起完整的觉醒的杀戮,我或许就能掌控自己的生死,夸张一点说可以掌控别人的生死。
可惜我的错莫难瞒!被牡丹女仙当成紫阳宝剑给没收了!还说是青陵宫城的东西!
我试着和我的错莫难瞒沟通,告诉它们我的处境,是这个他们沟通,让我感受到觉醒的杀戮的要领:错莫难瞒啊,两位好人,快快告诉我觉醒的杀戮第一章的口诀或是心法,我要练功,我要成为第一女道士!
但是屋子里的打斗声让我心神不宁,我好不容易渐入境界寻找错莫难瞒的气息,却还是没能定下神来,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对我来说,已经成了眼下最重要的事,尽管我说白了还是一个弱女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