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你醒了?”一个女孩的声音传过来,冷静而淡漠。
“这是哪里?”——我知道这是个极无创意的问题,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现在,先躺下,”她按住试图起床的我,“你受的伤很重。”
一个女孩,一个美丽的女孩映入我的眼帘,一头金发,其中一缕俏皮地飘扬在额前,她的肌肤白皙得就像陶瓷,尤其是她那双湛蓝的双眸,美得就像塞纳河的河水,让人忍不住想要沉醉其中,好个可人儿!
“先生,”女孩注意到了我一直在注视她,“我认为这样盯着一个女孩看是件非常失礼的事情。”
“哦!实在对不起!您的美貌令我迷失了自己。”我知道,现在这个语无伦次,手足无措的我绝对就像个傻瓜。
女孩听的这句话不但没有显得高兴,反而闪过了一丝怒色:“这些话你还是留在舞会上对那些贵族女孩说吧!”她指了指我换在床边椅子上的礼服,“现在,您还是安静地躺一会吧。”
以比刚才还要冷漠的语气说完这些话后,她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这么美丽的女孩,如果脾气再好一点的话,那该是件多么美妙的事啊!我无奈的感叹,可是……
想起来了!昨晚的遇险,受伤,这个女孩的声音……见鬼!她就是昨晚袭击福兰索瓦并且踢晕我的人!
即使想到了这些,我对那个女孩也没有多少感激之情,天晓得她救我是因为有什么可怕的目的!
现在,整个房间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出于无聊,我环视了整个房间:墙壁及天花板被粉刷成了极无创意的白色,几扇没有窗帘的窗户忠实地向房间提供光亮;床的旁边有几张老旧的椅子,还有一个简陋的衣橱,甚至连我现在躺的床也那么坚硬——这只是个十分简朴的房间,我对我受到的待遇感到悲伤。
还有什么?对了……我不顾一切地从床上坐起,从床边的椅子上拿过礼服,掏了一下里面的口袋。还好,文件还在。
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急忙把文件塞到被子下,并喊道:“请进。”
一个身穿黑袍的老人走了进来,他白发苍苍,面色和蔼,眼睛里闪耀着悲悯的光。他慢慢走过来,问道:“孩子,感觉好点了吗?”
“……主教大人”布里蒙主教!虽然我只是在社交场合见过他几次,但他那高雅的谈吐,高尚的情操曾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那么,我现在不会是在……某个教堂里面?真是太奇怪了!
“可怜的孩子,昨晚你被送过来时受的伤可不轻呢,巴黎的治安居然已经堕落到了放任一群暴徒袭击一个贵族的地步了!这真是不可容忍!”主教显然有些气愤,“昨晚要不是西摩妮把你救下来,天晓得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不过您放心,现在您在圣母院中,没有任何人可以再伤害到你。”
“圣母院?”我现在在圣母院里?我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在巴黎游览时曾见到的那座宏伟的建筑。不过当时绝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进入这里。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个冰山女叫西摩妮?好名字!
“对,您现在就在圣母院中。这是一座浸泡在历史里面的教堂,她见证过无数国王、王后、将军们的辉煌,经历过无数政变、暴动、革命的恐怖,最后,所有人都死了,惟有她依然存在着,并将永远存在下去。”主教的语调中带有一种激情。
“哦?是吗?那我还真是荣幸啊!”我淡然一笑,说出更吸引我的问题,“刚才那个女孩叫西摩妮?
“是的,她可是个好孩子呢!”布里蒙主教一笑,“她是我们的骄傲!就是她赶跑了那群暴徒而将您拯救出来的,公爵!”赶跑?你确定你没说错?
“哦……,那我可得感谢她,请向她转告我的谢意。”还是不当面谢了吧……
“好的,我会的,不过虽然魔法已经让您的腿骨复原了,但您现在还十分虚弱,您还是先躺一会吧,等您恢复了,我带您游览整个圣母院。”
我突然想起了哪个著名的传说,下意识地问道:“包括‘主教的遗迹’?”
“当然,公爵。”主教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一个多么和善的老人啊!
确定主教已经走了之后,我从被子里拿出文件,不顾疲倦与疼痛翻阅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把它看完了。忘记了身体的不适,完全迷茫于震惊当中——没说的,这件文件值得我付出那么多,甚至值得付出更多。法兰西帝国的雄心还真是庞大啊!我不由得感叹。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冰山,哦不,西摩妮拿着一个碗走了进来,根本没有给我收藏好文件的时间。我只好捧着文件呆望着她。
“把你的东西收起来,”还好她根本没有在意我手中的文件,而是拿着手里的一碗粥走了过来,“现在是晚餐时间。”
“晚餐?”
“你昏迷了很久。”这应该是你的功劳吧?
“哦,那谢谢你。”我收好文件,挣扎着去拿碗。
“不要动!”她在床边坐下,“把嘴张开。”
她想干什么?难道是……
我顺从地张开了嘴,西摩妮一勺一勺地将粥喂到我的口中,一时间,我感觉整个世界好象静止了。其实,冰山女也很可爱嘛……
我魂不守舍,只知道机械地吞咽着。直到过了一年,也许两年之后,西摩妮的声音好象从天空中传了过来,“你打算发呆到什么时候?”我这才清醒过来,一看,碗早已经空了……丢人啊!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再次语无伦次起来。
“你真是个傻瓜。”——如果没听错的话,声音居然带了一丝笑意?
“对,我真是个傻瓜,”现在我应该趁热打铁——大家不都是这么做的吗?“谢谢你,西摩妮。”
突然冷场,忽冷场,冷场,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终于开口了:“你一直都是个傻瓜,不折不扣的傻瓜!”转身走了出去,连碗都没拿。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