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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谢谢你爱我半生,不枉我爱你一辈子

20多年了,冲剂都是先倒在嘴里再用水冲下去喝,无为仍想这样做,被玉珏拦住。

玉珏给无为热好毛巾,照顾他吃药睡下。“安心睡吧,我不走。”她给他掖被子。

玉珏是从来不看无为的手机的,奈何他的手机一直在振动,玉珏怕吵醒他,她想先接起来看情况,如果不急就让他醒后回复,急再叫醒他。玉珏刚要接,那面电话就挂掉了。

无为的手机密码是0618,多年来从未变过。5个未接来电中有4个是没有储存名字的号码,而且重复来电中次数最少的是6次。玉珏刚要调成静音,发现他的手机壁纸竟是天人六连拍的吸烟照。

即便自我安慰大家是好朋友,他们是哥们,但女人的直觉让玉珏心颤。虽有那么点洞若观火的意思,却逃避心知肚明。她不会打开他的短信,听他的微信,不会看他的通话记录和微博私信,关机。怀疑伊始,答案便不言而喻。

以前恨不能无为多睡会儿,睡到第二天才好,这时却希望他立刻醒来。玉珏是在吃黄莲没在吃醋,全是苦,没有酸。她也不知自己发呆了多久后无为才伸懒腰,嚷着说饿了。

玉珏把电话递给他,“你有未接来电”。

“哦。”

对这些来电者的身份,玉珏本是从来不问的,没必要,她们是谁,她再清楚不过了,但这次她拿出了一个做女人的态度,“谁?”

“孩儿他妈咯”,无为懒得哄她也懒得骗她,更懒得和她讲真话。他只是偶尔为了卖弄才情才哄一下难搞上床的女人,骗一下下了床纠缠不清的女人。

无为忘了玉珏是个温柔懂事的女生前首先是个善变的女人。她的平静让他误以为她的心痛不过寻常女子的心痛,其实她的心痛万倍于此。

“何时才有最后一个。”她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指责和拜托的情绪。

“曾有记者问杜拉斯,扬·安德烈亚是否是她最后的情人,她笑着说她无法知道。直到她在巴黎巴那斯公墓里,他在公墓外,她才有了最后一次爱情。”

“天人不是戒烟了吗?”

他以为她跳跃思维,“好像是吧。”

“那你手机的壁纸……”

“哦……”纸里包不住火,用密不透风的铁来包还烫手,“以前一起玩儿时候照的。”

“很好看。”

“所以才用来做壁纸。”

“我不好看吗。”

“哦……那我换成你。”说着,无为翻着相册要换玉珏的照片。

“你手机里有我的照片吗?”

“哦……在……电脑里。”

若真没事,他定不会慌张地要换掉壁纸,这不是他的风格,他在她眼皮底下公然调戏的女人才不值得一提。

他满脸赔笑,坐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一副滴水将墨化开听哥哥我给你娓娓道来的样子。玉珏起身,厌恶地推开他的手。

起飞平稳的飞机给人安全感,但若在旅途中颠簸不断会让人如上贼船。

玉珏指着电视墙,说:“给我画一张肖像,就挂在这里。”一如把旗帜插在某地,宣告这是自己的领土。

自知理亏,虽然他今天状态不好但哪怕装腔作势也要画几笔。无为做着笑脸,让玉珏笑笑。

“现在什么样就画什么样。”其实玉珏凶巴巴的样子也很温柔。

怎么画都不满意,无为撕掉很多画纸,“玉珏,改天再画好不好。”

“不好。”

既画之则安之,不知哪根神经让他进入了奋笔疾画的状态。过了很久,玉珏累了却也笑了。无为突然如梦初醒,连忙把画纸撕掉团起扔进纸篓。玉珏险些花容失色,要将画捡出保护。无为越是拦着她越要一探究竟。毕竟是男人,和女人抢纸又没风度又没经验。玉珏打开纸,画中竟是孟、天、人。

由初冬入寒冬的傍晚,紧裹黑色羽绒服的人们正赶回家取暖,玉珏就在这时不发一言地离开了无为的家,她本来是准备给他做饭的。骇人听闻的欲望和爱情,无为以为玉珏不懂,她一解释就又会被不懂了,玉珏唯有沉默。

那些我们走过的街头,时刻因下一个,下下一个经过它的人而变化。唯有变化不变。因浪漫偶像剧而渴望转角遇到爱的人千万要想到,你转弯为遇见他时他可能也在转弯。造化弄人最残忍的等级不过,你们每次转弯时都相隔一条街。

