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拜鳄为师，鳄是武林中的黑道高手。
鳄没教生武功，只让生抓树。鳄的大院里栽了一棵枣树，拳头那么大，鳄让生每天都伸手使劲在树上爬，同时规定进也罢出也罢都得在树上抓一把，抓的部位不许高一下低一下，只能抓在一个地方。
生便每天去抓那树，左手累了换右手，右手累了再换左手，有时候两只手都累了，生便闷起来，去问鳄什么时候教他武功。鳄不回答，只让眼睛露着凶光。
生不敢再问，把不满发泄在树上。
三年后树有两个拳头那么粗了，但生抓的地方还是拳头那么大。
五年后树有大碗口那么粗了，但生抓的地方仍是拳头那么大。
八年后树死了，活生生被生用手抓死。
树死的那年鳄说生可以满师了。生很吃惊，说自己什么武功也不会。鳄哈哈大笑，命人牵进一条大狗来，然后对生说：“用你抓树的方法在狗头上抓一下吧。”
生手抖起来，他不敢。
“抓呀！”鳄凶起来。
生仍不出手。
鳄打一下唿哨，狗立即疯狂起来直扑生，生急忙中只好伸手在狗头上抓一下。
狗顷刻间脑浆进裂。
鳄这才点点头，但告诫说：“做事不能迟迟疑疑，更不能心慈手软。我明天下山，你哪我一起去外面闯闯吧。”
生不敢违抗。
第二天一早生便跟了鳄下山去。以前生曾两次跟鳄下山，第一次是五年前，生还记得，那次下山后不久有十数人围攻鳄，他们说要铲除武林败类。可鳄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一扑一纵，挨近对手时鳄伸手一抓，抓着头的脑浆迸裂，抓着手的手断，抓着腿的腿折，顷刻间十数人毙命。第二次是三年前，那次鳄和生到了一个小村，鳄口渴，问一村妇要茶喝，那妇人端出一碗水来。鳄让舌头在碗里舔了一下立即把碗抓碎，同时吼道：“好个泼妇，竟敢把冷水拿来给老爷吃。”
妇人刚要回嘴，鳄闪电一般伸出手去，可怜一个妇道人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香魂飘散。其时村民见了，尽数上前，鳄也是一扑一纵之间，让十数个村民立时毙命。
生回杨起来至今还不寒而栗。
生和鳄走下山时已是黄昏了，山下是一条小路，天晚，路上少有行人。
鳄和生在路边歇气。
太阳落下时有一男一女走来，女的怀里抱着孩子，他们走近鳄时鳄突然飞身纵起同时在他们头上抓了一下。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喊出一声便倒地。
女人怀里的孩子哇哇地哭起来。鳄把孩子提起来，然后对生说：“剩下一个你动手吧。”生把一双手藏在身后。
“出手吧，不要迟迟疑疑。”鳄说。
“不，太残忍了。”生说。
“哈哈哈……”鳄大笑起来，然后板紧面孔：“记住，你必须从现在起学会残忍，出手吧。”
孩子仍在哇哇地哭叫，生觉得揪心。
鳄声音大起来：“你出不出手？”
生盯着鳄。
“出手吧！”鳄向生逼近一步。
生便活动起手脚来，尔后运气，那时候天完全黑了，生运足劲慢慢把手扬起来然后狠狠抓下去。
一个脑袋被生抓得血肉模糊。
是鳄的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