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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酒囊饭袋

戚景通押了口茶,向蒋阔道:“贤侄刚才说,在正月十二的晚上,庞家和俞家两对父女,一起到城外的河边寻救张……张……”

“舅舅,是张俊杰!”莫惜哥斗胆提醒。想自己真是厚颜无耻,居然能张得开嘴自报名号!

“对,是张俊杰!”戚景通点了点头,向蒋阔道:“然后呢?当晚可曾寻见此人?”

蒋阔顿了一顿,理了一下话茬:“听俞兄说,当晚他们四人在农妇的引领下,来到了城外十多里处的那条大河旁,但却并未发现张俊杰的人影。而那位引路的农妇却十分果决地说,张俊杰一定就在沿河一带。顺着河岸找下去,一定能找到他!”

“当时,俞兄和我师父完全相信了农妇的话。于是,四人分成两路,分别沿着河东和河西找寻张俊杰。俞兄说,他父女俩沿着河西找,找了少说有一个半时辰,哪里见到张俊杰的影子了?”

“夜已经很深了。俞兄实在找不到张俊杰,就猜想张俊杰多半已经自个儿回到庞家了,正巧他女儿俞清莲也很困倦了,俞兄便让女儿先赶回庞家,看看张俊杰是否回到了庞家。而俞兄自己,还在西城门外找寻张俊杰。”

戚景通听蒋阔说到这里,感觉这位张俊杰一定和庞家的惨案有着莫大的关联,便问道:“那么这位张俊杰,是否已经回到了庞家?”

“哼哼!”

蒋阔不冷不热地笑了笑,“听俞兄说,当时他女儿俞清莲赶回庞家,人还没进大门,就发现月黑风高之下,一个年纪相当老迈、面相十分凶恶的独眼龙,突然从庞家院墙的东南角跳了出来!”

“噢?”戚景通吃了一惊。

他虽然是在听着往事,但蒋阔说得声情并茂,这紧张的气氛,听来竟有身临其境之感。追问道:“贤侄,当时这位俞清莲俞姑娘,可曾一举将这位身形鬼祟的独眼龙擒获?”

莫惜哥忽然放下筷子,插嘴道:“舅舅!这位独眼龙既然敢溜到庞家,想来也是很有本事的人,而俞姑娘应该是位少女吧?一位少女,怎么敢擒获凶恶的独眼龙呢?”

“嗯嗯!对,对!”

戚景通连连点头,心里有些惭愧。自己一心想着将这位大有嫌疑的独眼龙擒获,却疏忽了俞姑娘的安危。看来,外甥虽然身在盗途,心肠却是十分仁厚的!

莫惜哥脸现忧色,又向蒋阔问道:“蒋大哥,这位独眼龙的行藏不巧被俞姑娘识破,他没有伤害到俞姑娘吧?”

“嗯?这倒没有。”

蒋阔说着,心里对这位貌似酒囊饭袋的少年刮目相看。暗想,我还以为你只关心眼前的酒和菜,想不到对一位素昧平生的姑娘也颇为挂怀。嗯,你也算酒囊饭袋中的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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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前,一直不发一语的莫湘梨已经吃得很饱。她此时正在喝茶,顺便向哥哥瞄了一眼,心里暗赞:“哥哥啊哥哥,你这以假乱真的功夫,可真是登峰造极了!换做我是这位说话的蒋阔,单凭你关心俞姑娘的这句话,我也要误以为你是慈悲为怀的大好人了!呵呵。”

只听蒋阔续道:“俞姑娘发现了那个独眼龙,不但大声喝斥,而且挺剑上前擒拿。那独眼龙多半是不想节外生枝,并没和俞姑娘交手,而是以极快的身法向着城西门逃离。”

“说起这位独眼龙,不但面相凶狠,心地更是歹毒!他跑到城西门时,想必是发现了城门外的俞兄,为了免生干戈、及早逃离泉州,他先是揭下了眼罩,又假扮良民、借巧言哄骗俞兄,竟害得俞兄和追赶上来的俞姑娘刀剑相交!”

“父女俩交手了一阵,随即罢手。俞兄听女儿说起独眼龙,立刻便醒悟到自己被刚才那位貌似良民、其实是独眼龙的家伙给戏弄了!随后,俞姑娘回到庞家睡觉,而俞兄也来不及回到庞家、查看庞家被独眼龙盗取了什么物件,就直奔出城,追击狡猾的独眼龙!”

“听俞兄说,他一路上追击独眼龙,一路追出了将近三百里!从泉州开始追,一直追到福州地界才把独眼龙给追上!当然,这时的独眼龙,根本不独眼!”

“两人照了面,就打了起来。独眼龙不敌俞兄,臂膀被俞兄刺了一剑,随后就想逃离,而俞兄继续追击。又追出了十多里,眼看就可以将独眼龙生擒,不料就在田间的地头,又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姑娘所阻!”

“听俞兄说,这位小姑娘好像和独眼龙很熟。当时独眼龙略略交代了几句,小姑娘就毫不犹豫地为他抵挡俞兄。这姑娘用的是软鞭,鞭法还挺凌厉。俞兄不想伤她,但却被她缠住。就这样,眼看着独眼龙逃掉了!”