无为喜欢天人的事实,对玉珏如阴天的霹雳。一个是自己苦恋的男人,一个是自己悉心照料的妹妹,自己像个补充括号,不过是他们南瓜马车上的备胎……对那些得了一次就再也不得的病,比如水痘,要么得的越早越好,要么一辈子不得。还有什么样的噩耗,就让毕玺今天一次听个够绝望个彻底心碎个痛快吧。

长发女人失恋时总想剪发。路过一家理发店,玉珏走了进去。没擦口红前,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丑的女人,擦完口红,自信自己是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没剪头发前,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伤心的女人,剪完头发,自勉自己是世界上最洒脱的女人。今日为无为落发多重?一两,半斤,千斤?无为,把玉珏的齐腰长发还给她。

每当玉珏把他的日用品备齐,无为就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妥当了。此刻洗发水没有了,无为异常想念玉珏。无为把脏衣服扔洗衣机里,恨不得也把自己也扔进去。

玉珏还有午夜电台节目要主持,她极力不让自己魂不守舍,今晚的播音稿如下:

15岁半的杜拉斯,不伦不类地在湄公河上卖弄风情。没有那个从老式汽车中走出的羸弱的黄种男人,也有别人将她尚未成形的幼小的****咬痛。但我们都感谢那是他,她难忘的情人而不是别人。那些还在为初潮烦恼的少女或早或晚会尝初吻,踩高跟鞋,使用避孕套……豆蔻很迷人,女人一旦有为男人丰胸提臀的意识,皱纹就开始出来,不是开始长在脸上,而是开始长在心上。遇见无数个某君,段段擦身而过的缘分锋似利刃,破了相,也化了妆。****能把人迷得********也能把人伤得肝肠寸断。女人的幸福短期真的不存在,只因有了回忆,它才得以栖息在男人的长期饭票中。

这是谁准备的稿子,共鸣到玉珏的心坎儿里,让她今晚的播音发挥出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平,受到同事领导和听众的一致好评。

节目最后,她送给听众朋友一首法语歌,《Je t"aime》(《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像个疯子,像个勇士,像蚊蚋面对光明的卑微和决绝。我爱你,我爱你,像匹独狼,像个君王,像我无法企及的翼望。你看,我的爱就这样!”

没有听众知道,今晚的主播王玉珏在演播室中咬着手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音。

Je t"aime,je t"aime , je t"aime, Tu vois, je t’aime comme a.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看,我的爱就是这样。

去看无为前玉珏就忽冷忽热,回家之后病更重了,她没在意,心不在焉地吃几片药就躺下了。高烧让玉珏意识模糊,噩梦不断。她挣扎着清醒,拨通了安有为的电话。

爱和发烧一样,让人神志不清。有为喂她吃药,她虽在笑,泪却簌簌而下。即便是她微笑着哭了,即便不因为他,有为也想说,“让你把一辈子的眼泪哭完,对不起。”玉珏的每滴泪都像大石,他擦着,就像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抱她越紧心越疼,却越无法放手。

随着对男人审美和喜好的逐渐成熟,玉珏对稳重的安有为在男欢女爱方面日渐有了好感,这好感在她对无为感情有动摇时直往心头钻,无为越是辜负她,有为的吸引力便越强烈,无论倾向谁,只要有摇摆,她对双方就都有深深的负罪感,更会认为自己不洁。玉珏无数次用她对有为的感情是亲情来按捺自己。然而第一次被他抱在怀里,结结实实的安全感让她产生了渴望,难以按捺的强烈渴望,渴望被他娇纵,被他霸占,仗着他撒野,仗着他让别的女人羡慕自己。

他们陷入了一种强大的场,那感觉很奇妙,很平安。

一定是脑子烧坏了,否则人怎么可能移情别恋得这般快。玉珏甚至不害臊地设想每天早上醒来,与有为温存过后,她去准备早餐,他再睡个回笼觉。见她露着性感的双腿穿着他的衬衫忙活送他出门,他一点起床气都没有了。他上班后,她料理家务,把他的内裤袜子洗净后都熨平叠好……

“你这个叛徒”,这声音不知是谁的,不知从天棚的哪条缝隙传下来,玉珏打了个寒噤,更紧地缩在有为怀里。

喵呜呜,想你;咿呀呀,想你;叮铃铃,想你;想你,未完待续。透过眼泪看你,你是一滴一滴的;透过笼子看你,你是一条一条的;透过心碎看你,你是一片一片的;不仅想见你,还想摸摸你。Hey,我最亲爱的,我真的好想你,你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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