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迎春是真心为他高兴,“想通了就好,老拘着自己可不好。”
“只会说别人,而你自己呢?还不是一样。”也许同病相怜,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内心,刚才那首诗他还记忆犹新。
她眼眸一黯,嘴畔泛起苦涩的笑容,“其实,释怀很难,说着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几欲想握住她的手的宽掌顿了顿,最终还是无奈放下。他故作轻松的笑道:“要不要跟我走啊?”话虽轻挑,可那眼神里的真挚情意却是千真万确。
迎春美眸圆睁,诧异的看着他,复又低下头不再言语,心里,却乱了。
“不好意思,是我太过唐突了。”齐君煌也知是自己孟浪了,怎么可以如此轻易说出这样的话呢?现在在她心里一定把我当成纨绔之弟了吧!齐君煌心里不免慌了。
迎春轻摇首,久久才传来他低弱颤抖的声音:“我也向往蓝天碧海,渴望自由飞翔,但是困在那大宅里的我就如同笼子里断了翅膀的鸟儿,是怎么也飞不出去的!”她闭上眼,任泪水肆流。
顾不得男女之嫌,他扳过迎春瘦弱的肩,目光灼热的看着她,他就见不得她伤心难过。“如果我带你飞翔,我做你的翅膀,你,愿意跟我走吗?”他发自内心的问道,目光里没有一丝虚伪作假。
迎春被逼无奈的抬起头,与他对视,望见他眼中深邃徜徉的温情,泪水在刹那间模糊了她的眼,她捂着嘴方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这……是、是我这一辈子听过的最美的话语。”她哽咽底泣道,“但我不能接受、同情。”迎春失控的推开他,掩面哭泣着跑开。
整个林子里,只剩下齐君煌一人,他维持着被推倒的姿势,望着天空,同情吗?真的只是同情吗?
上阳宫里,内侍太监总管照例扬声道:“陛下有谕,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南宫逸执笏出列。
皇帝眸中闪过一丝明了笑意。“南宫爱卿有何本奏?”
南宫逸与皇帝相视一眼,肃色道:“臣要弹劾忠顺王爷罗忠良,中饱私囊,私豢兵士,囤积军火,意图谋朝篡位,颠覆我大胤河山,另野心勃勃谋划刺杀太子一事,更放任手下家奴欺压鱼肉百姓,弄得整个百姓民不聊生,更于四年前强占京城首富沐家田产,诬陷沐家谋反之最。臣以为此等乱臣贼子理应人人得而诛之,不该苟活于世。”
此言一出,满朝上下一片哗然,而罗忠良的脸色更为难堪,他一脸悲戚的跪下,一双老眼老泪纵横,他高呼:“陛下冤枉啊!陛下明鉴,老臣一心只为大胤,老臣的忠心可昭日月,绝无半点儿谋逆之心,还望圣上明察秋毫,还老臣一个公道!”他呼天抢地一通,那模样真是有够可怜,他指着南宫逸,目光怨恨的看着南宫逸,委屈道:“南宫大人,老夫虽与你政见不和,可你也不能如此冤枉老臣啊!你是一心想置老臣于死地啊!你居心何在?此番定是你的阴谋,求圣上明察,惩治此等庸臣,还朝堂大胤一片清明!”
他的话一出,顿时朝上大半官员出声附和:“求圣上还朝堂一片清明!”
皇帝眸带森寒,俯视着一朝臣子,心里别提多恨了,这罗老贼的党羽还真不少啊!但无论如何,今日他非治罪罗老贼不可!“好,那朕就还朝堂一片清明!来人,将忠顺王爷和一干党羽纷纷打入死牢,择日大理寺会审。”
“皇上……”罗忠良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可他不怕,这皇帝小儿想扳倒他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收罗了罪名又怎样?没有实证他能奈我何?
“请皇上三思,忠顺王爷一心为朝廷,是大胤的顶梁柱啊!万不可儿戏啊!”罗姓党羽纷纷为他求情。
“请皇上三思啊!”罗姓党羽群起攻之,都跪下来要挟皇帝。
“啪!”皇帝一手拍在龙椅龙头扶手上,“你们是想要造反吗?别忘了朕还是皇帝,这个大胤这个天下朝廷还是朕的,要记得这个天下它姓齐不姓罗!”该死的罗忠良!不杀他,难消他心头之恨。
“臣等惶恐。”这下全部王公大臣都惊惶跪下,好多年没见皇帝如此生气了。
“再有为他求情者,同罪论处!”皇帝虎目圆睁,威严冷硬道,“还不将罗忠良押入大理寺候审。”
“遵旨。”
次日,大理寺会同六部公卿及北静王爷水溶一同审理罗忠良一案,由大理寺卿担当主审,皇帝旁听,太子监审。
一切就绪,只听大理寺卿惊堂木一拍,“带嫌疑犯罗忠良上堂。”
随后两名大内侍卫押着一袭囚衣的罗忠良上堂来,“老臣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只躬身行礼,拒绝下跪。
“免礼平身吧!”皇帝冷淡道:“怜忠顺王爷年事已高,特赐座听审。”
“谢陛下隆恩。”罗忠良以为皇帝是因为没有实证所以怕了他,心里不免得意洋洋起来,看来这会审结果会让齐天小儿失望啊!
见皇帝不再发话,大理寺卿再拍惊堂木,那声响在鸦雀无声的大堂里尤为响亮,倒也震撼了六部的小心脏,这大理寺卿没看见皇上在这儿啊!还敲的这么响,不想活了啊!
“堂下所侍何人?”大理寺卿一声铿锵有力。
“忠顺王爷罗忠良在此。”罗忠良不屑回答,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也敢在他面前喝五吆六的,待他出去后,定要好好收拾他。可是罗忠良却不知这个大理寺卿即楚青歌是个铁面无私的主,刚直不阿,不畏强权,故才被破格提升为大理寺卿,也只有他才能让皇帝和太子放心来把罗忠良的案子交给他。
楚青歌面色如常,一脸肃穆,“堂下之人,对于内阁大臣南宫逸所列罪名,嫌犯可从?”
“本王从未做过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你要我从何?”他拒不承认,抱拳向皇上道:“本王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这一切不过是有小人在从中挑拨而已。”他的眼瞟向一旁的南宫逸,对其甚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