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霜方才还以着听任自己沉沦于悲伤之中的姿态来面对秦池的,此际,却是努力地忍住不哭泣。
知得秦池能来见她一面亦不容易,她得争取能在这不多的时间里跟他多说几句话。
所以,她故作坚强地摇摇头,反是伸手去触摸秦池的脸庞,凝着眉儿呐呐出声,“秦大哥,你怎么、怎么弄得这样憔悴呢?”
秦池握着她的一只皓腕,正欲说甚么,却看雲霜忽而身子一颤,迅速地将手抽了回去。
秦池惑然不解地凝着她,她却目光游弋着不敢与他目光相接。
秦池觉出不对劲,强行捏起她的手,将那覆着的白纱一掀,正见了她腕上有一道粗长的口子尚未完全愈合,因着伤口感染而此际显得红肿泛脓。
秦池这可心疼得不得了了,心疼得说话都不自觉地颤了声,“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那桃三姑……?”
秦池下一句话未得说出口来,雲霜红着眼睛,直是拼命地冲他摇头。
终于意识到她似有过求死之心,方才如此伤害自己,秦池立时泪如雨下。
他忽而有所庆幸,却更有所害怕。
只怕是自己再晚来些时候,估计就再也见不到他朝思暮想的姑娘了。
“蔚雪……”
雲霜轻轻点头,偎进秦池怀里之前,说了最后一句话,“秦大哥,蔚雪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向君前,敛着眉儿长叹,惹起旧愁无限。盈盈泪眼,漫向耳边,作万般幽怨。
“蔚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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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公子想来应当是见着了那雲霜姑娘了,否则,也不至于迟迟不肯出来了。”
“海棠别院”外,东方域同秦天说罢这句话就转眼看向钟灵珊,面上笑意酽酽。
钟灵珊可是没他来得欢喜,心里还愁着自己该去哪里弄得赎金哩,想秦池单是去见人一面就大动干戈地典当去了,这可真叫她觉着颇有压力。
不过,她想,她要是把自己卖进了青楼里,那她一定不用担心没人来捞她了。
“灵珊怎么了?”东方域瞧她闷闷地不搭话,遂这般问了一句。
钟灵珊抬眼看他,为他对自己隐有的那份别样的关怀而不安得紧,冲着他敷衍一笑,“没事哩,东方少主既然乐意来,那我们就一道进去罢。”
钟灵珊说着,伸手一引,丢下随行的秦天、萧诺和东方见愁等人,单同东方域一道进去了。
进得“海棠别院”里,才觉出今夜似是不同寻常的热闹。
钟灵珊稍有诧然,展眼一望,先就见着了言子夜与戴文渊正在堂座之上听歌赏舞的,然,中间的主位却是空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