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亡概率（1）

晚上又是一次宴会，可气氛较中午沉闷了许多。一些高年级学生故意当着新生的面讲他们的探险历程：“我为了得到西玛尖部的那块木头，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因为西玛身上长满了像仙人掌一样的尖刺，只不过那些尖刺更粗更硬，而且尖端都不断分泌着致人死地的毒液……等从西玛身上爬下来时，那可真是叫绝，我也快成仙人掌了……”

“我当时差一点被那该死的食人树吃了，想想就害怕！”另一位年级高、个子却矮的男生说道。也许他今天穿的是父亲丢掉不用的裤子，一只手费劲地向上提着裤子，仿佛一位华丽的太太下雨天拎着裙子的下摆似的，也唠叨起自己的历险记：“哈，那食人树，先用树枝把人紧紧地搂住，树枝上长有一排又一排的吸盘，直到把人全身的血肉吸光为止，我亲眼看见一个同学被那树吸得只剩下一堆骨头……”

“可不是。”一个走路像拉纤一样费劲的学生，脚板擦着地走了过来，接着说，“咳，咳，金水晶卡巴也让我受了一番皮肉之苦。那种水晶是神蛇抚养出来的，我不得不跟它较量，你可以想象，和一条树干粗的大蛇决斗是什么感受？”

“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嘛？”低年级的同学你看我，我看你，原先还算有的一点勇气，在高年级同学这些骇人听闻叙述面前，也丧失殆尽。他们一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沉闷不语地对付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我认为你们完全没必要担心。”大板栗瞅着这些精神不振的学生说：“在我们那个年代，也不过是八个人里面才会死两个（那可是百分之二十啊！几个同学叫道），你们只要有勇气面对，完全有能力战胜这些危险。”

夜幕很快降临，同学们陆续地回到宿舍。

阿修很高兴地看到祖国杰没有再喋喋不休地发表那些关于生死的议论，否则他一定会把祖国杰介绍给乔达摩·悉达多，让他考虑考虑是否让祖国杰代管那个哈黑发。

“这样才正常，没必要紧张嘛，谁告诉你那百分之二十里面会有你？再说，咱俩一块儿行动，你还怕什么？”阿修如是说。

“嗯。”祖国杰恍恍惚惚地回答。

当天夜里，阿修睡得并不踏实，加上那些美味在肚子里相当难消化，难受得让他半夜爬起来吃了二三次“胃引擎”。

当墙上的布谷鸟从魔表中“咔嗒”一声飞出来，并轻声重复两遍“两点啦！两点啦！”时，阿修觉察到祖国杰的床铺上有动静。

阿修睁开一只眼，迷迷糊糊地瞅了一会儿，发现祖国杰正以极快的速度穿衣服。

阿修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他这么大半夜穿得如此整齐究竟有什么打算。突然他的肚子出人意料地“咕咕”响了一声，祖国杰很快地停了下来，隔了这么远，但阿修还是听到了他粗粗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祖国杰见阿修这边没什么动静，迅速套上外套，并轻轻走到门边，拧开门锁，然后悄无声息地侧身溜了出去。

“咔嗒”，门关上了，阿修坐起身，看着祖国杰扔在床边的睡衣，心中充满了问号。

阿修看着那扇紧关的门，等着等着，终于困得撑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当同学们都到了教室以后，维基尔老师取出自己的魔杖，向身后的黑板一点，那黑板就像石子投进了水后，平静的水面荡漾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听我念名字。”维基尔老师瞅瞅自己手臂上的绷带，上面已经记满了学生的名字。“非索、卡西赞比。尼亚、罗丽……站到这边来。”

顿时，几个学生的凳子哗啦哗啦一阵乱响，男生们都昂首阔步地跨了过去，有的女生迟疑着，最后搭伴一起走到黑板前。

“你们直接跳进去就可以了，魔法会指引你到你该去的地方。”维基尔老师告诉他说。

菲索点点头，他向后退了半步，然后径直走进了黑板之中，黑板像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一眨眼的工夫，菲索就消失在黑板里。

接着，卡西赞比、尼亚都像菲索一样，从黑板中走了。轮到罗丽时，出了些乱子，她显然没有足够的信心穿过这面墙壁。维基尔老师不得不让她站在凳子上闭着眼睛往下跳。可她还在犹豫着。

后面的几个人不耐烦地嚷嚷着：“跳呀，不要向两边看，菲索不是跳下去了吗？卡西赞比也跳下去了，你可是跳呀！”

罗丽没有办法，只得眼一闭，牙一咬，跳了过去。只见黑板稍微抖动了一下，罗丽也消失了。

跳来跳去，很快教室里就空了大半。阿修猜测可可可能也像罗丽一样犹豫半天，谁知她像小鹿一样腾跃着跳进了黑板，黑板也一反常态，一道闪光过后，可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旁边几个女生羡慕得“啧啧”称赞说：“嘿，还是可可行，黑板都在给她闪光呢，这可是个好的兆头。”

维基尔老师显然也同意几个女生的说法，他点了点头。

最不愿看到的时刻终于来临了——“祖国杰……”阿修看见他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但又很快地走上了讲台，阿修也跟了上去．维基尔老师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说：“我差一点儿忘了你们俩人是一组，很好，很好，你们俩一组……”

维基尔老师的话音刚落，阿修听见后面传来几个学生的咆哮：“凭什么他们俩人一组，而我们却要“跑单帮”，我们也要俩人一组，不然，我们就不去……”

“可你们没有提前申请呀？”维基尔老师解释说。

“什么俩人一组，还三个人呢！”希娜华突然站了起来，指着阿修和祖国杰说：“老师，我反正没什么事，就让我也跟他们一组吧。”

阿修见状，无可奈何地闭上双眼。果不其然，身后像是十颗氢弹同时爆炸般的舆论功击一齐轰向他的耳膜：“不公平，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维基尔老师焦急地看着希娜华说：“换一组行吗？”

希娜华优雅地摇了摇头，这下连老师也没办法了，他擦擦汗，可他忘了自己的皮肤早被绷带裹住了。

“好吧，祖国杰先前我答应了你，就是失误，就失误下去吧！”维基尔推了推祖国杰，祖国杰极不情愿地向前走去。

“你的包呢，你怎么什么也没带呀？”突然，阿修用胳膊肘捅捅他问：“是不是忘在宿舍里啦？”

“包……什么包？”祖国杰一脸的迷茫，而维基尔老师站在一旁，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噢，等一下，我找包去……”祖国杰话还没说完，就跑出了教室。转眼间就跑得没了踪影。

阿修本以为这出人意料的花絮会引起同学们的大笑，但事实上教室里的怒喊一声高过一声。

“我也忘带包了，我也要回去取！”

“俺没穿鞋，俺要回去穿！”

就在这些同学纷纷涌向门口之际，走廊里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马上，门被祖国杰用肩膀给顶开了。

当他站在人们面前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希娜华这时也笑岔了气儿。她一边笑一边剧烈地咳嗽。班里原先那些为祖国杰先逃后归，准备挽起袖子大骂他一场和那些想通过捣乱使自己临阵脱逃的人，这会儿也笑到桌子下面去了。

阿修见到了他最不希望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