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静时,唐氏夫妇和阮唐却睡不着了。
唐氏叹道:“灏君这孩子怎么这样,枉我看重他,竟学会了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张勇一拍桌子:“可不是,以后又多了人和我们女儿抢家财了。”
两人都心焦的很,却见阮唐手捧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唐氏一搡阮唐:“人家都怀上了,你不着急。”
阮唐抬眼看看唐氏:“不是有你们想法子吗?我急什么?”
唐氏一握拳,低声道:“老爷,我看我们把子衿肚里的孩子打掉算了,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没了肚里的护身符,你再在一旁撮撺,让她进不了阮家的门。”
张勇一拍头道:“好主意。”便商量着什么食物最容易滑胎,什么药最好使。
阮唐见他们嘀咕着,开口道:“要让她滑胎,法子多的是,灏君哥哥最近一直守着子衿,送吃食送药,那是自寻麻烦,还是让我去吧。我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成这事。”夫妇俩都知道女儿的本事,放心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阮灏君带了子衿给张氏请安,请了安刚坐下不久,唐氏夫妇和阮唐也来了。
大家见了礼,一处寒暄着,子衿闻着阮唐身上一股子馨香,很是好闻的样子,又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慢慢品着。
张氏也闻到这味道,脸色一冷,有些责备的对子衿道:“怎么了,想是起来的早了,你先回去吧,你的膳食我着人给你送到屋里。”
子衿笑吟吟道:“夫人不必担心,子衿很好呢。”
张氏一脸不快:“让你去歇着你就去。”子衿见张氏生气,怯怯的行了礼退了出去。
阮灏君见母亲发难子衿:“母亲....”
张氏一抬手制止道:“母亲有分寸。”
阮唐起身笑道:“姑母莫气,阮唐去看看子衿吧。”
张氏摆手道:“你不用去瞧她,让她一个人去。”
阮唐笑道:“这不好吧,阮唐还想和子衿聊聊呢,这里就我们同龄了,灏君哥哥你说是不是。”
阮灏君点点头:“正是呢,你去看看她,和她聊聊。”张氏见儿子应允,不好再开口,脸一沉不再说话。
阮唐一路快走,不一会儿就撵上子衿,“子衿走慢些,等等我。”
子衿听见有人唤自己,转身一看是阮唐,笑道:“是阮唐啊,你找我有事吗?”
阮唐摇摇头:“无事,只是刚才见姑母责难你,怕你心中不痛快,前来陪你说说话。”
子衿听了,笑着道:“多谢你了,我正无聊呢。”说着两人同去了院子里。
子衿命丫鬟上了茶,开口道:“我听灏君说你本是他的未婚妻。”
阮唐点点头:“是啊,我是灏君哥哥的未婚妻。可是灏君哥哥不想娶我,所以跑了。”
子衿有些歉意的,看了看阮唐试探道:“你会恨我吗?”
阮唐不解的看着子衿:“为什么恨你,没有你灏君哥哥也一样不会喜欢我的。以前我很爱缠着他,可是现在不了,我不想让他更讨厌我。”
子衿看阮唐有些伤感,劝道:“其实他并不讨厌你的。”
阮唐凄凄一笑:“我知道,不讨厌,可是也不喜欢嘛,是不是?”
子衿有些尴尬了,她没想过阮唐会这么问她。
子衿转着脑子想转移话题,半天才想起她身上的香味,好奇的问道:“我刚才就想问来着,你身上带的是什么香包啊,很香呢。”
阮唐见她问香包,嘴角勾起不经意的笑,总算入了正题了。
阮唐从腰间拿下香包,递给子衿道:“你闻闻可是这个味道。”
子衿接过嗅了嗅,道:“正是这个味呢。”
阮唐一笑道:“这是加了各种花瓣和香料制成的香包,这里边啊,旁的不说,只一样东西不得了,那就是这个最香的味道,它是麝香,一点点要花很多银子呢。”
子衿听阮唐说里面有麝香,以前总是偷偷听丞相夫人和那些官妇命妇聊天,经常听见麝香,说是什么打胎用。
这阮唐是什么用意呢?为何要佩戴加了麝香的香包,难道她想害自己的孩子,可为何要告诉自己呢?还是说她不知道此物的用途?
子衿还在犹豫中,阮唐往远处看看,一笑,把香包塞到子衿手中“你这么喜欢这香,我送你吧。”说完起身一甩手中的帕子:“我先走了,有些饿了,回去用膳了,你先歇着吧。”
子衿看着手中的香包,像烫手的山芋,一把放在桌子上,正准备唤个人把它拿去丢掉,却听门外丫头请安道:“见过夫人,公子。”
张氏一进来就看见桌上的香包了,往桌前一坐,对阮灏君道:“灏君啊,你去厨房外吩咐厨娘,今日我在这里用膳,让她们多备些吃食,子衿有些东西不能吃,你去瞧着。”
阮灏君一听母亲关心子衿,高兴道:“那行,母亲你们先聊,我去瞧瞧。”
张氏见儿子出去了,才开口道:“早上那么对你,你可介意?”
子衿脑子转了转,笑着回道:“子衿不敢,夫人定是有原因的,不会无故发难谁。”
张氏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桌上的东西:“这是阮唐给你的。”子衿点点头,“正是呢,子衿知道这是何物,只不过子衿初来乍到,这又是阮唐送的,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呢。”
张氏脸色有些不好的对身边的嬷嬷道:“你把它拿到我屋里去,收好了。”
子衿心中一急:“夫人,这东西伤身子呢,还是放远些吧,我正想着提醒阮唐少碰此物呢,她却走了。”
张氏眼中尽是赞赏,点点头:“你别担心,我自然会提醒她,倒是你,就要当母亲可要尽心些啊,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和肚子。”
子衿会心的笑笑:“多谢夫人,子衿明白。”
两人又是一阵闲聊,阮灏君带着人提着食盒来了,三人一起用了餐,张氏喝了口茶道:“这几日你先好好休息,等过几日,你也就回铺子去吧。”
阮灏君点头应着,张氏又对子衿道:“你当心身子,想吃想喝的只管吩咐他们。”
两人送张氏出了院子,阮灏君问:“你和母亲聊了什么?”
子衿笑笑:“没什么呢,闲话家常吧,只是和你母亲聊了却觉得她并不是那么严厉了。”
阮灏君笑道:“正是呢,母亲是面冷心热的人,有时候她呲哒你,别放在心上。”
子衿道:“我省得,我又不是小肚鸡肠。子衿是个大方的女子。”
阮灏君看着子衿微隆的小腹道:“你的肚子并不太显怀呢,也不吐,你真是个有福的母亲呢,肚里的孩子真贴心。”
子衿抚抚肚子:“可不是吗?真是我的好宝宝儿。”
子衿扯着手中的帕子:“你再几日就要去铺子了,就我一个人啊。”阮灏君点点头:“正是呢,你怕一个人待,我带你到铺子去。”
子衿皱着鼻子摆摆手:“不了,我还是留在院子里,你是去做事,身旁带个女子像什么。”
“无妨,我不怕别人闲话的。”子衿一拍他的手:“你不怕人家说你,我还怕别人编排我呢,别人会说,你看那女子挺着个肚子还跟个男子到处跑。”
“行,那你就呆在院子里,闷了可以到处去逛逛,找阮唐一处玩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