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中秋节,她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四个月,也是悠悠在这过的第一个中秋节。
一大早,她就被母亲换上新衣裳,三哥也换上了,这些母亲连夜赶制的。悠悠身上穿着一套鲜红衣服,就连脚上的鞋和帽子也是红的。还好母亲在上面绣了老虎的图案。因为上次生病把她吓了一跳,所以绣虎也希望她像老虎一样强壮。
反观三哥,就比她好看多了,头发被母亲梳起来,没有乱糟糟地披在后面,身上穿上是一件浅绿的衣服。
“嘻嘻,我是红花,三哥是绿叶,红花衬绿叶,不对,是绿叶衬红花”悠悠想道。
三哥手里拿着一盏玉兔灯,那是周妈为了表扬他,特意给他买的。是想晚上点着看的。看三哥好奇得左翻右翻。悠悠还真担心那玉兔灯能不能挺到晚上。
“苏姨娘在吗?”屋内传来丫环的声音。母亲应了一声,就叫那人进来。
那丫环一进门就皱了皱了眉头,母亲什么也没说,只是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夫人说,今晚是中秋节,老爷在前厅摆酒,要苏姨娘你们一道聚餐。”
悠悠见母亲身体微微一僵,“我知道了,谢谢!”那丫环传完话也没等晓翠说完就急急得走了。
母亲也没计较这些,只是坐在凳子上发呆。“苏姨娘,你怎么了?”
“哦!没事!”悠悠见母亲神色有变,“定是不愿去,可不去又不行。母亲这清秀亮丽的容貌,这一去又会引起父亲的注意。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妾若得到宠爱,不是件好事,说不定这宁静安祥的日子就会被打破。要是有办法不让父亲注意就好了。”
想到这,悠悠灵光一闪。朝母亲唤了起来。见女儿叫自己,晓翠过去抱起她坐在怀里,三哥也觉得母亲有点不对劲,但又知说些什么,只好在旁静静地看着她。
晓翠想了很多办法,可都行不通。正当她着急时,就听见恒毅在旁大笑起来:“丑,苏姨娘好丑,丑死了。”晓翠有点纳闷地看了看恒毅,却见他指着自己的脸在旁笑着。这才发现女儿不知何时把手放在脸上摸着。晓翠见恒毅不停的笑着,就回头看看镜子。这一看也不由得笑起来,“这鬼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弄脏了手,把自己的脸弄得花花。还真有点难看。等等,难看?对了,我让自己变得丑点,平凡点,这样就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了。”这一想如同拨开乌云见日,顿时心情舒畅了起来。高兴得举起悠悠笑道:“你真是娘的好宝贝。”
从下午开始,母亲在镜子面前捣弄着。到了参加宴会时,她已变成了一个面带黄色,眼圈乌黑的妇女。哪有之前那亮丽的容貌。三哥见了大叫说丑死了。
母亲说道:“恒毅,要是别人问起,你就说苏姨娘就是这个样子。不要对人说我漂亮,好不好?”
“为什么?苏姨娘娘本来就很漂亮?”
“恒毅,你还小,还不知道。听苏姨娘娘的话好不好。任何人问都不要说苏姨娘漂亮。”
“嗯!我听你的。”晓翠抱起女儿,恒毅跟在她后面。一家人向前厅走去。
到了前厅,大人和夫人都还没到。只有几名小妾在旁等着。见晓翠过来,几人都只是看了她一眼,马上转向另一边。晓翠也不管她们的白眼,只要能躲过这一关就行。
“大人,夫人请。”管家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众女子赶紧站好,向他们行了一个礼“大人万福,夫人万福。”“都起来吧。今天是中秋节,自家人不必那么抅礼,一起热闹一下。待会还要一起赏月。都入座吧!”丞相笑道。
随后坐在正座上。夫人紧随其后。依次是大少爷、二少爷、大小姐、如夫人、二小姐、母亲和三哥、其他未生育的小妾依次坐下。
悠悠这时才第一次见到这一家人。正座上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面目清瘦,眼神如炬,鹰勾鼻,薄嘴唇,下巴处还留着一撮小山羊胡。这会儿摸着胡须听着夫人在说些什么,时不时地配合着点点头。
悠悠对父亲有点失望,感觉母亲嫁给他,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旁边坐着是还未及冠的大哥,这会儿正在闭目思神。面容温和,仿佛感觉到悠悠看着自己,睁开一双眼,悠悠似乎看到了一汪清水,清澈无比,却又深沉,但有种让人一探到底的欲望。见悠悠还在盯着自己,非但没恼,反而对自己微微一笑,顿时让悠悠如沐春风那么舒服。
