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天,哥哥告诉我,他已空出时间想和我一起到望乡村去拜访姑夫和姑姑。我才打破心中的沉闷嘻笑眼开起来。想着这么长时间没见到那帮小鬼头,还怪想念的,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知道姑姑的冰糖葫芦卖得一直很好,且卢老板又在其他三个城门都开了分号,生意火得不得了呢!
定下日子,赶紧和香云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好不容易翻出了一匹酒红色、两匹翠绿的绫罗。以前母亲在世时大夫人年节之时偶尔也有布匹之类东西送过来,只是娘粗衣布钗惯了,自从守在玉蕴居里也就不再穿那些个绫罗绸缎了。柜子里倒是有不少的青色、宝兰、灰色的料子,送给明跃他们做衣服足够了。我知道这都是哥哥每年要做衣服用的布料。可自从哥哥十岁那年进入武学院,就一直穿着武学院统一的海蓝色长衫。这许多年竟不曾穿过别的衣衫了。想到这心里微微一酸。
香云看出我的心思,“前几年也曾为少爷准备过新衣,但他总是拒绝穿,还说自己更喜武学院的长衫。夫人知道大少爷是不屑穿东厢院送来的布料做成的衣服。以后夫人再不收东厢院的绫罗。只要求粗布麻衣。况且小姐爱练武耍剑,穿着纤细的绫罗,衣衫破烂磨损得厉害,所以夫人以后也只用粗布麻布给小姐做衣衫。小姐这么大了竟还没有一件绫罗呢!不过小姐倒是从未抱怨过。”
“你还不一样?母亲是对的,绫罗纤细娇弱岂是我们穿得起的,还是粗布麻衣穿着舒爽。坏了也不心疼,两全其美。”我接着说。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母亲看透了世间的一切,也是想以此来磨练我们的意志,锻造我们的品性吧!不以貌取人,不以富贵论人,平平淡淡才是真。
哥哥租了马车,备了礼物及我和香云翻找出来的布料及其他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兴致勃勃地向着望乡村而去。
哥哥骑了马走在马车一边。想着即将见到那一帮小鬼头,我和香云一路上兴奋不已。远远还没到村口,就隐约看到四五个半大孩子在村口边翘首期盼的身影。看到我们的马车,几个人欢呼着跑向我们,我和香云也下了马车朝前跑去。哥哥下马呵呵笑着跟着我们。
“姐姐……姐姐……你们总算来了,好想你们呀!我们都等了好久了呢。”我们几个人见面立时拥抱在一起,小凤儿也从秦占背上下来抱着香云的脖子不再松手。当我向他们介绍哥哥时,几个小鬼头又把目标转向了哥哥,行守礼后便缠着哥哥要他教授武功,甚至于要当场拜师呢!哥哥一脸苦笑地看着几个半大小子围着自己纠缠,总奈不过只好先答应他们,趁个机会再说吧。几个小鬼欢呼着拥着哥哥向前走。把香云看得目瞪口呆,她是看到哥哥那欢畅的笑脸了吧!那是多少年不曾出现过的笑脸。我一把揽过泪光盈盈的香云,意气风发地拥着她向村子走去。
老远就看到蓠芭墙外站着一脸淡然的姑夫和满脸笑意的姑姑。
几个小鬼一看到姑夫的脸都吐吐舌头不情愿地规矩地跟着哥哥身旁。我和哥哥、香云走上前向姑夫姑姑行了礼。姑夫一把扶住哥哥,有些歉意地说:“几个小鬼恁没规矩,让贤侄见笑了,快里面请。”
哥哥呵呵笑着,“姑夫严重了,我倒是真喜欢这几个小兄弟,以后有机会定会倾囊相授。”几个小鬼一听哥哥在姑夫面前如此说,个个都高兴的脸上开花呢!
姑夫引着哥哥到正堂,我招呼着几个小鬼头把东西搬进院子里,姑姑看着我们大包小包的从车上搬东西,噙着眼泪嗔怪地看着我们。小凤儿得了小点心,飞快地拿着去和小马伟分吃了。我却发现原本宽敞的院子不知何时搭起了一个小作坊。我知道那是制作冰糖葫芦的。
姑姑看我打量着小作坊,轻轻心慰地说:“这个小作坊是这几个小鬼搭建的,没想到咱家的冰糖葫芦经你这么一摆弄卖得这么好。平时要没这几个小鬼帮忙我还真做不出卢老板要的那么多的量。这几个孩子真真是懂事呢!我和你姑夫看着他们都不知道该怎样去心疼他们。”姑姑看着几个在院子嘻笑打闹的小鬼头动情地说。
“放心吧姑姑,咱以后不仅要做冰糖葫芦,还要把后山满山满野的野葡萄变成美味的葡萄酒呢!我要让咱的葡萄酒销遍整个锦绣王朝。我这次带哥哥来,就是让他帮我出个主意,帮我找个好的酿酒师傅。”我信心百倍地憧憬着。
姑姑看着我,轻笑着说:“就知道你鬼点子不少。那几个小鬼对你可崇拜的很呢。”
“是吗?”我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看着姑姑笑。
这时明跃和秦占又跑进后山拎来了好多的山珍美味,现在秦占捕捉野味可是一把好手,有时候连明跃都很嫉妒他呢!
香云慢慢走进我身旁,感慨地说“小姐,看看他们现在多好啊!幸福快乐,真真羡慕他们呢。”
“是呀,几个小鬼知恩图报,用自己的勤劳赢得了明跃一家的尊重。他们尊敬长辈,姑夫姑姑爱惜心疼他们。让他们心里有了温暖,有了自信。一家人虽苦却其乐融融,这样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谁不羡慕呀。”我也深深地感慨地说。
这时屋里传来了姑夫和哥哥爽朗开心的大笑声,姑夫和哥哥该是畅谈甚欢、相见恨晚吧!
午饭,哥哥在夸赞满桌的美味的同时,也对姑姑酿的葡萄酒赞口不绝。他第一次喝此酒就能欣然接受,看来我的酿酒计划是前途一片光明呀!在饭桌上我说了聘请酿酒师傅在后山盖酿酒作坊,建酒窖酿造葡萄酒的计划时,姑夫只是了然地笑笑,哥哥却是象看怪物似得看了我足有半盏茶的工夫。在我快沉不住气时,姑夫却轻轻道:“就放手让她去做吧!她的话总有些道理。相信她定会给我们一个好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