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186300000062

第62章 (2)

天亮时分,天空的黑云浪潮般地远去了,并没有下下雨来,留了一些絮状的云片,彩巾儿似的飘浮在湿润的空间,又若一群花蝴蝶追觅春天的芳菲。阳光缎子般地从山头撒落下来,浮动在古老的山城之上,把一切都荡荡地暴露在煌煌的光明下。

必兴摇晃着已经消瘦成嶙峋瘦骨的身子,脸色蜡白得无一丝血色。他隐隐觉得肋骨间有些疼痛,忽然又想起昨夜里跳城墙那一幕惊心动魄的事体,心怦怦地跳动了起来。他美滋滋地走着,回首远眺了一会儿城头,依稀看得出城墙上他滑下来的痕迹,玄妙得不可思议。他心里暗暗庆幸这一遭没有送了他的命,他说天不灭曹。

必兴在一片晨光里踽踽地行进城的东山下一家店门,店掌柜识得必兴,知他夜里去行窃了,匆忙地亮出一脸笑容。

必兴一头钻进店里暖烘烘能孵化出梦的被窝,片刻之间,一切都敛息而平静,一切都归于静穆的状态之中,他悠悠地睡去了。他没有梦。

没有梦的干扰,必兴一觉睡到下午,给屋檐下几只麻雀吵了醒来。他翻了下身子,面目朝外,望见窗外的阳光妩媚。他想很妩媚的阳光下的世界一定很美好,一定有许多令人惊呼的奇事儿,好开人心。这时刻,墙外的官道上有笨拙的牛车碾过,车轱辘沉重地碾出鼠叫般的吱呀声,跌跌宕宕地从墙外飘进来,扰得他心乱乱的。他仿佛看到牛车上坐着一个像小女人又像巧巧一样的女人,脸子上开着花叶一样的美丽,桂花似的香味儿从体内散发出来,随风向他飘逸过来。他耸了耸鼻翼,心里焦躁得发慌,忙从炕上滚起来。他要进城。

必兴是戴着那副黑墨眼镜进城的。他戴着个黑墨眼镜,觉得他像个老财,腰也直了,头颅也昂得很高,他眼里的世界呈现出一片昏黄幽暗的色彩,有着阴冷、深邃、玄秘的感觉。他走过“福寿堂”店铺门前时,他觅见老槐树上悬挂着上面写着寿字的大红灯笼,颜色褪得有些凄淡,在微风里悠悠地转着,显得寂寞凄凉。他缓缓地踱着步子觑那灯笼,骤然一弧弯弯的水浪向他泼来,他未及反应过来,身上给淋得水珠乱滚,他正想愤怒地骂娘,却给一对花花的眼睛用笑一般的目光弄迷了他。是福寿堂掌柜的小女人,是个开花年纪的女郎,虽比不上小女人和巧巧,可她在花期,就更觉这女人妩媚迷人了。那女子见她泼了他满头满身的水,吓得吐了下舌头,仓皇踅身跑进了店铺。他没顾得水淋,色胆如虎地觑那女子吐出的半根舌头。他觑见那女子的舌头红润得生津,能分泌出蜜汁一样的蜜液,定会使他醉成烂泥,他朝那女子俏丽的背影努了下嘴,心里说你欠了我的我非要你用你的舌头还。

必兴想唱几句酸曲儿:

妹妹身穿一身蓝,

走起路来水漂船……

这大街上不比野山里,怎能放开粗嗓门唱曲呢,他笑了一下朝前走了。

走到一家卖眼镜的摊前,必兴想起了他窃的黑墨眼镜,质地咋样,值个啥价,便摘下来送到摊主眼前说:“请你老将我这镜寄卖吧。”苍白胡须的摊主接过眼镜,对着日光照看了好一会儿,对必兴说:“你这镜是个极好的镜,价值高贵,我老汉担不起,请你另找摊子去吧。”

必兴说:“放在你老跟前吧,不卖,试个价就行了。”

老汉用老眼望了他几眼,眉头上皱起一疙瘩疑惑,但他还是将眼镜放在了摊上。

必兴没走几步,见个很胖的军官指着那副镜问:“老汉,你这镜是从哪弄来的?”

