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弟左右：
沅弟治军甚不得手。二月十八之败，杏南、葆吾而外，营官殉难者五人，哨勇死者更多，而春霆又与沅弟龃龉，运气一坏，万弩齐发。沅弟急欲引退，余意此时名望大损，断无遽退之理，必须忍辱负重，咬牙做去，待军务稍转，人言稍息，再谋举身而退。作函劝沅，不知沅弟肯听否？
处兹乱世，凡高位、大名、重权三者，皆在忧危之中。余已于三月六日入金陵城，寸心惕惕，恒惧罹于大戾。弟来信劝我总宜遵旨办理，万不可自出主意，余必依弟策而行，尽可放心。祸咎之来，本难逆料，然惟不贪财、不取巧、不沽名、不骄盈四者，究可弥缝一二。
【译文】
澄弟左右：
沅弟治军很不顺利。二月十八之夜，除杏南、葆吾之外，营官阵亡者五人，哨兵死亡更多，而春霆又与沅弟意见不合，运气一坏万箭一齐射来。沅弟便急想引退，我觉得现在正处声誉大损之时，决不能立刻就退，必须忍辱负重，咬紧牙关，待军务稍转、人言稍息时，再谋求抽身而退。我写信劝沅弟，还不知沅弟肯听不肯听？
处在这么个乱世，凡高位、大名、重权三者，都在忧患危难之中。我已于三月六日进驻金陵城，心中惶恐，总怕大祸临头。弟来信劝我应该依照圣旨行事，万不可自作主张，我一定按照弟弟的办法行事，尽可放心。祸灾来不来，本身就难预料，但是不贪财、不取巧、不沽名、不骄盈四者，终究可以弥补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