那二哥比三哥年纪相访,他的面貌倒像大娘。也许生活过得太好了,全身上下都是圆滚滚的,非常可爱。本来三哥是要坐他旁边的,可他只愿和母亲坐在一起。正好就于二哥打对面。趁父亲不注意,朝我们做了一个鬼脸。悠悠没理他,继续打量其他人。
但她突然发现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这才发现原来是父亲注意到自己。“那是悠然吧!”父亲的话突然引起大家的注意。这会全部把目光看向她。
“是的。老爷。”母亲抬头说到。
悠悠见众人表情不一,父亲眉一皱,而夫人诧异了一下,目光一闪,什么也没说。只有大姐表情最是讨厌,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悠悠是第一次见大姐和二姐,仔细观察一番,却发现她们最像的地方居然都是眼睛,但气质个个不一样,大姐贵气,二姐宁静,至于自己还小,看不出什么,估计长大能挨个清秀也就不错了。
二哥低声说道:“丑,真丑。”听了这话,三哥全身一凛,本想张口说出实情,可小手被苏姨娘轻轻一按,这才想起苏姨娘的嘱托。这才低头看着眼前的碗筷不作声。
见父亲转头看向自己,:“嗯!还好,不错。”然后继续和夫人说道。悠悠停止打探众人,突然装作对眼前的碗筷感兴趣的样子,伸手就要拿。母亲怕她引起更大的动作,拉回了自己的小手,把她换个方向,面朝自己坐了下来。
“开始吧!”爹爹首先举箸,象征性地夹了夹眼前的菜。待他放下筷子后,众人才开始拿起碗筷,小心翼翼地夹着眼前的菜,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一餐饭下来,安静得吓人,只听见碗筷轻碰的声音,就连咀嚼声都不曾听到。悠悠这时也非常安静,来之前母亲已喂过自己,这会儿却安静地坐在母亲身上,没发出一点声响。
吃过晚饭后,各房都回去,赏月那只是夫人的权利。能一起吃顿饭就不错了。看着母亲轻松地带着自己和三哥回去。悠悠知道母亲的方法是奏效了。晚宴下来,爹爹从头到尾都没看自己和母亲一眼。
回到屋中,一轮明月已高高挂在天上,皎白的月光洒向天下,增添一丝清冷之意。中秋本是全家团圆的日子,如今只有自己一人守着这轮明月。不知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怎么又想起他了?说好了要忘记。
晓翠自嘲地笑了笑。看着恒毅在院子里举着玉兔灯玩得高兴,
自从悠悠病好了以后,他就再也没回房了。夫人也没派人来问,想必是默许了。转头看看床上的女儿,这会儿趴在床上看着哥哥玩灯笼,见母亲看着她,朝她笑笑,伸伸手。晓翠把她抱到院子,和恒毅一起玩起来。直到玩到戌时,才哄着两人去睡。
第二天,夫人派人来找她。晓翠整理了一下,细心交待好恒毅,就随人来到夫人房间。夫人这会正坐在前厅喝茶,见她来,支退了下手。笑道:“这些天辛苦你了,悠然的病好了吗?”
“谢夫人关心,悠然全好了。”
“那就好!那恒毅也在你那?”
“是的。他很乖。喜欢和悠然一起玩了。”
“奇怪了,这孩子平时在各院子里大吵大闹的,到你那倒是挺安份的。”说到这,晓翠跪在地上“夫人,晓翠没经夫人准许就擅自收养三少爷,请夫人责罚。”
“你先起来,说到这,我倒要感谢你。三少爷,生母去逝得早,自小就没人管教,像个野孩子似的,老爷为些还说了我不少次,没少让我操心。如今可好,他愿意呆在你那。也了却了我的一张心事。即然他如此和你投缘,就让他跟着你吧。你一人带着两个小孩,住一间房也不方便,你就住西南的那个小院子吧。至于月银吗?就涨到每月三两。”
“谢夫人!”
“我还是那句老话,做好自己本份事。”
“夫人,晓翠知道上不了台面,决无二心。”
夫人走到她跟前,低头说道:“你比那些人聪明。不过,我希望你永远这样下去,以后就不要做事了,好好带着三少爷和三小姐。有什么要求跟张妈说就好了,我不会亏待你。下去吧!”
“是!”
“张妈,把春意叫过来。”
“唉!”
“春意,如今我把你调到苏姨娘那里去,你要好好服侍她和三小姐。”
“是,夫人。”
“下去吧!”
“是!”
“等等,有时间多注意一下苏姨娘,知道吗?”
春意愣了下,“奴婢知道怎么做了。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