老汉说:“是那人寄卖的。”颤颤抖抖的手指直指着必兴。

必兴还未反应过来,只顾看老汉和他们还说些什么,没有逃跑。当必兴略有所悟的时候,脚刚抬起,一只肥厚的手掌夹着呼呼的风声,重重地落在他的脖颈上,他耳里如灌进闷雷,脑中像一窝蜂,嗡嗡乱叫,眼前迸飞着黑色的晕光。他给胖军官打昏了。

必兴被两个兵押着,懵懵懂懂地走进了县府大堂。县府大堂的墙壁是清清灰灰的冷调子,生有一种寒意,感染得空气也萌动着粉状的冷气。堂上坐着胖军官和瘦县长,他俩是要同坐同审的。瘦县长脸子白得像剥了皮的柳树,嘴角上翘起一丝分明的笑纹,用一种哀怨的目光盯着他,不时用白皙修长的手指文雅地梳理几下稀疏的头发,或弹敲几下脑门,像在寻思着讯词。胖军官很浓很黑的眉毛拧成两个高耸的疙瘩,腮帮上的肉棱突突地跳着,眼里冒着恶恶的凶气。

瘦县长问必兴眼镜可是偷的?必兴答是偷的。瘦县长问还偷了什么,必兴如数核桃枣儿似的一五一十全说了,瘦县长问那军官对吗?胖军官点了下胖脑袋说对的。他俩相对咕哝了几句什么,必兴没听清。瘦县长问必兴东西放在哪儿,必兴说我领你去取。瘦县长说一同去取,胖军官又点了下胖脑袋,点得很笨拙,很愚蠢。

近了薄寒浅冷的日暮时分,惨淡的落日像只白色的气球浮映在烟雾空蒙的山边上,有一番依依惜别的余情。

野草地上悠悠地移动着一组黑色的剪影,在苍烟里更显得诡谲。瘦县长快走几步,近了必兴,对必兴说:“你要看清事儿,黄团长可是个枪子不认人的,老实交了东西,还有活命的可能。”

必兴望了一眼瘦县长,倏然眼泪陆续地淌下来,在瞬间里他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竟如同死人的脸子一般了。他没顾及揩泪,哀戚地对瘦县长说:“老爷,东西我全交了,你放我一条狗命吧,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呢,靠我养命哩,我死了,她老命也就完了……”他看过《水浒》,此刻完全仿了李鬼的谎言在编造。他家里确实有老母碌碡女人,可他这多年没供过一水一粟,全靠了必成侍养。他转头眺了眼瘦县长阴郁的面孔,又看了眼躺在野草地上自己瘦长的影子,若鬼魂一样模糊、迷茫,不觉伤情起来,死亡像夜色一样刻刻地向他笼罩过来。

瘦县长凸形的喉结很斯文地弹跳了一下,发出一声干燥尖涩的咳嗽。瘦县长对他说:“你虽然行窃,还是个孝道之人,念你老母可怜,你还了东西就逃跑吧,我在空里放两枪就是了。”

必兴忙说:“感恩青天大老爷,今世里大恩来世里报,来世我一定变匹马,供青天大老爷胯下骑。”瘦县长脸上浮现一层寂寞的微笑,鼻里哼出一丝不凉不热的气息。

到了地坑院崖边,必兴指着黑幽的山麻地对瘦县长说:“就埋在麻地里。”瘦县长令两个兵下地坑院去取。

不一会儿,两个兵提了包袱上来,打开一数点,少了一墩钞票。瘦县长问必兴,必兴忙跪在地上说:“老爷,纱帽底无傻子,世上人谁不爱钱。”瘦县长用锋利的目光眺了那两个兵,两个兵瞬即脸上都若糊了麻纸,枯涩、惨白。瘦县长向两个兵哼了声,对必兴说:“还是回吧,事全弄清了,我一定放你回家去。”

