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撇了撇嘴,“书院里分明都是男人,哪里来得女生……”她忽地咬了唇,停住话语,自己明明就是女生,还敢说书院里都是男人?
难道子路喜欢她?可是她一直男装示人,子路应该不会发现其中端倪吧。
叶子正想得入神时,门外传来闹哄哄的嘈杂声,一队兵士冲进来,当前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气势汹汹道:“子路,你闯了大祸,现在我奉孔将军的命令,前来捉拿你,乖乖束手就擒吧。”
子路蹭地站起来,吼道:“胡说八道。我子路遵纪守法,克己奉公,怎么会闯祸。”
那头目冷冷笑道:“纯然公主从军营回去后,便闹着要自杀,要不是发现及时,现在早已魂归天外了。据说纯然公主是去看望你之后出得事情。这件事你脱不了干系,孔将军要你回去说个明白。”
颜渊和叶子也都站起身,心情沉重。他们知道纯然公主定是因为被子路拒绝,这才想不开,走上绝路。
子路愣了一愣,结结巴巴道:“那……纯然公主……没事吧。”
那头目察言观色,心里便明白了大半,更加狐假虎威道:“有没有事可不是我等可以说了算的,还要你前去说个清楚才好。你便老实跟我们走,念在往日情分上,我也不会对你过分,否则……哼。”
“好!”子路大步走到兵士中间,凛然道,“我这就跟你们去,说个清楚,大家都不为难。”
几个兵士上前,拥住子路,就要往外走。
颜渊喝了一声道:“慢着!容我问个清楚,是谁要见子路?又是谁要你们前来抓子路的?”
那头目一摆手,不耐烦地道:“朝廷的事情,哪里能说得清楚的,带走!”
众兵士拉扯着子路就走。
子路大声道:“无事。我去和纯然公主说清楚就回来,你们无需担心。”
叶子想要追出去,被颜渊拦住。他俩眼睁睁看着子路被兵士带走,渐行渐远。
“怎么办?”叶子急得直转圈,她怕子路这一去,落到孔圉手里,孔圉不会放过欺负自己未来娘子的子路。落到纯然公主手里,纯然公主必要再逼子路就范,子路恐怕清白不保。
颜渊略一沉吟,轻声道:“叶子,你莫急。你只需在夫子府好好待着,其余的事交给我来处理。”说罢,飘然奔了出去。
叶子思忖着,在卫国,颜渊几乎不认识谁,他不是子贡,有些社会关系可以使用。他这样冲出去凶多吉少!
卫国别馆。
寝房里,南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花容月貌都有些憔悴不堪。
一个丫环突然急匆匆闯进来,叫道:“王后,大王驾临别馆了!。”
南子无精打采地道:“来就来吧,大王每月不都是驾临别馆好几次,宴请宾客。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是……”丫环站住了脚步,脸上还残着惊喜之色,嘴里却是嗫嚅着,“大王正朝王后的寝宫方向走来,这不是惊喜吗?”
南子一愣,手中的梳子砰地落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卫王有多久没来过她的寝宫?依稀记得那是大婚时两人同过房,之后就形同陌路,各自忙碌各自的。
今日卫王突然驾临,所为何事?
寝宫前,南子率众丫环、奴婢列队迎接。
卫灵公蹒跚而来,南子冷眼观看,觉得他比之以前,更显老迈。
卫灵公来到南子面前,伸出枯槁的手,握住南子的玉手,笑容满面道:“王后何须客气,都是自家人,进去说话。”
南子强忍住呕吐的感觉,笑颜如花道:“大王怎么会驾临臣妾的寝宫,当真让臣妾寝宫蓬荜生辉。”
卫灵公携着南子的手进了她的卧房,随即松开手,意兴阑珊道:“本王实在闷得很,又无处可去,便来看看你。”
南子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道:“大王为国事操劳,当然辛苦,要保重自己才是。”
卫灵公大声叹气,“你也在责怪我是不是?我是不得已才失宠了弥子暇,撵走了公子朝,可是直到现在,身边再也没有像他俩这么出色的男宠了,本王好生寂寞啊。”
他如此感叹着,脑海中却升起个人影,这人是男,更似女,含苞待放,晶莹剔透,清丽爽快,非常之对他胃口。
南子默然无语,没了青梅竹马的公子朝相陪,也没了娇艳如花的弥子暇做伴,她的日子更是寂寞。
卫灵公和南子各怀心事,沉默着不再说话,却听得外面丫环轻轻叩门,禀报道:“大王,王后,门外来了个漂亮的……”丫环顿了顿,像是不知该如何形容一般,随即迟迟疑疑道,“男孩,自称是郢王子的半个老师,求见王后。”
卫灵公忽地站起身,神情激动道:“叶子,是叶子!”
南子转了转眼珠,忙道:“快请她到前厅,我即刻就出去。”
她转而看向卫灵公,笑意盈盈地道:“大王若是能答应立郢儿为太子,我便费劲心机也要为大王带来快乐,如何?”
前厅。
叶子坐立不安,她虽然知道南子不是值得信任之人,却也不得不前来相求,希望南子能看在自己和小郢关系笃厚的份上,救一救子路,否则误了时机,子路性命堪忧。
南子打扮得花枝招展走了进来,粉脸堆笑,“我的干儿子,别来无恙啊。”
叶子抖了抖,觉得今天的南子有些怪异,似乎热情过分。
叶子上前一步见礼,却被南子一把拉住,送坐到位置上,然后上下打量着她,笑着低声道:“我的干女儿,你是越长越倾城了。把我这干娘都比了下去。”
叶子局促不安地低了头,嗫嚅道:“王后见笑了,我今日是来求王后帮忙的。”随即便将子路的事情说了一遍。
南子仔细倾听着,盘算着,片刻,出声道:“我知道夫子这些弟子各个都是人才,这子路更是骁勇善战,如果我动用力量将他救出来,还希望以后大家如一家人般走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