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诗薇和阮灏君商量了在大军回朝这日离开,等大军从德胜门入城,阮灏君骑了马和诗薇的马车出了城。诗薇在马车的后窗上回望京都,这里有太多记忆,好的不好的,城门外是辽阔天空,走出去,自己的人生就此不同了。
心中默默道别了,眼中已是有泪流下。阮灏君掀开门帘,轻声问道:“怎么,不舍得?”
诗薇面带哀伤的摇摇头:“不知道,不管如何这里都是生我养我的根,现在生出了离愁,天上的云好白啊,它们是那么自由,只要有风,就可以随处飘去。”
“从此等待你的就是崭新的人生了,过往前尘,就留在那座城里吧。”阮灏君微笑的说着。
“是啊,我也这么想的,你说,我是不是得有个名字,我不能还叫傅诗薇吧。我很喜欢一首辞,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你说以后我就叫子衿吧,可好?”诗薇一个人自说自话道。
看着这张天真无邪向往未来的脸,阮灏君赞赏的点头,从此,就是子衿了。
慕容文陽回府休息了几日,便仍旧上朝,待下了朝,便叫住慕容文嘉,笑道:“十一郎这几月可好啊,为兄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应酬又多,也顾不上你。”
慕容文嘉谦和的一行礼道:‘大兄严重了,大兄军功卓越,又封为储君,自然是该忙的,只有臣弟这样的闲人才多的是时间呢。”
慕容文陽大方一摆手道:“十一郎这是在说负气话吗?为兄说过回来要封你个利市的。”慕容文嘉低头说不敢。
慕容文陽笑笑道:“无妨,为兄这里得了十来个外邦女子,很是美丽,待回去送与你几个。”
慕容文嘉推脱不要,慕容文陽面色微冷的看着慕容文嘉,探究道:“十一郎不接受为兄的美意,莫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她吧。”
慕容文嘉听他说自己还惦记江儿,忙的低头一礼,道:“大兄的话臣弟万不敢苟同,如是不接受让大兄疑虑,那臣弟就却之不恭了,谢过大兄。”
慕容文陽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笑笑道:“这就是了,我先走了。”慕容文嘉低头恭送了大王,才拂袖而去。
诗玲听闻大王赠了几个外邦美人给王爷,诗玲心中着急所以前来找丞相,请他帮忙。一进书房门,便冲着丞相哭道:“父亲,女儿听闻大王送了几个外邦美人给王爷,父亲帮帮女儿。”
丞相看着不知礼数的女儿,有些生气,“你就为这事这么横冲直撞的,你是没出阁的女儿家,休要再说此事。”
诗玲哭道:“那些外邦女子个个娇美,女儿怕以后在王府都没有立足之地了。”
丞相看了眼不争气的女儿道:“你且安心的给我回房去,不管王爷身边有多少女子,只要没人能撼动你的位置就是了”
在丞相看来,男子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且大王送的那些女子只是些玩意儿,当不得真,就像是个东西,今天还需要它,或许明天就丢的远远的了。
诗玲见丞相没有要帮自己的打算,哭着回了房,怎么办王爷是自己一个人的,她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既然父亲不肯帮自己,那只好自己帮自己了。
做了这个打算,诗玲便匆匆的往懿亲王府赶去。
守门的人不认识诗玲,拦在门外,说是往里通报。
诗玲有些愤愤的,这些狗奴才不长眼,现在先忍一忍,看以后怎么收拾他们。
侍扇一听有女子找上门,往大门赶了赶,远远看着诗玲在门外打转,便吩咐小厮在此稍等片刻。
侍扇回禀了慕容文嘉,慕容文嘉阴冷着脸,这个诗玲真是大胆,这么直咧咧的跑到王府来做什么,要是坏了自己的大事,必要将她挫骨扬灰。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又不能直接将她拒之门外,慕容文嘉头疼的揉揉眉,示意侍扇将她领进来。
诗玲一见面就哭哭啼啼:“王爷,听说大王送你几个美人呢,这会子才见我,想是没有时间。”
慕容文嘉看着眼前的诗玲,寒声道:“虽是如此,却也并非本王本意,无奈大王送我美人,若是不受,岂不是忤逆兄长,你这么匆忙就是因为这事。”
诗玲点点头:“正是呢,诗玲是怕王爷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慕容文嘉玩味的看着诗玲,心中的怒火已是熊熊,再不想和她夹缠,冷漠的一招手:“侍扇,送诗玲小姐出去吧,本王乏了。”
诗玲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文嘉,这才一两天,王爷的心就没有自己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慕容文嘉已经着手做别的事不再理会她,诗玲失魂的出了王府,不能就这么把王爷拱手让出。
用过晚膳,诗玲便缠着丞相哭道:“父亲,你一定要帮女儿啊,女儿在王爷心里已没有位置了。”
丞相以为女儿还在担心,又见哭的难过,便安慰“为父不是说了吗?只要有你的位置在,你大可放心。”
诗玲拉着丞相的衣袖哭道:“父亲,女儿今日去王府了,王爷不仅怪罪女儿,还把女儿赶出来了。”
丞相一听,使劲一甩袖:“胡闹,谁允许你去王府的,此番若是有事,我看你如何担当。”
说完举起手便想要打下去,悬了半晌,无力的放下,道:“你若是相信为父就不要胡闹了,你闯大祸了,也不知以后有没有太平日子了。”
丞相拖着疲惫的身子正要往卧房去,却有通报说大王差人有请。
丞相听了,更是心力憔悴,这个诗玲给家里添了多大的麻烦,不知道大王是何意思。
一路赶到恒亲王府,慕容文陽早已在书房候着,丞相见了礼,紧着一颗心问道:”不知殿下深夜召老臣有何事?”