必兴被一条铮铮铁链拴在县府下院的一根石桩上,如一头瘦叫驴,惶恐不安而又无可奈何。院里依然静谧得寂寞,火辣的毒日头从当空撒下红红的火光,烤熏得他头皮发出焦味来,人因铁链捆拽着,蹲不下去,只好疲惫地弯着腰,像一只老狗。他的脸色由苍白变得黑黄,眼窝开始下陷了,额头上的青筋暴出几条蠕动的蚯蚓,他瘦得嶙峋如石。

他眼巴巴地望着院里曳着一片暗暗阴凉的老榆树,不声不响,孤零、焦躁、惆怅浮满了他的脸孔,跨出几步他就可走进阴凉里,可他一步也跨不前去。数只雀子,在榆树间玲珑地跳跃着,啁啾着,像是对他放肆地讥嘲,他心里一阵生怒,朝雀子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心里恶恶地骂:日你们的老娘!

骂雀子的老娘那时刻,他想起了他的老娘碌碡女人,她胖得好可怜,老胖得走不动了,屎尿都难送出,全靠了必成女人和丫环凤儿侍候,他这儿子简直不成儿子了,几年了没给老娘端碗喝的水,怎的还骂雀子的老娘……他心里一阵难过,更多的眼泪从他的双腮流过。

那两个兵拐着脚朝他走来。那两个兵没得到钱,却挨了一顿棍棒,仇恨全记在了他身上。

两个兵近了他,什么都没说,举起棍子朝他抡了下来,他只见那两条坚硬的棍子在空中同时划出了弯弯的弧线,他便什么都不知了……

日光若秋天的叶子一片一片地浮荡在北阳河涌动的水面上,骚动着黄色的性感和魅惑的情调。岸边洋洋如潮的野草,抒情诗一般地抒发着不安的激动。是个独好的日子,你从缤纷的空间飘荡而来,你经历了许久的感情折磨和忧心的期盼,终于在河西别家洋烟地里发现了鬼一样的必兴。你心里浮泛起复杂十分的感情,有揪心的疼痛,有毒怒的恶怨,有败落的伤感……

必兴被那两个兵打断了一条腿,他从昏迷里醒过来时,他感到他的那条腿若风折了的树,骨头断裂的口上龇出狗的獠牙,白森森地闪光。他若狗嗷嗷的吠哮般地哭喊起来,他毒恶地咒骂那两个兵不得好死,非刀杀枪毙雷殛五马分尸不可,他骂了那两个兵之后骂瘦县长,骂他糊涂如面糊不是个好官是狗官,骂声震荡着寂寞的县府大堂。瘦县长不知是发了怜悯之心,还是被骂得无奈了,叫兵释放了他。

必兴不能行窃了,也无法混在宁州城里了,他用一根棍子代替那条断腿,一颠一晃地向他的家乡———于家弯山回归。他无钱买洋烟了,爆发的烟瘾使他如疯了的野狗,猖狂地在野地上滚撞,断了的腿没有了知觉,鼻液和眼泪抹得脸孔一塌糊涂,没了人样。突然,他的死鱼一样的眼睛明亮了起来,他瞅见一群花女人一样的各色蝴蝶,飞得很优美,飞进一片有强烈魅惑的洋烟地。他喜得发狂,索性如一条虫,一耸一耸地爬进了洋烟地,饥不择食地摘下半熟的烟果,仓皇地塞进嘴里,咀嚼出一串一串绿色的汁液。

你知这要中毒死的,你诚惶诚恐,你异常地惊呼,但你的惊呼只是一种风流的气浪,而无丝毫的生效功用。你只好无奈地怒骂该死的东西!

