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被褥,凌心语犹豫了一下,也下了床。缓缓地走到他的身后,看着他稍显孤寂和隐忍的样子,凌心语叹了一口气说:“王爷,不管您是否相信。我只能告诉您这件事,我的确是不记得了。”
君子洛没有说话,仍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不发一语。
凌心语咬咬牙,继续说:“如果您因为此事,真的要摘了我的脑袋。好吧,我也无话可说。”
“说的挺轻巧的,本王可记得清楚,你不是很怕死吗?”君子洛阴沉地开口说。
“当然怕死了!这个世界上,谁不怕死?可是问题是,现在我自己的脑袋,我做不了主啊!”凌心语郁闷地说,要是在前世,怎么会这么凄惨?
君子洛抿唇不语,凌心语小心地唤道:“王爷?”
“为什么,又不叫相公了?”君子洛闷闷地声音,带着无奈说。
“啊?哦,我以为相公生气了,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呢!”凌心语心底打鼓,这厮,到底是打算怎么做?
“相公……”凌心语感觉鼻子酸酸的,其实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也就这个夫君算是自己的亲人了。
君子洛听着凌心语的叫唤,心底没来由地就升起了一股怜意。转过身,脸上早没了刚刚的戾气,而是温柔地说:“腰还疼吗?”
凌心语一听感觉委屈极了,使劲地点头说:“疼!好疼!相公你刚刚好凶啊!”很有点儿撒娇的味道,凌心语说完话,才懊恼地咬住下唇。
君子洛抿唇一笑,伸出手拉住凌心语说:“走,去床上,相公帮你看看。”
“那……相公你,还要摘了我的脑袋吗?”凌心语可怜兮兮地说,眼睛里是满满的担忧和害怕。
摇摇头,君子洛故意装出恶意地说:“你可是丞相的千金,本王现在还用得着你,不会轻易要你的命!”
“哦,那就是说,暂时相公不会杀了我了?”凌心语立刻恢复了好心情,松开君子洛,转身边向床走去边说:“那就好,我困了,要睡觉了,相公,你自便吧!”
只要不是迫不及待要自己的命,那么多时间,凌心语有信心在此之前,逃之夭夭。到时候天涯海角,谁还记得自己这个鸟王妃?
君子洛嘴角无意识地勾起好看的弧度,紧随其后上了床。看着凌心语的背影,推了推她说:“转过来,让本王看看你的伤口。”
凌心语闷闷地转过来说:“相公不用担心,真没事。”开玩笑,伤在腰上,要是给你看,不是相当于看光光了?
“听话!”君子洛忽然柔柔地说,凌心语鬼使神差地哦了一声,任凭君子洛解开了自己的浴袍。
君子洛呼吸一滞,看了一眼眼前的高耸,赶紧深呼吸压抑住心底的躁动,把目光看向柳腰处,两边的淤青。
不可抑制地,心尖狠狠地疼了一下,君子洛立刻出声唤道:“夏启!”
夏启从门外应声进来:“是,王爷,属下在!”
“将雪莲膏取来,要快!”君子洛已经坐起身来,皱着眉头,脸上明显的闪烁着心疼和焦急。
都怪自己心急了,还是伤到了她!
夏启慌忙应道:“是,属下遵命!”话音一落,人也飞快地出了屋子。
凌心语红着脸,看了看身上的大红肚兜,舒了一口气。还好,起码不是现代的内衣,不然刚刚就要吃亏了!
夏启很快回来了,君子洛拿了药膏,居然俯下身轻柔地给凌心语上药。
凌心语汗颜,这么细心温柔的洛王爷,真是感觉像在做梦!随即又想到他把怒火撒在自己身上,又委屈极了。
扁了扁嘴,凌心语委屈地说:“相公,你这是要告诉心语,先苦后甜的道理吗?”
君子洛的手一滞,随即烦闷地说:“闭嘴!都这时候了,你还不忘记刺激本王生气吗?”
“哦。”凌心语干巴巴地应道:“相公,我又错了。”
君子洛无奈地忍住怒火,哼了哼说:“当时情急,本王也不是故意用劲的,现在给你上药不是愧疚,而是你是我王妃,懂了吗?”
“不懂!”凌心语闷闷地说:“我才不需要你的怜悯呢!你看我不顺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又或者,干脆给我休书,放我自由,我保证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君子洛的手抖了抖,猛地抬头看向凌心语说:“最后一句话,才是你的心声吧?”
“那又怎样?”凌心语哼了一声说:“王妃王妃,你就是因为王妃这个头衔给我上药而已!我不需要这样的关心!再说了,你是天胤王朝炙热的夫婿人选,又是皇子亲王爷的,哪家闺女不希望嫁给你?休了我,立马会有大片的美人花投向你的怀抱!何苦这样,我们互相折磨呢?”
“这种小把戏,第一次本王可以上当,再接着用就显得你愚蠢了。”君子洛收起药膏,平静地说:“想要因此激怒本王,让你得偿所愿,你还是等修炼到家了再考虑吧!”
“你—你这么认为的?”凌心语气得语气不成调了:“看来,你眼中的我,原来这么喜欢耍小心机吗?”