慕容文陽悠闲的用茶盏盖刮刮茶水,道:“丞相大人怎会不知本王找你何事呢。”
丞相见慕容文陽带着一抹探究的笑,更是俯身弯腰,慕容文陽看着越发谦卑的丞相,一抬手道:“丞相这是为何,本王又未发难,你且放心。”
丞相却更是提着一颗心,却见他道:“本王这几日也听闻丞相府中的事,原来丞相的亲生女儿是你相府的婢女。”丞相点头称是。
慕容文陽又道:“今日我府中的人看见你相府千金出现在本王十一弟的府前,这是何故啊,莫不是令千金看上了我兄弟。”
这天虽冷,却也热得丞相一身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己位极人臣,从前中立,自是不用怕的,在大王和十一王中,站在十一王一边所得利益更大。
只是现在,丞相不知如何开口,自己的女儿跑到人家府上去了,这不是明摆着昭告天下自己站在十一王的队列吗?
慕容文陽看着额头冒汗的丞相放声一笑,指着丞相身后的太师椅道:“丞相这是何故,快快坐下,本王知道丞相心中所想。本王并不会怪罪的,反而觉得做得好呢。”
丞相颤颤巍巍的往太师椅一坐,面带不解的看着慕容文陽:“殿下此话老臣听不明白,老臣没有管教好小女,还请责罚,臣没有不服的。”
慕容文陽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本王问丞相几个问题,说几句话,有不到之处还请丞相包涵呢。”丞相低头说不敢。
慕容文陽揉着手中的矮桩狮子头:“不知在丞相心中,儿子重要呢还是女儿重要呢?”
丞相不解其意,低头道:“自然是儿子重要了。”
慕容文陽满意的点点头:“令千金虽是相府嫡女,无奈从小为婢,虽有你相府的名头,却也并不金贵,你说如果丞相把女儿嫁给十一郎,可不是你高攀了吗?”
丞相听了慕容文陽的话,心中不忿,诗玲再不好都是自己的骨肉,别人这么贬低她,做父亲的心里并不好受,又不好发作。
慕容文陽接着道:“他堂堂亲王,娶个曾为婢女的妻子,本王想想都觉得有趣呢,你放心,本王以后一定许你好的,你的儿子有你这么个父亲,真是前途无量呢。”
丞相回了府,特地去玎玲阁看了看,有些事也不能怪诗玲,她从小受苦,做父亲的也不忍心再说她,只是却也由不得她胡来,“诗玲啊,你可知道你差点闯了大祸了,以后再不可依着性子乱来。”
诗玲看着面色和蔼的丞相不甘的点点头,丞相见她还是这幅样子,便知她并未想通,开解道:“有些事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简单,并不是你心中有王爷就可以和王爷在一起的,你可知道你的作为代表这丞相府,你光明正大的去找王爷,这不是告诉大家我们是王爷的人吗?”
诗玲不解道:“是又怎么了,我以后要嫁给王爷的。”
丞相一脸的语重心长:“别人正愁找不到王爷的错处呢,你这么一闹,不是正好让人诬告王爷结党营私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可知你差点害了王爷。”
诗玲听了丞相的话方觉得后怕,自己差点就给王爷惹了这么大的麻烦,难怪王爷生气。
看着一脸害怕的女儿,丞相道:“以后可要长记性,为父应允你的事自然不会食言,你也不可再妄动,明白吗?”
诗玲听话的点着头:“父亲放心,女儿再不敢了,还请爹爹有机会替女儿在王爷跟前周全几句。”
丞相点头道:“为父自然知道,你且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