烟果的汁液在必兴的肚里舒适地回荡,使必兴感到一种模糊的淫荡和飘浮的快觉,身子恍恍惚惚地浮起来,又轻飘飘地荡去,使他若入一种绝妙的仙境。

快感在一瞬间逝匿了,毒液若一群狰狞的恶兽,在肚腔内疯狂突厥起来,向他各个部位发起凶狠的攻击,对他的生命显示暴戾的凶猛。他意识到了死亡正在以黑色恐怖的形象,狞恶的姿态,款款地向他走来。他望了眼天空,天空堆满尸体一样的云,很冷的血水汩汩地流了下来,地也成了一汪血浪。他要回去,要回去死在他的家他的老窑里,死在野外会被野狗或是狼吃掉的,他顿觉獠齿的尖锐和锋利,残忍地刻进他的体骨。他不能死在野外,他咬牙撑支着双臂,决绝地爬向石桥,他要回家。

你泪眼蒙蒙地觑着必兴,见坚实的石桥面上匍匐着像爬虫类似的儿子,泪若雨滴一粒一粒洒下来。

必兴伏在桥上,他眈眈地觑那水面。他觑见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镜,映着古堡古怪的伟岸和高峨,映着岸柳蛇形的骚动和怪诞。水面浮着一层水汽,水汽是多彩的,有着暧昧的诱惑。猝然从石桥跌落了,倒在水面上。他耸了下身子,身子如在空中,飘浮在柔软的空气上。他猝然醒悟了,水面是桥的影子,骗他误入河水了。他身子如一条鱼,徐徐地落入了北阳河,溅起了花束开放似的水浪……

你什么都看不见了。你骂他这该死的水鬼!之后,你一阵眩晕,陡然觉得你真的什么都无有了……

同类推荐
  • 我之敌

    我之敌

    刑警田浩奉命调查一起密室杀人案,在好友秦御风的协助下,他成功破解了密室之谜,却苦于没有证据而只得任凶手逍遥法外。然而,一切不过刚刚开始,一连串的密室杀人案件接踵而来,且密室设计与杀人手法一次比一次巧妙。田浩一路追查,当逐渐接近真相的时候,却发现真相背后另有隐情,而他自己也渐渐陷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 梦从水里游来

    梦从水里游来

    本书内容包括拾起一束嫩黄的记忆、过去是一道伤痕、梦的下游是女人的脸等六部分内容,共54篇小说。各篇小说都含幽谷拾光、蛟龙出海和诗文并茂。
  • 赌徒

    赌徒

    来自一个赌徒的内心独白,作者陀斯妥耶夫斯基用他独特的观察方式来描写一位赌徒的故事。
  • 饮剑诀:如梦佳人

    饮剑诀:如梦佳人

    在他的面前,神也为之惊,魔亦为之惧!在他的眼中,一切阴谋诡计不过是幼稚的玩笑,所有奸险小人都只是无知的顽童!他做起事来就像闪电,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他说出的话就像流星,哪怕星沉陨寂,也决不改变初行的方向……他,就是赵飞云!
  • 大宋女刺客

    大宋女刺客

    精英杀手死后灵魂滞留人间,是上天的奖赏,还是对她杀人如麻的惩罚?一朝寄生名门闺秀之身,是另求发展还是沉沦富贵乡?梅氏家族,百年名望,荣华无边,她以为是时来运转,却惊闻梅氏子女个个都是短命鬼!迷雾重重,究竟真相如何?面对大宋的腐朽,身为护国军最后一道防线,他们应扶大厦于将倾还是破而后立。一段惊心动魄的争夺之战中,她与他们之间缠成斩不断的纠葛。
热门推荐
  • 炼金术士的悠闲生活

    炼金术士的悠闲生活

    缺钱?炼制金砖!没人手?炼制人造人!有敌人?变成贤者之石吧!在锲而不舍的找抽了一年之后,刘刚终于转职成了炼金术士,在他嬉笑怒骂中,开始了腹黑阴险玩人的悠闲生活。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原来真理之门后还有另一个世界!
  • 百变俏萌妃:王爷,来嘛