“行了,别嘀咕了,赶紧地睡觉吧!”君子洛将被子放下来,细心地给凌心语掖好被子说:“这一整夜,都让你折腾掉大半夜了!”
“哦。”凌心语看着一旁的侧脸,就不明白了,这厮怎么说变就变了?平时偶尔的小温柔,也只是一闪而过,今天居然在发了那么大脾气后,莫名其妙的就扮演起温柔帅哥了?
不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以,凌心语想,也不怪自己小人之心,这厮没有目的,怎会甘心对自己这个疑似不贞的王妃,忽然么好?
所以,凌心语认为,趁此机会,有必要为自己争取些什么好处。比如说……对了,这幅弱身子,需要强化锻炼,趁此机会不如—
凌心语转过身,干巴巴地看着君子洛的睡颜,小声唤道:“相公……”
君子洛本来是不打算理会的,听凌心语声音似乎很小心翼翼很害怕,不忍心,于是睁开眼睛嗯了一声说:“怎么了?”
凌心语可怜巴巴地说:“相公,您既然是我夫君,那么我的事情是不是就是你的事情啊?”
“那也要看,什么事情,你先说说看。”君子洛没有答应,而是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
“哦,那好吧,这事就算是我请求相公的,行不行啊?”凌心语换了个说辞,谁让自己求人呢?
“说吧,什么事?”君子洛也来了兴致,这妞又想到什么趣事了?
“是这样的,心语发现自己身子太柔弱了,一点儿风寒身体就跟着病了。这不,想要强身健体,起码不那么脆弱。但是—呵呵,至于锻炼—那是需要合适的衣裳的,所以相公,你可以给我找个裁缝做几件衣服吗?”凌心语小心地问。
“衣服?在你进府之前,本王早就让尚衣坊的人,给你每个节气各备了十件衣服,加起来都有四十多套了,不够你穿的吗?”君子洛诧异了。
“啊?那么多!”凌心语暗暗咋舌,好吧,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名门贵门的生活,的确是奢侈享受。
“可是,相公,我想要的那种不是裙子老长,袖子轻飘飘的,不利于拉开姿势的衣服啊!”凌心语郁闷翻个身,趴在君子洛面前,扯了扯他的手臂说:“相公,你难道连这个小小的心愿,都不愿意满足心语吗?”
“说的倒像是本王虐待你似的,很好,要是真想要本王答应也简单。只要你乖乖的听本王的话,哄的本王开心了,说不定本王大发慈悲就准了你!”君子洛玩味地说。
“啊?相公,不带你这样的!”凌心语气呼呼地伸出手,拧了一把说:“你好歹是我相公,难道说做妻子的要你贡献点银子,做几套衣服,很为难吗?我认为,你应该欢天喜地的,准我才对!”
君子洛吃痛,这妞下手还真重!推开凌心语,君子洛说:“你倒是不客气,难道本王的银子很好赚吗?所以,有求于本王了,也要拿出诚意。”
泄气地把头耸拉着,凌心语闷闷地说:“好吧,那请问相公,你可有喜欢的事情?比如说,喜欢吃什么类型的菜品?或者说,喜欢听什么类型的歌曲?”
“这不是你的事情吗?”君子洛笑吟吟地说:“要是本王告诉你了,那还能体现出你的诚意吗?自然是要,你自己去慢慢发现了。你也说了,你是本王的妻子,难道说妻子不该努力了解夫君的喜好吗?”
“呵呵,相公说的真好!”凌心语一副受教了地点点头,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那—汀兰苑那三个暖脚的,算不算相公您的喜好啊?”
君子洛一怔,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要不是凌心语一副茫然纳闷地样子,君子洛一定认为这妞是故意这么说的!
“哦,相公都激动地咳嗽了!”凌心语若有所思地说:“看来,相公喜欢娇柔嗲气的美人儿!这好办,明天我就开始筹备,为相公您选择此种类型的小妾!”
说完,凌心语还一副讨好地给君子洛轻拍了拍后背,然后等待着夸奖说:“相公,这算不算你的喜好啊?现在,你心情是不是大好啊?”
君子洛又是好笑又是生气,忽然发现凌心语主动贴近自己,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清香,还有那软软的肌肤相触。
小腹下一阵火烫,君子洛有种想要翻个身,将她压于身下的冲动。但是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现在的她,心底没有自己。
而骄傲如君子洛,是不屑去碰心底没有自己的女人。
努力平息了冲动,君子洛别过头说:“别胡乱猜测了!本王困了,睡觉吧!”
“哦,原来想错了啊!”凌心语闷闷地回到自己的那一边,撅着嘴闭上了眼睛,心底却是纳闷死了,男人喜欢的,美人,美酒,兵器,权势,金钱。也就这几种,后面两样,君子洛是不缺的。
怎么,他就不喜欢美人了呢?
郁闷地,凌心语懒得去想,困意袭来,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此时,君子洛转过头,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伸出手,将凌心语露出的手臂轻轻地拿回被褥中,然后看着她的笑颜,也闭上了眼睛。
夜,静悄悄的,屋子里却罕见的漾起一股子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