蒋阔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戚景通听他越扯越远,心里有些摸不着头绪了,说道:“贤侄,你刚才正说着张俊杰,却又忽然搁下张俊杰,说起了独眼龙。老夫想知道,当时的张俊杰身在何处?他是否已经回到庞家?”

“老伯不要着急,听小侄慢慢说。”

蒋阔顿了一下,“听俞兄说,当时他眼看独眼龙飞快地跑了,自问没有再追上他的本事,于是就撇了那个小姑娘,按来路赶回泉州。俞兄在路上买了一匹马,快马赶到庞家时,已经是正月十三的巳时左右了。”

“这时,那位张俊杰依然是无影无踪!而我师父,也听俞姑娘说起了昨晚遇到独眼龙跳出庞家的事。我又听庞雨燕说,当时我师父听说了独眼龙,并没有多么在意。但片刻之后,我师父就神色慌张地说,家中秘藏的一个重要的铁盒被人盗走了!”

“俞兄又说,当时他们看我师父惊慌得手足无措,就问我师父,到底是什么样的铁盒被人盗走了?而我师父,却只是着急,并不肯透露。”

蒋阔说到这儿,向戚景通问道:“老伯,我话说到这里,老伯可曾听出什么门道么?”

戚景通神色凝重。

他皱眉捋须,思忖了片刻,分析道:“那位张俊杰神秘失踪,而在他失踪的夜里,诡异的独眼龙却又摸上门来!以老夫之见,这位张俊杰大有嫌疑!很有可能,是他和独眼龙里应外合。他先把你师父等人引出家门,而独眼龙趁机摸入庞家,盗取铁盒!”

蒋阔摇了摇头。心想戚老伯虽然饱经世事、阅历丰富,但说到审奸决断,也只是依常理推测,并不见得有什么高明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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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景通见蒋阔不以为然,讶然道:“难道老夫的揣测有误?铁盒的被盗,跟张俊杰并无关系?”

蒋阔苦涩地一笑,道:“正月十三的上午,俞兄和我师父、还有庞雨燕,曾经仔细参详过铁盒被盗的始末。可以断定,铁盒就是被独眼龙盗走的!而对于有着极大嫌疑的张俊杰和独眼龙的关系,经过一番参详,又得出了三种可能!”

戚景通愕然道:“有三种可能?这么繁多啊。”

蒋阔点点头,说道:“第一种可能,张俊杰和独眼龙毫无关系!这种说法,是庞雨燕提出来的。但是经过求证,雨燕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侧耳静听的莫惜哥听到这话,心里琢磨:“求证?什么意思?难道,当时我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

只听蒋阔续道:“在正月十二的夜里,独眼龙在庞家盗取铁盒时,曾把庞家的大屋小舍搜了个遍!箱箱柜柜的就不用说了,就连地板、房梁,几乎每一处角落都搜过了,就差没把庞家的房子提在手里抖上一抖了……”

“哈哈哈,房子也能提在手里抖擞吗!”莫惜哥忽然大笑。

“阿怜,不要笑!”戚景通皱着眉,向外甥使了个眼色。

“噢。我不笑了。”

莫惜哥立刻收起笑意。他故意发笑,是因为这时听着故事,联想到了自己当时在搜寻铁盒时那紧张之极的气氛、心绪有些躁动。一笑之后,心里镇定不少。

蒋阔不冷不热地瞧了莫惜哥一眼,心想我这可是在讲着悲情故事,你小子居然能笑得出来。这跟你刚才关心俞姑娘的慈悲脸孔,可又判若两人了!

他也懒得理会莫惜哥,续道:“当时独眼龙把庞家搜了个翻天覆地,但是,有一个地方独眼龙却并没有搜查!”

莫惜哥一听这话,心里吃惊:“庞伯伯和俞大猷果然厉害!我当时没有搜查自己的住处,他们在事后居然注意到了!”心里想着,嘴上笑道:“蒋大哥,我知道独眼龙没有搜查哪个地方!”

“噢?”蒋阔稍感诧异,“兄弟,你倒说说看!”

“这个很容易想!当时独眼龙一定没有搜查庞家的茅房,这不错吧?”

“呵呵!”

蒋阔勉强一笑,随即端正脸色:“小兄弟,听故事,不是你这样听的!我正在剖析独眼龙和张俊杰的关系,独眼龙没有搜查的地方,自然跟张俊杰有着极大的关联!这关茅房什么事?就算独眼龙没搜茅房,难道就能说明什么吗?”

他语气虽然和缓,但语意中对莫惜哥显然有数落之意。

顿了一下,揭破道:“当时整个庞家,就只有张俊杰住的那间房子,原模原样、丝毫没有被独眼龙搜查过的痕迹!戚老伯,话说到这里,您老有何高见?”

戚景通捋了捋胡须,说道:“这很明白了!独眼龙把所有的房舍都搜查遍了,单单不搜查张俊杰的房间,这说明,就算独眼龙和张俊杰确实不是一伙的,那张俊杰依然有着重大嫌疑!”

“嗯,不错!”

蒋阔点了点头。心想,戚老伯这话确实一字不错,但说了等于没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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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一章里,又从蒋阔嘴里提了提莫惜哥在泉州干的事,因为这事莫惜哥以前说过,在这里重复出现,好像是大废话了。但是我考虑了一下,要是不适当重复一下以前的事件,蒋阔在讲述的时候如果一语带过,后面讨论起来反而更不方便了,只会东一句西一句的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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