    百变俏萌妃:王爷,来嘛

    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奇女子,性格多变,可以呆萌的可爱,可以冷血的无情,还可以逗比的娇羞;耍宝是她的必杀招,毒舌是她的隐藏属性,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她,内心始终是脆弱的,她只不过想找一个能让自己依靠的肩膀。他是血蔷薇组织首领遗失多年的儿子,也是万俟家族未来的接班人,更是外姓王爷,手中掌握着滔天权利,冷情冷血的他碰到她后一切都变了,为她冒险,奋不顾身的跳下悬崖只为救她一命;为她破了一次又一次的底线,只有对她,他才是无限宽容的。可是,江湖的风波,皇宫的争斗,却始终不让他们安心的在一起,温馨儿笑的奇异,手中的鞭子猎猎作响:“夫君,走,我们烧了皇宫!”陌流书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我多带点油去。”
  • 我是活体解剖官

    我是活体解剖官

    一般人都认为器官移植只有在死人身上进行,而实际上,为了保持器官的鲜活性,更多的是活体解剖……
  • 我不是你的王子

    我不是你的王子

    终于,她的脚步抵达月亮门的门洞前,视线惯性的朝着花园里那块大石头寻过去:一个孤独的背影静静的躺在雪地上,水草一样孤独的头发略显桀傲和不驯。揣在裤兜里的双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吊而郎当。救护车再次缓缓的启动,渐行渐远。车厢内,辛蓝紧紧握住草隐冰冷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怀里取暖,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喊着草隐的名字。担架上的草隐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胜过窗外的白雪。又开始飘雪了……
  • 茶花女

    茶花女

    小说以女主人公玛格丽特的生活经历为主线,真实主动地描写了一位外表现内心都像茶花一样圣洁美丽的妓女的悲惨故事。小说开创了法国文学“落难女郎”系列的先河,关注了情爱堕落的社会问题的题材,对19世纪后半叶欧洲写实主义问题小说的产生,和写实风俗剧的兴起,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 重刻宝王三昧念佛直指

    重刻宝王三昧念佛直指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萌菌系统

    萌菌系统

    肖隐死后意外穿越了,没有7系魔法全通,没有神级老师,他有的,是——菌娘系统。肖隐花了许长的时间才明白了这个系统的一丁丁点,总而言之:它能将细菌萌化、娘化,让原本恐怖的各式细菌,成为莺莺燕燕在肖隐身周的萌妹子,协助肖隐战斗……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但对光明磊落的肖隐而言,似乎也有不太好啊——决斗时分,让对手因为大肠杆菌娘的调皮而惨白着脸捂着肚子疼痛艰难战斗,还得夹紧X花憋住汹涌的屎意……哥们,这战斗,我肖隐赢定了啊!
  • 姐妹情劫

    姐妹情劫

    她和最好的朋友爱上同一个人..她该如何选择........是友情,还是爱情
  • 无意偷走你的心

    无意偷走你的心

    慕容微,一个美丽痴情的女子,十年来,对于苏云波的爱,一直没有停止过,或许是注定的命运吧!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拿起手术刀,要剖开的居然是自己暗恋了十年的人——苏云波的胸膛。
  • 煜城

    煜城

    她是翩翩公子亦或是倾城佳人?他是飘逸居士亦或是腹黑皇子?“泸沽桥畔红药生,忘川彼岸胭脂情。”如果有一天我转换了身份,姓名,你还会不会爱上我?一场阴差阳错的阴谋,是命运的作弄,还是缘分的牵绊。——————————————————————————————————————Ps:虽然有点小虐,但是熙熙保证绝对不悲情。虽然有点小慢,但是熙熙保证绝对不太监。所以,喜欢熙熙的童鞋们,转坑到这里吧,熙熙先撒花欢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